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的话让甘甜有些心惊胆颤,害怕何子衿接下来会说出甘小黑的事。『雅*文*言*情*首*发』
注意到甘甜看着他的目光,何子衿唇角扬起一个弧度:“甘甜,我相信我们彼此都是遵守信用的人。”
“哥,不打扰你了,我们先走了。”拉着甘甜,何子墨疾步向外走去。
到了停车场,何子墨没有急着打开车门,猛地将甘甜抵在了身子上,双臂撑在她身子两侧:“你和哥哥,都说过什么?”
甘甜感到心跳的速度在加快,别开了目光,低声说道:“没有什么。”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甘甜,他们的想法不代表我的。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何子墨,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生活,你是不明白那种痛苦。比起爱你,我更爱我自己。何子墨,和你在一起,压力太大。”轻咬了下唇,甘甜松开,目光对上了何子墨的,“答应你,我在意的人会受到伤害,不答应你,还是这样。何子墨,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我就算威胁你,也下不去这手。”捧住甘甜的脸颊,何子墨说道,“如果我真的要动手,不会告诉你,我会逼着你来求我。可是我不愿意那样对你。甘甜,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你不是也说了,叔叔入狱是他自己的原因,后来他死在狱中,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事。你这五年的痛苦,我愿意用一生去赔偿。”
甘甜迟疑不语,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何子墨吻住了她。
心跳在加快,也只有何子墨这样对她时,她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当初的那些恨,现在知道都是乌龙,甘甜心中那满是很的天平慢慢减轻,现在听到何子墨这样说,心里难免有些活动。只是一想到甘小黑,甘甜心中刚刚泛起的那份悸动淡去。
“何子墨,三天后,我会给你答案,请你要我安静几天。”
没有回到甘欣那里,甘甜怕被甘欣追问,她想要一个人静静。
何子墨也没有逼她留下,甚至把他公寓的钥匙给了她。甘甜没有拒绝,接过了钥匙,就算不去住,拒绝又会惹来麻烦。倒不如顺顺从从的接触。去住还是不去住,那是她自己的事。
甘甜不知道去哪,要是父母还在的话,她还有个可以倾述的对象。站在马路边许久,甘甜伸手拦了辆车,被问及要去哪时,甘甜想了下,报出了罗山公墓。
之前听甘欣说甘祥和与张萍合葬在罗山公墓,之前是因为她在狱中,现在她忙着工作上的事,一直也没有来过。到了地方,甘甜才想起不知道父母的墓地在什么地方,和守墓人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位置。道了谢,甘甜踏进墓园。
因为不是清明这样重要的日子,来扫墓的人不多,里面很安静。甘甜找到了位置,看见一个贵妇打扮的人站在那儿。迟疑了一下,甘甜没有上前。
听见动静,贵妇转过身子。她身穿黑色的长袖上衣,下面是同色的长裤,脖子上戴着一副圆润的珍珠项链。头发盘起,后面的发髻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假花,前面别着一顶黑色的装饰小帽。
贵妇拜祭的正是甘祥和与张萍的墓,只是在甘甜的记忆里,并没有见过这人。待贵妇离开后,甘甜才走上前。
站在墓前,甘甜看着经历了风吹日晒已经有点褪色的墓碑,神色有些黯淡。将刚刚买的白菊花放置在墓碑前,甘甜感到有束目光看向她。
扭头,甘甜看见之前的那个贵妇在看着她。见甘甜看着她,贵妇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身离开。
猜测着贵妇是父母生前的故友,甘甜没有多想。在墓前呆了一会,甘甜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有些伤感。在那静静地站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甘甜这才挪步离开墓地。
刚刚到了墓园门口,甘甜便看见了在停车场停着的黑色宝马。杨磊站在那儿,看见甘甜出来,杨磊走上前:“何总吩咐我来接你。”
“他怎么知道?”来墓地,是甘甜忽然的想法,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且,当时她拒绝了何子墨派车送她的好意,只是说要出去走走。
“何总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杨磊说道,“甘小姐,你是要回医院还是要去公寓。”
可以的话,甘甜哪儿都不想去,只想找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静静呆着,但是显然,何子墨没有给她这个选择的机会。
“公寓。”
不愿意去医院,在那儿,要跟何子墨单独相处,与其这样,甘甜宁愿呆在公寓里。
晚上甘甜一个人坐在公寓的沙发上,有些失神,她现在这样算什么。心里明明有了答案却又不舍,明明不喜欢那个男人却又自私地没有拒绝。
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甘甜睡了过去。朦胧间,甘甜感到身子被人抱起,又被轻轻地放下,耳边听到一声长叹。想要睁开眼睛,却又感到眼皮沉重,怎么也睁不开。耳边似乎听到了风声,似乎感到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甘甜张口想要呼喊,就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在那人的抚摸下,甘甜渐渐恢复了平静,呼吸慢慢平稳。
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以前的事情像过山车一般在甘甜脑海中播放着,甚至梦见了已经过世的父母,只是他们的形象模糊,又是那样遥远,无论她怎么试着要过去,都是无法靠近。
身子蜷缩着,甘甜感到了一阵寒冷。忽然间,甘甜感到有人搂住她的腰,身子贴进到一个温暖的胸膛上。翻身,甘甜搂住了那个热源,这种熟悉的感觉让甘甜感到了安心。
清晨,甘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慌忙的,甘甜坐了起来,发现她处在卧室里。记忆里,她是在沙发上睡着的。后面的事,她依稀有些印象,那个熟悉的气息,似乎是何子墨。
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穿的,身上也没有异样的感觉,甘甜松了一口气。
下了床,甘甜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何子墨的身影。屋子里也没有人回来的迹象。昨晚的一切,有些模糊又有些真实,甘甜自己也有些糊涂,不知道是何子墨回来还是她自己走到床上。
本想找何子墨问个究竟,只是想到又要跟何子墨接触,甘甜有些犹豫。想了想,甘甜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房门被叩响,甘甜打开房门,看见拎着一盒便当的杨磊站在门口。
“这是徐记的小馄饨,何总特意吩咐给你买的。”走进屋子,杨磊将便当盒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取出一张名片,递给甘甜,“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怎么,我出去还要向你汇报吗?”知道这是何子墨的意思,甘甜有些气恼。
“这是为了甘小姐出行的方便。”杨磊毕恭毕敬地说道,“何总说,现在外面也不是很安全,有个熟悉的人跟着甘小姐,比较安全。而且,何总希望甘小姐能够不受外界影响,仔细地考虑问题。”
甘甜有些烦躁:“你告诉他,我不需要。还有,他昨天晚上回来了吗?”
杨磊看了甘甜一眼,说道:“何总昨天一直在医院。甘小姐,公司还有事,我告辞了。”
徐记小吃是甘甜曾经最爱去的地方之一,里面的海鲜馄饨,鸡汁小笼包还有蒸饺,都是甘甜喜爱的小吃。
这些,没想到何子墨还是记得。
打开便当的盒子,香气迎面扑来,汤水里没有放了很多虾米,这个何子墨也记得,记得她喜爱虾仁这类东西。
舀起一个馄饨,甘甜放在口中。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样,只是甘甜却觉得味道是那样的苦。
扔掉勺子,甘甜趴在了桌子上。昨晚的感觉,真的只是梦或者是幻觉。还是她心里的执念让她产生了幻觉。
一整天甘甜哪也没有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好几天没有看见甘小黑,甘甜有点想他,却又不能去看他,也不能打电话过去。
手机里有着甘小黑的照片,甘甜拿着手机看着照片,嘴角微微扬起。将手机贴在胸口,甘甜迷乱的心渐渐有些明朗。她现在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活着,更是为了甘小黑。为了孩子,.
傍晚时分,甘甜准备去见何子墨,告诉他,她已经有了答案。收拾好,刚准备出门。甘甜接到杨磊的电话。
“甘小姐,未来几天,请你不要去医院。”
听到杨磊这话,甘甜倒是觉得有些可笑,似乎她是很想去医院一样。
似乎是猜到了甘甜心中所想,杨磊说道:“甘小姐,你现在要是在家的话,麻烦打开电视。”
“我为什么要开?”
“甘小姐,如果你想以后后悔的话,可以选择不看。”
挂掉电话,甘甜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电视。
屏幕里,是何子墨的身影,他穿着病服,看起来有些憔悴。病房里,围着不少的记者。
看着这个架势,甘甜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何子墨接下里的话,证实了甘甜心中所想。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给大家一个交代。之前也有人问我,为什么会在与季琴的订婚宴上消失了。我一直没有回答。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因为我后悔了。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但是我弄丢了她。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是对她不负责任的表现。所以,订婚宴上,我临阵脱逃,是想将这个错误扼杀在摇篮中。我爱了这个女人五年,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分开了五年,但是我相信,我会找回她的。所以,对季琴,我要说声,对不起。”
“那么,那个女人,何先生能说出是谁吗?”
“抱歉,我不想说出她的名字,这样对她不好。如果她能够看到我的这次说话,我想告诉她,我对她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变过。”
呆呆地看着屏幕,甘甜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想到,何子墨会采用这样的方法。
甘甜注意到,这个电视台并不是昨晚她无聊时看的那个频道,之前的种种联系起来,甘甜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心跳骤然间加快,甘甜啪地一下关掉电视,拿起手机拨通了何子墨的手机。
待电话接通,甘甜劈头盖脸地问道:“何子墨,你是什么意思?”
“婷婷。”
何子墨的这一声呼唤让甘甜愣住:“何子墨,你在搞什么名堂?”
“我在忙,先不说了。”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意识到是何子墨挂断了她的电话。甘甜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呆,又拨打电话过去,那边却是处在关机状态。
甘甜想去医院找何子墨理论一番,为什么要将她推向风尖浪口,为什么擅自替她做了决定。只是一想到去医院会被记者包围,甘甜不禁有些胆怯。
她不怕记者,是怕何闫,更怕何闫查出了什么,她会因此失去甘小黑。
手机响起,是一条短信。
短信是何子墨发来的。
“安心呆在家里,不会牵扯到你。”
甘甜有些庆幸甘欣以为她出国了,不会打电话追问她,不然,甘甜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这一切。
第二天,甘甜明白了何子墨的意思,也明白了那一声婷婷的意思。
或许是何子墨默许,或许是媒体人的八卦,记者很快找出了五年前何子墨跟许婷亲密进出帝皇的照片,再加上何子墨那一声婷婷,更是让人确信何子墨最爱的女人是帝皇当家花旦许婷。
更有人扒到,五年前何子墨另外交了个女友,和许婷分手。对这个女友,媒体是一笔带过,更深入探讨地是许婷。再加上传说何子墨与季琴订婚,是因为何家为了阻止何子墨与帝皇的一个女子交往,媒体更是确定了这个许婷就是何子墨最爱的女人的这一个猜测。
甘甜有些明白何子墨的意思,如果真如他所说,当初他和许婷没有什么关系,许婷是他朋友喜欢的女人,他是怕许婷在帝皇被人欺负,才那样关照她。甚至故意不和她说明许婷和他的关系,是为了刺激她。
现在何子墨这样做的原因,甘甜也是猜到了,是打着许婷的幌子,解除和季琴的婚约。
这样伤害一个无辜的人,甘甜有些过意不去。更何况,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跟何子墨之间,没有复合的可能性。
何子墨这样做,甘甜猜测着是跟许婷商量好的,甘甜想找许婷谈谈。
到了帝皇,甘甜打听到了许婷在休息室。到了地方,甘甜刚要推开房门,忽然间听到里面传来咒骂声。无非是麻雀想要飞上枝头,狐狸精,不要脸之类的话。说话的声音,甘甜很熟悉,是薛兴霞,何子墨的母亲。
薛兴霞,甘甜见过几面,她和王可昕一样,都是大家闺秀。只是薛兴霞不像王可昕那样傲气,对她喜欢的人,薛兴霞还算客气,不喜欢或者讨厌的,薛兴霞说话是毫不留情,咄咄逼人。
甘甜见过翻脸不认人的薛兴霞。在她跟何子墨关系还好的时候,薛兴霞对待她像亲生女儿一般。
甘家这边一出事,那边薛兴霞便像避瘟神一般地躲着甘甜,恶言恶语地要甘甜不要再去缠着何子墨。
世态炎凉,在家里出事之后,甘甜便有所感受。
听着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斥责声,甘甜没有推开门,静静地站在门口。
待里面的动静渐渐小了,甘甜躲到了一边。没一会,便看见休息室的门打开,一脸怒气的薛兴霞走了出来。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红了眼睛,一脸委屈的季琴。薛兴霞拉住季琴的手,又是恢复了一副慈祥婆婆的样子,柔声细语地安慰道:“你放心,何家的媳妇,我只认你。那个许婷,是登不上台面的,怎么会让她进我们何家的门。”
一路走着,薛兴霞一路安慰着。
躲在一旁的甘甜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可笑。当初薛兴霞也算是这样和她说:“甘甜,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可是盼着你早点嫁入何家。”
不知不觉中,甘甜握紧了手,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肉里。
回过神来,甘甜想起了这次来的目的。看着敞开的休息室的门,甘甜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桌子倒在地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红色的毛毯上潮湿一片。
许婷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根刚刚点燃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白色的烟晕。
“你为什么这样做。”走至许婷身边,甘甜问道,“何子墨和你商量好的?”
抬起眼眸,许婷看了甘甜一眼,笑道:“商量好的?难道你不认为他的相好真的是我?”
要是以前,或许甘甜真的会相信,会在意。只是现在,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何子墨不能再这样胡闹下去。
“许婷,这样帮助一个男人,不惜毁了自己的声誉,你真的不爱他吗?”
“声誉?”许婷冷笑,弹了弹手上香烟的烟灰,“做我们这行的,哪有什么声誉可言。何子墨帮过我,照顾过我,我帮他又有什么不好。对了,上次没有告诉你,我吸过毒,他娶了别人,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他,可是既然这样,一开始他就不该给我承诺。染上那玩意的感觉你可能不知道,一旦上瘾就很难戒掉。是何子墨帮的我。你不要误会,我不会爱上何子墨,就像你,不会爱上除了何子墨之外的男人一样。”
甘甜想要反驳,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许婷说的没错,她是无法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甘甜,你跟何子墨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父辈的事是父辈的事,你们的事是你们的事,你何必耿耿于怀。而且,你不觉得,报复何闫的最好方法,就是缠着他儿子不放?”
“许婷,我来找你,不是说这些的。”双手交握在一起,甘甜轻咬了下唇,看着许婷,“如果你跟何子墨是为了我演的这出戏,请你和他说,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不打算走回头路。因为,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能拿他来打赌。一旦输了,我会失去他。”
许婷笑笑,摆了摆手:“这话,你应该跟何子墨说,他不改变主意,我也没有办法。他找我,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正如当年他利用我刺激你一般。甘甜,说实话,我还真是羡慕你,有那样一个男人愿意等你。”
“等我?”甘甜自嘲地说道,“如果不是我忽然出现,他已经和季琴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一对。他要是不愿意,那时他为什么不找你演这出戏。”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就算演了这出戏,又能怎样。他要娶的人是你,你不在,他倒不如暂时随了家里的意思。外人眼里,他是娶了妻,实际却是形婚。他一直都在等你。”
许婷的话,就像一颗石子一般,打破了甘甜心中的平静,荡起了一阵阵涟漪。
“你是跟何子墨过日子,又不是和他家里人。甘甜说句公道话,你父亲的死,怨不得何家,如果他知法守法,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一系列的事。”
当年的事情,甘甜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在学校的她听说了母亲脑溢血突发住院,父亲因为犯下重大安全事故被带走。本来事情可以私下解决,但是却是被何闫向上面反应,引起了上面领导的重视,立案侦查。
“你是旁观者,说话当然不疼不痒。”甘甜轻声说着,“又或者,何子墨帮过你,你才会替他说话。但是对于我来说,就算知道一切是误会,就算知道一切和他无关,我还是没有办法抛开一切和他在一起。许婷,请你告诉他,不要再折腾下去了。”
将手中的烟按在了烟灰缸里,许婷起身打探了甘甜一番,笑道:“我算是知道何子墨为什么把你保护的这么好了。你的性格,还真不适合面临那些大风大浪。提醒你一句,季家那位千金可不是什么好角色,你要是真和她斗,注意着一些。有些人,表面上看着是那样楚楚可怜,背地里谁知道什么样子。”
“我和她,不会有交集的。”甘甜轻声说着,将手里的钥匙递给许婷,甘甜说道,“这个麻烦你交给何子墨。”
“为什么你不自己给他?”
“我不方便见他。”
许婷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点头道:“也是。不过我可以帮你把他约到这儿,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谈。”
“我和他,是谈不出结果的。”硬是将钥匙塞给许婷,甘甜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走出了帝皇,甘甜想着出狱后的一系列事,感到现在她的生活一团乱。理不清剪还断,而一切,都是因为何子墨。牵扯到他的事,她就会手忙脚乱。
“甘甜。”
听见有人喊她,甘甜扭头:“监狱长。”
“都在外面了,还这样见外,叫我沈安逸就可以了。”笑着,沈安逸走上前,“出来后过得怎样?”
“还,还好。在我堂姐那住着,也还可以。”
“工作呢?还好找吗?”
提及工作,甘甜想起了秦峰,那个说喜欢她的男人。这几日,甘甜也在考虑她和秦峰的关系。大概是因为牵扯到了何子墨,她才会这样混乱。只是仔细想想,她其实是在拿秦峰当着挡箭牌。这样的生活,甘甜有些厌烦。
见甘甜迟迟没有回答,沈安逸以为甘甜没有找到工作,安慰道:“还没有找到工作吗?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有一个,只是觉得干得不太开心,正想换一个。监狱长,”注意到沈安逸那有些不悦的目光,甘甜忙改口,“沈安逸,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你出来后,我也没刻意去打听你的情况。”沈安逸说道,“既然今天遇到了,那就是缘分。正好我妻子办了一个国际双语幼儿园,正缺老师,你愿意吗?”
“我?”甘甜吃惊地看着沈安逸,“我可以吗?”
沈安逸笑道:“不去试试看,怎么知道。”
“可是——”如果被人知道她曾经坐过牢,那些孩的家长们会怎样看她,愿意把孩子交给她来带吗?
“你是担心你的过去?”沈安逸若有所思,“谁没有个过去,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要是方便的话,今天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两次的工作都是利用和别人的关系,甘甜心里有些疙瘩。可是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找到一份比较如意的工作。
点了点头,甘甜接受了沈安逸的邀请。
樱花国际双语幼儿园在市委那条路的边上,位置不错,是个黄金地段。
沈安逸的妻子乔娜娜是学前教育毕业,研究生在美国上的,毕业回国在大学里教了几年书后,辞职自己办了一个幼儿园。
幼儿园已经装修完毕,一楼是教室,二楼是多媒体教室和孩子们午睡的地方。
沈安逸带着甘甜来的时候,乔娜娜正在打扫卫生。
“娜娜。”
听见声音,乔娜娜抬头,看见沈安逸,扔下手里的扫帚,扑到了沈安逸的怀里:“亲爱的,今天怎么来了。”
拉开了乔娜娜,沈安逸咳嗽了一声:“有人在,不要闹。”
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甘甜,乔娜娜问道:“这是?”
“给你带来的新老师,满意吗?”拉过乔娜娜,沈安逸低声说着,“她以前是英语系的,成绩还是不错的,但是因为得罪了人,学没上完还被关了五年。今天我看见她,觉得她挺可怜的。而且,她还一个儿子要抚养。没有学历又一个女人,找工作也不容易,你看?”
听说甘甜坐过牢,乔娜娜微微皱眉,打探着甘甜。
甘甜隐隐地感到没戏,有谁会放心把孩子交给一个犯过事坐过牢的人来带。微微一笑,甘甜低声说着:“沈安逸,麻烦你了。我还是回去了。”
“等等。”喊住了甘甜,乔娜娜和沈安逸窃窃私语,大概是了解了甘甜入狱的原因。
思索了一下,乔安娜走到甘甜身边:“你有带孩子的经验吗?”
甘甜摇了摇头。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给孩子上课时,孩子注意力要是不集中,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会尽量培养他们的兴趣。”
“怎么培养?”
甘甜想了想,说道:“孩子对新鲜事务总是好奇的,我想,我会利用他们的好奇心,将他们的兴趣和注意力培养起来。”
乔娜娜点点头:“现在的孩子都是金主,打不得骂不得。你没有经验,再怎么说也是纸上谈兵。你说一段英语的自我介绍给我听听。做我这幼儿园的老师,口语是一定要过关的。”
当年甘甜在学校里,不仅笔头上的功夫好,口语也是不错,班上曾有人开玩笑,依照甘甜的水平,可以和voa的播音员相媲美了。
听了甘甜简单的自我介绍,乔娜娜脸上的疑虑打消,拍了拍甘甜的肩膀,笑道:“幼儿园正式开园还要过几天,这几天你可以过来熟悉熟悉。”
甘甜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不确定地问道:“我被录用了?”
乔娜娜说道:“老公介绍来的,能不给面子吗。我看你也很面善,性格倒是不错,最主要的,你的口语不错。暂时,幼儿园是你,我,还有我的弟弟有空就会来帮忙。但是,话说在前面,我这工资可不算高。”
“没有关系,只要有份工作就行。”
没有何子墨,没有跟与何子墨相关的人,甘甜倒是很喜欢这份工作。
回去的路上,沈安逸看见甘甜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说道:“你很开心?”
“嗯,”甘甜点头说道,“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我当然开心。”
沈安逸知道甘甜的家世,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你的男人,现在还在往来?”
甘甜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男人?沈安逸,我哪有什么男人。就算有,也是过去式了。”
沈安逸也是停下脚步,盯着甘甜看了一会,说道:“甘甜,我发现我还真是有点不了解你,在狱中,你总是闷不作响,让人觉得是个软包子,现在,怎么觉得你倒是像个刺猬了。”
甘甜垂下眼眸,低声说道:“谁是包子,包子那么香软可口,我要是,也只不过是个馒头。”
被甘甜的话逗乐了,沈安逸呵呵地笑着:“你要去哪,我送你。”
甘甜想去把在秦记的工作辞了,看着沈安逸,甘甜说道:“我想先去买笔和纸,沈安逸,你会写辞职报告吗?”
“我?”指着自己,沈安逸笑道,“我这个兢兢敬业的国家公仆怎么会辞职呢,不过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我的。”
辞职报告是在一家奶茶店里完成的。听了甘甜说了大概的情况,沈安逸摸了摸下巴:“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他和你非亲非故,那样对你,要么是真的喜欢你,要么对你是有所企图。”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能有什么企图。”低着头,甘甜在纸上落下了最后一笔,“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一个人,才这样决定的。给景睿找爸爸,给自己找后盾,都是借口。我发现,我心中还是无法忘记何子墨,现在做的无非是在刺激他。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想重新开始一段生活。”
听甘甜这样说,沈安逸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不愧是我培养的,就该有这个精神。女人嘛,该有点大女子主义。”
以前在监狱时,平时视察等一些事时,沈安逸总是板着脸,私下里看望甘甜时,就像现在这般和蔼可亲,仿佛是她的大哥哥一般。
“沈安逸,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妻奴,很少有男人这样说的。”
沈安逸挠了挠头,说道:“这怎么是妻奴呢,妻子娶来是用来疼的,所以当然以她为大。”
“你看这样行吗?”将手中的纸递给沈安逸,甘甜说道。
接过辞职报告,沈安逸大致地看了一下:“还可以,但是按照你那样说,你的老板舍得让你走吗?”
“舍得舍不得我也必须走,不能因为我祸害了一个好男人。”
“好男人?”沈安逸摇摇头,笑道,“甘甜,你还真不了解男人,一个男人对你好,势必是想从你那得到什么。”
“你是想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可没这样说”沈安逸唇角上扬,“他追你,也是对你有所企图。”
“那你为什么帮我?”说完,甘甜觉得有些失语,“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你和我的妹妹年龄相仿,看着你就想起她,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帮朋友很正常。”
去秦记酒店时,甘甜没有让沈安逸再陪她。沈安逸见甘甜执着这样,也没有强行要求送她过去,将手机号码给了甘甜,这才分道扬镳。
到了秦记酒店的人事部,甘甜将辞呈抵上。人事部廖经理有些诧异地看了甘甜一眼,接过辞呈:“你先放到这,要等秦总回来签字。”
在甘甜准备走出办公室时,听见廖经理在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被秦总甩了,所以不干了?”
甘甜没有说话,拉开门走了出去。
因为秦峰在国外,没有办法打电话和他说这事,甘甜给秦峰发了条短信,将事情大概地说了下。
事情做完,甘甜感到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骤然减轻,心里感到一阵舒坦。
只是在看见在酒店外面站着的杨磊时,甘甜心中的喜悦慢慢淡去。想要装作看不见显然是不可能。握紧了手,甘甜走了过去:“还有什么事吗?”
“何总在车里等你。”
简单的一句话,让甘甜心里凉了半截。现在的她,并不想与何子墨有太多的接触。只是,话总归是要说清楚。哪怕是三天的期限未到。
深呼吸一口气,甘甜走了过去,拉开后车门,看见何子墨坐在那。
“何子墨,这么急着就来要答案吗?也好,我的答案不会变。何子墨,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就算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就算你当初最爱的人是我,我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当初。我不怪你五年前没有用心去寻我,你爸爸的手段我知道,他看着和蔼可亲,狠起来比狮子还恐怖。他说让我在里面,是你的意思,还希望我好好做人。我信了。他和你说的,想必你也是深信无疑。光这一点,就看得出,我们对彼此并不信任。还有,请你不要再去伤害无辜的人,姐姐,许婷还有你的未婚妻。何子墨,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
一口气说完,甘甜长舒一口气,见何子墨没有反驳的意思,甘甜说道:“何子墨,要是你没有事情,我走了。”
似乎全然没有听见甘甜的话一般,何子墨一直坐在那儿,右手紧紧地拳着。
看着甘甜走远,杨磊上前,低声问道:“何总,甘小姐已经走远了,需要把她喊回来吗?”
“不用。”何子墨摊开手掌,看着已经被他体温捂热的钥匙,在许婷把这钥匙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甘甜的答案。
不算输,至少甘甜也没有选择秦峰。因为太过于了解甘甜,何子墨知道这是因为甘甜心里还有着他,才不愿意轻易地答应秦峰。
唇角微微扬起,何子墨沉声说道:“让你继续跟着她,不要惊动了她。注意她的安全。”
“嗯。”
何子墨微微垂眸,似乎是在和杨磊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暂时不在我身边也好。”
甘甜又去了公墓,将买的苹果、香蕉摆在墓碑前,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爸、妈,我做了决定,何子墨和秦峰,我都不要。我不要活在过去里,我要开始新的生活。是你们在冥冥之中帮我指的方向吧。爸、妈,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甘甜回去的时候,又是遇到了那个贵妇。在台阶上擦肩而过的瞬间,甘甜扭头看了那人一眼,盯着她的背影一会,这才移开了目光。
甘甜去了甘欣的工作室,等甘欣忙碌完,甘甜说道:“姐,我没有和秦峰出去。”
早在甘甜进来时,甘欣就觉得奇怪。因为还有一个病人要治疗,甘欣来不及多问什么。送走了病人,甘欣还未来得及喝一口热水,听甘甜这样说,猛地将水杯重重地落在桌子上:“你说什么?”
这几日甘甜没有跟秦峰一起出去,她也没有回家。在这个城市,她还能认识谁,还能去哪,只有一个地方,是她可以去的。
甘欣有些气恼,也不顾办公室还有旁人在,提高了嗓门:“甘甜,你要我怎么说你。好了伤疤忘了痛是吧。等等。”
想到了什么,甘欣跑到桌旁,翻看着在桌上摆放的有些杂乱的报纸,抽出了一张,甘欣扫视了下,拿着报纸走到甘甜面前:“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这几天,是不是在他那?他要和季家解除婚约,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许婷,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气急败坏的甘欣,甘甜拿过了她手中的报纸,看了一眼,便扔到一旁:“姐,这几天我的确在他那,他生病是因为我,我只想不想欠他什么。但是,我也想通了一件事。我想开始新的生活。所以,我辞职了,也不打算跟秦峰继续交往。因为对秦峰没有感觉。而何子墨,我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姐,这也是爸爸妈妈指引我的。我去拜祭了他们,就豁然开朗了。”
听到甘甜这样说,甘欣心中的愤怒稍稍平淡了些。但是一想起甘甜这几日跟何子墨在一起,再想想那篇报道,又有些恼了:“那你说,何子墨要和季家解除婚约,真的和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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