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奴婢小桃参见殿下。”
卫明风道:“有何事?”
小桃道:“奴婢自请前去竹园伺候晓月姑娘吧。”
卫明风听罢脸色微变道:“你好之为之。”
小桃只觉殿下有些许奇怪,但作为一名婢女她早已经养成看别人脸色的习惯,她旋即一想这才明了,殿下那日定是看到晓月姑娘救她之举,所以心生误会。
她道:“殿下不计前嫌,给了奴婢折罪的机会,奴婢自觉对殿下有愧,所以本欲自尽于竹林之中,可是却被晓月姑娘相救,所以奴婢想要去报恩。”
听闻小桃此言,卫明风这才明了原来晓月那日那番举动是为了救人,她总是行为举止异于常人。
小桃刚刚退下,司小徒便从外面走来道:“殿下,这是这几日求是报馆发行的小人画,如今京中百姓对您的误会也都尽数消除了。”司小徒将小报交给卫明风。
卫明风展开一看,竟有些许哭笑不得。他曾经想过晓月将他刻画为一个忘恩负义,欺骗少女形象之人该如何扭转,没成想原来是这样扭转。
忘恩负义只要揭露南门外真相那这便不攻自破,可是欺骗少女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晓月竟做到这般地步。
小人画中再次画出那日阿风持剑站在南门外的情景,后阿月从暗处走出,听到将死的村民将这一切悉数说出,是项氏扮做阿风的朋友等在南门外意图杀死他,结果却被村民发现其意图,村民惨死,而阿风赶到将项氏尽数剿灭。
然后阿风留在南门外,并且在村民的支持下与阿月成亲,二人生了一子一女,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可是这一切通通都是阿月的一场梦,阿风没有同她抓鱼,铺屋顶,更没有背她,救她,更没有这以后,这一切皆是她心中爱慕阿风而做的一场梦。
而她的思慕之人阿风却离开了南门外,回到了本该属于他的地方。
晓月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拿着画笔,细细琢磨着这小人画的后续,本来这小人画已经完结,可是如今她的想法却同那时不一样了,她要做她该做的事情了,这一切总该有人负责才是。
院中的微风传来混杂着竹子清甜的气息,让她头脑中无比的宁静与淡然,如果一直像现在这样该有多好,可是她明白这只是幻想。
她想要回去了,回到本该属于她的地方,她一直想过轰轰烈烈的生活,可如今来到这里,确实是危机四伏,每一步都充满着变数,可是她却更珍惜从前来自不易的生活。
她细细拿笔写下二字,“报仇”,这仇不是害他性命,那该是什么?若要等价交换,那卫明风逼项嫣然自尽而死,难道她也要逼着卫明风心爱自人自尽而死吗?
可是思源所言让其身败名裂却也可以,既如此难道只要夺走他在乎的东西便可吗?她打算一试,毕竟也不会害他性命。
小桃端着茶自屋中走出,轻轻放置于晓月身旁:“姑娘,喝茶。”
晓月将“报仇”二字用小人画遮住道:“谢谢。”
小桃道:“姑娘,这是又在画什么?”
“画另一部故事,毕竟我还欠你们殿下不少钱,虽说他不要,我也不能想着不还啊。你们殿下可有喜欢的人?我要不找找她,届时让她给我美言几句,说不定这钱还能少少。”
小桃想了想道:“殿下身边到也有些许女子,不过大都为陛下娘娘们赏赐,要说受宠的话当属陌陌,陌陌是出于殿下寝殿最多的人。”
晓月想了想这陌陌为何人,忽然雪姨的形象迎面扑来,她这才明了,难道卫明风竟喜欢这种矫揉造作的类型?她出言问道:“这陌陌在何处?”
小桃将那日清闲殿之事一一道来,在谈及张三与张母小桃心下一紧,眼眶中的泪竟不禁打转,可是她却强忍着将其咽下。
晓月听罢,心下大骇,没成想果真人不可貌相,陌陌竟是安插在东宫的卧底,忽然她心下一想,那日若不是陌陌前来跟她说大理寺之事,她又怎会知道,这陌陌定也是卫明泽之人。
她伸出手握了握小桃,以示安慰。小桃道:“姑娘不必为奴婢担忧,现下奴婢已经好了,人日不能复生,奴婢今后也要好好活着,让九泉之下的他们安心。”
晓月没成想小桃却比她强多了,那南门外的阴影却是一直留在自己心底不散。
晓月敛了敛心神,继续问道:“那你家殿下有没有跟哪家女子走的近一些?”
小桃思忖片刻,道:“确实是没有听说殿下爱慕哪家女子。不过殿下与张小姐到是自幼相识,关系甚笃。”
晓月心下一动,问道:“张小姐为何人?”
小桃道:“张小姐名为张竹心,乃张建张大人之女,自幼不同别家女子却喜欢舞刀弄枪,项氏一族灭门后,这张小姐身负重任平定外敌入侵,年纪轻轻便成为卫国第一位女将军。”
晓月心下思量,竹心,她看着随风摇曳的竹子,是否与这竹园有关呢?
见晓月有些愣神,小桃道:“姑娘,您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该如何见到这张小姐?”
小桃道:“张小姐现在还在边塞处理事宜,但不日便会归来,届时您定能见到。姑娘,恕奴婢多言,您是不是爱慕殿下?”
晓月刚喝进去的茶水就这样悉数喷涌出来,她急急否定道:“没有,怎么会,你怎会这样想?”
小桃有些揶揄道:“您如今仔细问殿下有没有爱慕之人,难道不是因此吗?而且殿下待您一向很好,又怎会着急跟你要钱呢?”
晓月心下思量,她不能急于否认,如若让小桃知道自己目的不纯,那该如何是好。她面含娇羞状道:“那殿下可有什么喜好?”
小桃目露鼓励之色,接着道:“殿下素喜食桂花糖蒸栗粉糕,姑娘可以做一些带去给殿下尝尝。”晓月应下,待明日前去卫明风寝宫小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