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走得那么急,楚门主这是要去哪里?”
马车外传来一句带着轻佻的声音,墨潋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样让人讨厌的声音,不就是鼎泛大皇子弘承律嘛!
“要去哪里,是本座的自由,倒是大皇子,如今崇天与鼎泛大战在即,身为鼎泛大皇子的你竟然公然在崇天出现,不怕被拿来当成开战的理由吗?”楚晗的声音阴森冰冷,一边说着,墨潋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周身的警惕。
“哈哈哈……”宏承律大笑,几乎要将树林里栖息的鸟儿都惊走,片刻,他止住笑声,道:“本皇子是主和派,此次前来是与崇天皇帝商讨休战之策,可是友邦的身份,倒是楚门主,这半夜行色匆匆的,难道血煞想要趁此机会一举谋反吗?”
楚晗冷哼,手中的剑又握紧了一分,迎着宏承律的挑衅,他唇角动了动,道:“朝廷追剿我血煞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血煞的行动从来没有外人猜疑询问的资格,告辞!”
一边说着,楚晗手中的缰绳一拉,双腿轻轻的夹了夹马肚子,继续往前。
看着楚晗已经走了,车夫也拉起了马车的缰绳,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车辙在平坦的路上留下两道印子。
宏承律看着楚晗往前走着,唇角勾了起来,马车经过他面前的时候,他猛地一个回身,手中的剑便朝着马车里刺了过去!
马车里花非楼和墨潋原本就防着,宏承律这一剑自然是刺空了,他快速的将剑收回,飞身就要上马车。
只是,脚刚踏上马车,一个黑影闪过,楚晗已经飞了过来,伸脚将宏承律挡在了外面。
墨潋感觉到马车猛烈地晃动,眉头皱了起来,刚才看大宏承律刺进来的剑,她就知道,这一路是平坦不了了。
“大皇子这是要找死吗!”楚晗一双冷眸对着宏承律,手中的剑不留余地的朝着宏承律的脖子刺了过去。
“谁死还不一定!”
宏承律说着,忽然之间从树林里出现了大队的人马,楚晗大概扫了一眼,心里也差不多有数了,三百人,全都是高手。
“原来你早有准备!”楚晗一双冷眸如同注进了冰,让人看到就忍不住一个哆嗦。
“想要拿下血煞门主,自然是要准备万全,更何况,是两个门主!”宏承律一边说着,手中的剑挥了挥。
微风将车帘掀起一角,墨潋的脸刚好透过那一角被宏承律看到,他挑了挑眉毛,道:“这样的美人,温穆飏还真是狠心,不过也难怪,想到这样的一个蛇蝎美人睡在身边,还真是有些后怕!”
“你说什么!”听到宏承律这话,墨潋心里猛地一颤,双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说什么?”宏承律顺着墨潋的声音看去,迎着她泛着冷意的水眸,他心里颤了颤,片刻,开口道:“既然你们都要死了,那本皇子也不妨告诉你们,在此堵杀你们,是温穆飏的意思!”
墨潋面上一怔,听到宏承律这话的一瞬间,整个脸便沉了下来,小腹之内的小家伙刚好也踢了她一下,让她猛地回过神来。
“哼,你没有发现吗?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眨得快一些!”说话之间,墨潋伸手,指间淬毒的银针朝着宏承律快速地射了出去!
“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楚,墨潋发出去的银针还没飞到弘承律身边,便被一道明晃的剑打了下来。
墨潋一双水眸看着前面一袭红衣的女子,她面上带着银色的面具,看不清楚脸,但是尖尖的下巴,凭空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
“沁侧妃,好久不见了!”
女子退回到弘承律身边,迎着墨潋眼中的审视,她唇角挑起,面上撩起一抹笑。
这声音似乎听到过,墨潋眉头稍稍锁了锁,随即身子一颤,猛地想了起来,这不是那天在大殿上被弘承律当成礼物送给温穆飏,却又温穆飏毁了容的桃夭吗!
“呵呵……”看墨潋不说话,桃夭红色的长袖扬起,一双白皙的手捂在唇边,道:“像温穆飏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亏你还跟了他那么就,真是可怜,最后还是落得被抛弃的下场!”
墨潋面上一凛,一双如波的水眸带着冷意看了桃夭一眼,或许是被墨潋面上的神色震慑住,也或许自己原本就是底气不足,说完这句话,桃夭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原本就在滴血的心里,如今似乎被扯开了一道口子,墨潋心里压抑,整个脸阴沉地没有一丝颜色,她抬起手,袖中银龙快速的飞出,朝着桃夭的面具便咬了过去。
随着弘承律的一声喊,围在四周的侍卫全都聚集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花非楼和楚晗均是心里一紧,随即两人快速的将墨潋护在了身边,楚晗伸出右手放在唇边,随着一声哨响,他的剑便刺进了敌人的喉间。
整个场面一下子混乱下来,墨潋被花非楼和楚晗护着,暂时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只是银龙听了墨潋命令,发狠一般的朝着桃夭一个劲儿地进攻。
弘承律领着众人,极力地想要得到墨潋,一时间没有顾及桃夭,而这边,原来不知道桃夭的底细,如今看来,她的武功也是不错的。
银龙甩着伸长的尾巴朝着桃夭的脸甩过去,桃夭面上一紧,手中的剑下意识的伸出去挡,只听得“当”地一声,随之感觉手臂一阵酥麻,桃夭的剑便被银龙甩了出去。
桃夭“啊”地一声摔在地上,墨潋手中血玉箫贴在唇边,银龙似乎能听的懂一般,身子扭动游过去,朝着桃夭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大皇子救我!”桃夭双手挡着银龙,口中下意识的喊着弘承律,只是,声音还没有传出去,脖子上便出现了四个红印子,脖子上的血瞬间流了出来。
弘承律看着桃夭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他皱了皱眉,手中的剑朝着花非楼虚晃一招,便飞到了桃夭的身边。
“救……救……”
桃夭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黑色,她感觉似乎有人掐着她的脖子一般,喘不过气来,随着她越是用力的呼吸,便越是喘不过气。
弘承律居高临下的看着桃夭,他眼中的神色渐渐变暗,在桃夭猝不及防的一瞬间,他手中的剑便刺进了她的心口!
桃夭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出来,但是眼中的惊讶和不甘随着瞪圆的眼睛,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一刻。
弘承律沉了沉脸,蹲下身子伸手阖上桃夭的眼睛,他站起身,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便转向了马车。
墨潋看着,脸上黯了黯,男人,可以对你柔情如水,也可以冷若寒冰,所有,都取决你有没有利用价值。
弘承律似乎明白要救活桃夭的代价,精明如他,肯定不会为了一颗价值不是很大的棋子去花费心思。
微微闭上眼睛,墨潋感觉头一阵胀痛,她不想去想,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随着意愿就能控制的。
收到楚晗的信息,隐蝠很快就到了,虽然相比起来,血煞来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至少也是能拖延一阵子的了。
“除了那个女人,其他人杀无赦!”弘承律退到后面,看着血煞的人也跟着过来,他一边喊着,一边朝着墨潋这边奔了过来。
花非楼和楚晗一边护着墨潋,一边挥着手里的剑,楚晗武功高强自是不用说,一时之间弘承律的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花非楼虽然武功不如楚晗,但是他轻功和身手都是十分的快,过招之间,他这一面也是死死的护着。
似乎是厌烦了这样的迂回战术,弘承律手一挥,随即身边几个内力高强的人全都聚集到弘承律身边。
感觉到周身的压力,墨潋眉头紧了紧,双手在小腹上轻轻的安抚着,她暗自将内力提了起来。
一阵阴沉的压力将三人围在了一起,弘承律似乎在用阵法,将他们三人困在里面。
楚晗面上一怔,他朝着花非楼使了一个眼色,花非楼也明白过来,三人在即将进入到阵法之时,同时躲了出来。
只是,似乎三个人分开,更是中了弘承律的下怀,几个高手分别围在花非楼和楚晗身边,将墨潋隔离了出来。
“你是乖乖的跟我走,还是要让我动手?”弘承律似乎看出墨潋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他亦步亦趋地靠近墨潋,面上带着阴森的笑。
墨潋一边往后退着,手中暗自动了动,在弘承律就要靠近的时候,她手一扬,手中的毒针便朝着弘承律面上飞了过去。
“这招用过就不要再用了!”弘承律突然的吼了一声,脚下快速一转,随即身子就到了墨潋的身边,一只手死死的卡在墨潋的脖子上。
“你休想用我来威胁温穆飏和二公主!”墨潋并没有太过挣扎,她一双水眸透着清冷,却是让人不敢直视。
弘承律一怔,眼中神色更是阴冷,他手上用力,道:“女人,太聪明了反而不好,他都不要你了,不如跟了本皇子,等本皇子登上皇位,或许会考虑封你为妃……啊!”
随着弘承律的一声惊呼,他掐在墨潋脖子上的手陡然放开,一颗石子正好嵌进了弘承律的手里。
被弘承律猛地一推,墨潋整个身子便往后摔去,只是,没有预想的重创,没有预想的疼痛,感觉到一阵温暖,墨潋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鼻尖传来熟悉的竹香,墨潋心里一惊,双手紧忙将自己的衣衫护在小腹上,虽然孩子不是很明显,可是她并不希望温穆飏知道这孩子还在!
“你怎么样!”温穆飏双手紧紧的搂着墨潋,透过单薄的衣服,墨潋似乎能感觉到他手臂的颤抖。
微微摇了摇头,墨潋伸手推开了温穆飏,故意忽略他眼中的手上,墨潋转过脸,走向一边。
“温……温穆飏!”看清楚那一袭紫袍,弘承律面上带出惊慌,他半躺在地上,托着身子一般的往后退,被打中的手一直不停的流着血,将他身下的草皮弄得一片狼藉。
“既然敢动她,你就应该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温穆飏双眼冒着冷意,手中的龙渊宝剑提起,朝着弘承律的胸口刺了过去。
“等等!”弘承律伸手制止着,看着温穆飏面上神色丝毫没有缓和,他心里一颤,连忙道:“我手里有弘承允的机密,你放过我,我都给你!”
温穆飏面上一怔,原本要落下的剑,便停在了空中,伸出手在宏承律面前晃了晃,道:“拿来!”
“你……我自然不可能带在身上,你放……过我,我明日便送到你面前。”宏承律一边说着,眼睛闪烁,看着温穆飏一脸的阴沉,他不由得暗自咽了咽唾沫。
“哼!”温穆飏唇角挑起,面上带出一抹嘲讽,手臂扬起,剑落。
“啊……”一声凄惨的嘶吼在划破寂静的夜空,将满林子栖息的鸟都惊飞起来,四处逃窜。
宏承律在地上翻滚着,面上表情扭曲,旁边,是被温穆飏砍掉的手臂!
“你这只手碰了她,便砍断你这只手臂,若是你再敢对她动手,本王便将你拦腰砍断!明日午时之前,本王要看到你手中的机密!”温穆飏冷眼看着宏承律在地上翻滚,他深邃的眸中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