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
张生摆了摆手,说道:“天瑜,什么也不要说,也不必多问,来,让我好好地抱抱你。”
窦天瑜轻轻点头,猛地扑倒张生的怀里,轻轻地抽泣。
张生双手环住窦天瑜,轻抚着她的玉背,“天瑜,如果我五年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你就找个人嫁了吧。”
“不。”窦天瑜轻拭眼角的泪痕,“我这辈子非你不嫁,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言罢,窦天瑜突然踮起脚尖,玉唇紧紧地贴了上来。
“天…瑜…你…干什么”张生瞪大双眼,被吻住的嘴含糊不清道:“门…门还没关……”
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她忘记了彼此的一切。
张生紧紧的贴住窦天瑜柔软的玉唇,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但脑海里仅存的那一丝理智提醒他,他不能这么做,他要为窦天瑜负责,也为自己负责,这一去生死难料,他不能害了窦天瑜,突然的警醒,他推开窦天瑜,落荒而逃……
跑出酒馆,张生一路狂奔到他常来钓鱼的小河边,看着清澈的湖水,躁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沿着河边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便走了二里地,来到了一座石桥边上,张生轻抚了一下小桥的石栏,哀叹一声,他连白骨山在哪都不知道,走了这一路脑子里面一团乱麻,什么都不了解,何谈计划,张生摇摇头,顺着石阶走了上去。
站在石桥中间,低头向下看,脚下的河水静静流淌着,就好似闪动着明亮的眼波,凝视着这秋天山野的秀色,张生苦笑,三个月后就该入冬了,看来是看不到家乡的雪了。
就在这时,从桥的另外一边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这个男人走的很慢,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长袍,零星的缝着几个补丁,虽然破旧,看着到也干净,像足了一个落魄的书生,就是脚上的那双草鞋,和这一身穿着极不搭调,让人看起来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一双明亮清澈、有着淡淡蓝色的眼睛,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墨色的头发又柔又亮,闪烁着熠熠光泽。
这个男人很面生,可以肯定,这个男人绝不是他们上窑人士,原本以为这个男人只是途经此桥,但未曾想,他走到张生的身边停住不走了。
张生有些纳闷,刚想开口问问,但这个男人做出了一个举动,彻底把他给惊呆了,只见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右脚抬起来往前一甩,脚上的草鞋也随之落入河中。
“你……”张生错愕的看着对方,搞不懂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的把自己的鞋甩到河里,这不是有病吗?
这个男人对张生奇异的目光视而不见,低头看了看清澈的河水,转头淡淡地说道:“孩子,下去给我把鞋捡起来。”
“呃……”张生诧异的看着这个男人,没好气道:“你有病吧,自己甩下去的为何要我去捡,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怕弄湿衣服,”男人说道!
“卧槽!”张生有些发怒,想上去揍一顿这个奇葩的男人,但又看这人也挺落魄的,估计脑子也有问题,他勉强忍住气,走下桥游到河中取鞋。
自小在河边长大的张生,水性自是没的说,没过多久,他便拿着草鞋回到了桥上,只不过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和落汤鸡一般。
“替我穿上。”男人也不管张生是否生气,直接伸出右脚,等着张生给他穿鞋。
张生愣了一下,好吧!好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张生跪地给这个男人把鞋穿上,待把鞋穿好之后,这个男人面露笑容扬长而去。
张生很是奇怪,注视着男人慢慢的离去,摇头苦笑,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果然,还没过一刻钟,这个男人又返了回来。
“孩子,你的理想是什么?”男人再次来到张生的身边,开口问道。
“理想?”张生沉思了片刻,说道:“其实我没有什么理想,就是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嗯!”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活着也是一个不错的理想,想活着就得让自己变强,想好好的活着,就得让自己有权有势,我说的对吗?”
“唉,原本我只想平平安安的生活,哪怕一辈子默默无为我也无所谓,但现在……”张生摇头叹气,苦笑道:“不提也罢…大叔贵姓?”
“叫我邬先生好了。”男人笑了笑,问道:“怎么,担心自己死在白骨山?”
张生吃惊道:“先生怎么知道我要去白骨山。”
邬先生笑了笑,“我知道难道很奇怪吗?你去问问,这么大的一件事整个玄秦有几个是不知道的。”
张生轻轻地点了点头,想想也是,圣帝这么大的手笔,可以说是把大部分的家庭都给毁了,弄得全国怨声四起,邬先生知道此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先生,你觉得这件事圣帝做的对吗?”张生问道。
“不知道。”邬先生微微摇头,“孩子,想活着的话,五天后的早晨在这里等我。”
“先生可帮我活命?”张生惊讶,连忙跪地拜谢邬先生。
“到时便知。”邬先生言罢转身离去。
张生有些激动地看着邬先生离去的背影,满面的愁容也逐渐舒展开来,待邬先生的背影消失不见面,张生立刻起身离去。
很少干活的他,在回到家之后,扛起砍柴的斧子直奔距离前庄十里之外的广志山,不管邬先生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度过此劫,但他依然得做好长时间离家的准备,所以趁着现在有时间,他要砍柴,给家里准备些,也帮窦天瑜准备些。
就这样,张生不知疲倦的在广志山和前庄之间来回奔波,窦天瑜看到这一幕,虽然颇为心疼,但她并没有劝解张生,以为张生这么做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气,过一阵子就好了。
五天后,天刚刚亮,张生便来到了村外的小石桥,远远地看见邬先生已经站于桥上,他有些兴奋地跑到桥上,恭敬道:“请先生指点活命的方法。”
邬先生斜眼看着张生,有些发怒道:“和年长者约会,你怎么可以迟到,五天后,一早来会面。”
邬先生冷哼了一声,长袖一甩,转身离去。
张生脑袋有点发懵,呆若木鸡的站在桥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没有埋邬先生,只是责怪自己心不诚,他双手用力的握了握,转身离去。
接下来张生又砍了五天的柴,到了和邬先生约定的这一天,张生在公鸡还未啼鸣的时候便已出门,可谁知道,当他来到小石桥的时候,邬先生又是比他早到,张生暗叫一声坏了,低着头走到了桥上。
果不其然,邬先生又是大发雷霆,愤怒道:“你怎么又迟到,再过五天一早会面。”
再次看着邬先生离去的背影,张生暗暗发誓,迟到之事只有再一再二,绝不会发生第三次。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张生继续着他的砍柴大业,直到了约定的时间,张生再也不敢托大,前半夜就来到了石桥之上,一见邬先生还没来,张生呵呵一乐,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经过漫长的等待,邬先生来了,张生恭敬的行了个礼,“先生,我这次没迟到。”
邬先生高兴的点了点头:“年轻人应当这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