凝视着甘甜,何子墨略作沉吟,忽然间笑道,捏住甘甜的下巴,用力抬起:“也好,但是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半步,你做的到吗?而且我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都任何交往,你愿意吗?”
甘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何子墨,仿佛他刚刚说的天方夜谭一般。
“何子墨,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何子墨冷笑:“那是因为,以前我一直认为你是干净的。要么回到英国,要么在这边就得过着没有完全自由的日子,你选哪个?”
“两个都不要,”甘甜脸上没了血色,眼神却是异常坚定,“何子墨,要么离婚,要么你就不要这样半推半就。”
良久,何子墨点点头:“我明白了,既然你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吧。”
“何子墨,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挣脱开何子墨的桎梏,甘甜后退了几步,“如果你对我已经不信任,觉得有些事是我做的,那你就痛快一点,离婚,对彼此都是解脱。”
何子墨微微沉眉,低声说道:“甘甜,你还不明白吗?抓着你不放。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筹码。”
甘甜觉得何子墨是那样陌生,就像她所不认识的那般,再一次的,甘甜问道:“何子墨,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什么,才让我离开?”
何子墨没有回答,拉住甘甜,推着她上了车。
在驾驶座上坐下,何子墨启动了车子。路上,何子墨一句话没有说。
到了酒店,何子墨拉着甘甜进了屋子:“我出去有点事,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甘甜靠坐在床上,蜷缩着腿,抱紧了膝盖。心里就像无底洞一般,失落的感觉越来越强大。
何子墨无缘无故变成现在这样,甘甜可以肯定是段瑜和他说了什么,有什么话,他不能告诉她,却要这般折磨着她。
夜深了,等不到何子墨回来,甘甜有些困意,揉了揉眼睛,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甘甜感到有人压在她身上,一股酒气在鼻尖蔓延,睁开眼睛,屋子里光线昏暗,只是熟悉的气息让甘甜知道压在她身上的是谁。
衣服被扯开,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到了阵阵凉意,男人有些冰冷的唇落在她的唇上,颈上,慢慢地下移。
“何子墨,你什么疯!”
甘甜想要推开何子墨,却是被何子墨按住双手,压在枕头两侧。
盯着甘甜,何子墨低沉地开口,酒气洒在甘甜的脸上,是那样的熏人。
甘甜觉得何子墨是疯了,他看似醉了,眼神却是异常清冷,眼里没有一丝情。欲,却对她做着男女之间的事。
压制住甘甜,何子墨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微微直起身子,看着甘甜,说道:“你想好了吗?”
盯着何子墨,甘甜咬紧了唇,想要踢开何子墨,却是被何子墨先一步察觉,更加紧紧地压制住她:“留在我身边,就必须要履行一个做妻子的义务。”
“何子墨,你是不是不能接受这个孩子?”看着何子墨,甘甜低声说道,“你要用这个方式来杀害他?”
何子墨沉默微微眯起眼眸,半响松开了甘甜,在她的身旁坐着,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烟晕。
“以前我那样迁就你,依旧让你这样记恨,不惜联合旁人来摧毁这个已经破残的何家。或许是我的方式不对。”低声的,何子墨说道,“甘甜,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我改变以前的主意。如果你愿意回到美国,我们便离婚,如果你执意留下,我不能保证会对你做些什么。”
人心隔肚皮,甘甜虽然怀疑,但是也不能确信何子墨究竟在想些什么。虽然她宁愿相信,是因为生了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何子墨是为了她的安危,才让她离开。
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或许何子墨真的是变了心。
没有再对甘甜做什么,何子墨起身,说道:“我去冲个澡,想必你也不喜欢我这满身烟气酒味。等我出来,希望你可以给我答案。”
解开衬衣的扣子,何子墨随手丢在了床上,打开了床头灯,找了衣服走进浴室。
甘甜拉拢好衣服,坐在床上,忽然间现了什么,目光落在何子墨刚刚扔在床上的衬衣上。白色的衬衣,衣领上赫然印着一枚红色的唇印。
拿起衣服,甘甜放在鼻尖嗅了下,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慢慢的,甘甜将手上的衣服放下,脸上的神色隐晦不明。
抓起了放置在床头的包,甘甜从包里拿出一盒药,看着上面写着的米非司酮片这几个字。闭上眼睛,甘甜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时,甘甜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的犹豫。
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听着哗哗的水声,甘甜唇边慢慢泛起一丝笑意。
服下药片的时候,甘甜感到心微微一痛,不管是不是期盼的孩子,这样失去他,终究还是会心疼。只是,她不能生下他,他的生父,她断然不会嫁给他,而如果让他在何家生长,她害怕他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如果这样,倒不如在现在扼杀了他。
何子墨走出浴室,看见站在窗边的甘甜,神色微微一顿,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化作冷冷的话语:“你想好了吗?”
甘甜舒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何子墨:“后天,我会回京都。这几天,我想在这边呆着,毕竟这是我长大的地方,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来了。”
何子墨点点头:“那好,这几天你想去哪,我可以陪你。”
甘甜摇了摇头:“我哪也不想去,只想休息一下。有些地方,回忆往往会更美。”
——
服药后的第二天,甘甜没有什么反应。在何子墨出去办事的时候,甘甜拿出药片,手微微有些颤抖,还是将药服用了下去。
何子墨从警局回来,打开门,现甘甜已经睡下了。
没有喊醒甘甜,何子墨在甘甜身边坐下,凝视着她,看着她脸颊上挂着的泪痕,何子墨抬手,指腹抹去甘甜脸颊上的泪水,手指上一片冰凉。
段瑜说,五年前甘甜找过段瑜,说她回来的时候,是复仇开始的时候。现在,薛兴霞出事之前,段瑜收到了陌生号码来的恐吓短信,齿轮开始运转。
段瑜一口咬定是甘甜联合外人进行的报复,在得知何淼坠车之后,段瑜更是感到了惊恐。
这个时候,将甘甜留在身边,何子墨不觉得是明智的,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觉得有人会借此大做文章。而且,那个佛牌,更是让何子墨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对方在暗,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才能预防下面的事。他了解甘甜,说实话,她不会愿意离开,但是现在这样做,他心里也有几分不好受。但是也只能这样,这个时候,何子墨还有些感谢那个孩子,至少要他有了逼甘甜暂时离开的理由。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甘甜睁开眼睛,看着何子墨。
在甘甜睁眼的瞬间,何子墨脸上的温柔之色消失,转而挂上一副冰冷的面容:“很巧,今天遇见了熟人,让他一起回去。”
在一楼的餐厅里看见了来人,甘甜才明白何子墨指的是谁。
杨敬轩和简木森是因公出差来到a市,正好遇到何子墨。
听何子墨说他暂时回不去,让杨敬轩带着甘甜先回到京都,他方便处理这边的事情。杨敬轩没有起疑,同意了。
看到简木森,甘甜神色微微一顿,别开了目光。
见甘甜有些不高兴,杨敬轩以为甘甜是因为何子墨没有让她留下才闹了脾气,刚想安慰她,现甘甜的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甘甜摇了摇头,感到了腹部的疼痛,知道药效终究是起了作用。
“我想去卫生间一下。”低声的,甘甜说道。
简木森上前,拉住了甘甜,似笑非笑:“干什么一看见我就这神色?我打扰你们了?”
甘甜没有吱声,脸色越来越苍白,血色渐无。
简木森本想继续开玩笑,察觉到了甘甜的不对劲,嗅到了血腥味,看着甘甜那不似装出的痛苦之色,目光下移,看着甘甜白色的裙子上渐渐被红色的血迹染红,有些吃惊:“你?”
甘甜缓缓抬起手,一巴掌搭在简木森脸颊上,声音微弱:“我恨你。”
简木森愣了片刻,想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墨,将甘甜放置在杨敬轩怀里,简木森冷静地说道:“送她去医院。”
走至何子墨身边,简木森抡起拳头,狠狠地打在了何子墨的脸上:“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你以为我真的碰了她?她这个孩子,是你的。”
冷不丁地被简木森打了一拳,何子墨有些气恼,刚想还手,听见简木森的那番话,愣住:“什么孩子?”
“你还装?”简木森拽起何子墨的衣领,冷笑着,“我喜欢她,怎么会不经她同意就碰她,我只是想要看看,你有多爱她。如果你连她被别的男人染指都不在意,我退出。何子墨,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打掉这个孩子!我没有碰她,那个孩子是你的!”
何子墨的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脸上又传来一阵疼痛。
甘甜打掉了孩子,那个孩子是他的。何子墨有些错愕,他因为不愿意让甘甜多想,想要留下这个孩子,这个本来属于他和甘甜的孩子,本来可以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又一次地阴差阳错的,离开了。
简木森还想再打向何子墨,何子墨侧身躲了过去,一把擒住简木森的手臂,沉声说道:“我没有不想要那个孩子。”
简木森冷笑:“你不会说,你连甘甜吃了药都不知道?不是你说了什么,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何子墨沉默了,如果知道甘甜会这样做,他或许不会用这样的方式逼她离开。
“这样也好。”半响,何子墨低声说道。
简木森气急:“何子墨,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
看着简木森,何子墨冷笑:“你不放手?有用吗?甘甜愿意打掉这个孩子,是因为她以为这个孩子是你的,她怕我会在意。”
简木森说不出话,想起刚刚甘甜的那一句“我恨你”,简木森心里不是滋味。
没有跟何子墨再说什么,简木森打通杨敬轩的电话,问了下他所去的医院,匆匆走出了酒店。
——
医院里,简木森看着尾随在他身后的何子墨,有些气恼:“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去看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
“你以为,杨家知道你对甘甜做出这些事后,还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何子墨不以为然:“他们同不同意,是他们的事。只要甘甜愿意,那就足够了。”
简木森握紧了手,指关节咯吱作响,忍住要揍打何子墨一顿的冲动,简木森转身走向病房。
何子墨的话语在简木森的身后响起:“简木森,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病房里,杨敬轩看着甘甜睡着,帮着甘甜盖好被子。听见动静,杨敬轩扭头看着先后走进的简木森跟何子墨,眉头微皱:“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说。”
走廊上,简木森想要解释什么,杨敬轩摇了摇头,制止了简木森:“你们之间生了什么,我暂且不追究。只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甘甜,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看着何子墨,杨敬轩的眼眸里燃起一丝怒意,说道:“何子墨,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你们一直在一起,你就一直没有现她的异样?”
何子墨愣在了那,慢慢的,何子墨神情恢复了常色:“是吗,这样也没什么,反正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景睿。”
“何子墨,”杨敬轩气恼,“甘甜不要这个孩子,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何子墨没有回答,转而说道:“我们之间是出了点小问题。我想她也不会愿意看到我。这样吧,你先照顾她一段日子,等她情绪稳定了,我再去找她。对了,她以前患过轻度抑郁症,你最好看紧她,万一病作了,她可不是一次有过自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