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狂军的训练并没有立刻开展,近五万人的部队,通过提取不同优势分配的几个大队,他们所进行的训练任务也是不同,而首先要配合各个大队的训练任务,校场本身就必须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造。
烈如火坐在书阁第一层的主座之上,手指时不时地敲击着桌面,耐心等待着眼前一位老工头的细细评估。
而桌面上,一张巨大的图纸摊平开来,上面绘画的正是这次校场施工改造的详图。
这张设计图她用了两日终于全部完成,上边儿的每一笔都是亲手绘画,虽然绘画采用的俯瞰视角,可是却一笔一划之间的连接都是极为讲究,各个重点部位的设计角度、所需材质等都标注得非常清楚,就连地基的深度都在图纸角落做了详细备注。
她是军事方面的天才,更是军事武器设计中天才中的天才,不过却无人知道,她对设计的涉足,并不仅限于军事武器而已,她在建筑设计、电路设计等等方面都极为出色。
面前的老工头是特意查人从城中请来的既有经验的工头,熟悉材料的市价、施工的运作,在之后的校场改造中,烈如火有意让他成为此项目的工头。
“预算如何?”瞧着老工头终于放下了算盘和毛病,烈如火这才慢慢开口。
老工头恭敬朝着烈如火鞠了一礼,他惊叹于如此近距离瞧着他的惊为天人、尊贵不凡,更惊讶于他的精妙设计,大元帅烈如火,果然是皇朝一等一的好男儿,不仅玄力修为出众,更有一个好头脑好思维,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精通的?唯一可惜的,就是性取向问题……不然,皇朝女儿谁能不为他疯狂?
老工头如此想着,口中却恭敬道:“回大元帅,按照这上边儿的设计,这次的改造预算,约摸在千两白银上下。”
这个改造费用也让老工头惊讶了一把,这可着实不是一把小数目。
烈如火瞧着身侧的千雪瞧去。
戈壁滩之后,余留下的六大少将五位跟随烈如火回了焱城,千雪作为里边儿唯一的女性,又是最心细的,便慢慢接过了烈如火府内一切基本事情,活脱脱一位女管家。
千雪眼中有些无奈之色:“王爷,元帅府的资金并不多,加上我们从焱城来时身上所带的银两,总共也不过几百两,距离千两,还有些距离。”
书阁之内极为安静,方形的桌子两侧站立的几位少将脸上都同时露出了一分无奈之色,只有不请自来的沐九歌身着白衣挺拔站着,手中白扇轻轻扇动,偶尔带起一阵浅浅的风吹拂起他额前的发,真正是君子如玉。
烈如火皱了皱眉:“本王堂堂的摄政王加大元帅,竟然这么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个屁用?手握三军有个屁用?不说这前两者本就参者水分极不真实,可至少身份地位摆在那儿,竟然也会这么穷?
千雪恭敬抱拳:“王爷您对旗下的每一位兄弟都关照有加,戈壁滩之战后,我烈焰军三十万人直接只剩二十万,死去的兄弟们,王爷都派了人拿去了一份丰厚的慰问礼,以顾及他们无人照顾的家人……王爷宽厚。”
烈如火没有说话了,如此作为,她很能理解,换了是她,也定然不会亏待了他们留于世的亲眷。
这烈如火如此得民心、得军心,绝对不仅是因为她的地位强大,更重要的,恐怕就是这一点吧。
可是,校场的改造势在必行,里边儿的每一个改造项目都有专门的作用,无论撤去哪一项,烈如火都是不愿意的,换了材料质地,她更是不会同意。这里都是铁血的军人,力大无比,换了不好的材质不仅会缩短其使用寿命,更重要的是,万一在训练时因质量问题出了事儿,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烈如火的眉心不由得紧紧蹙起。
老工头也没想到自己恭敬的大元帅竟然这么穷,心中对他的敬佩又增加了几分,他略一思索便道:“大元帅,等我出去给大伙儿说说,一起为大元帅捐款筹集费用就是了,大元帅不必操心这些问题,我们丰城所有老百姓的幸福生活都是大元帅给的,也到了为大元帅出力的时候了。”
烈如火却眼中光芒一闪,摆了摆手:“不了。”她倒不是对老工头的话抱有怀疑态度,反而她极为相信这一点,就凭着那日她初醒时全城的疯狂,她就知道百姓对烈如火的敬重程度有多恐怖。
简直视为心中之神。
目光一转,直直落在一侧儒雅温和的沐九歌身上。
沐九歌原本只当做过客闲闲看着,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他偏头一瞧,心中陡然跳了一下。
那目光灼灼得像一团燃烧的热火,简直要将他整个人焚烧了。
不好的预感至心中生出。
不过心中却又微微惊讶,沐九歌觉得,烈如火是真的变了。
以前的烈如火就像一团黑色的火焰,他浓烈暗沉、眸光盯视之间似要将你席卷入不可见地的黑洞。而如今的烈如火,便是一团极致的红色之火,他鲜艳灿烂、灼热狂烈,似乎能轻而易举将人燃烧殆尽、灰飞烟灭。
如此想着,就只听得烈如火道:“沐九歌,本王要办事,你好歹是天下第一商人,富得很,你不做个贡献拿出个几千两白银,你好意思?”
沐九歌心中狂吼:我当然好意思!我他妈的很好意思!
可是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的脸面形象要紧,于是他只慢慢摇了摇扇子,看向烈如火,温和道:“烈如火,你坑人的本事还没有忘呐。不过,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商人,你以为一个商人,会随意借钱给你?”
烈如火眉毛一挑,不语只静静得瞧着沐九歌,似要将他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十一秒……二十秒。
终于,沐九歌轻轻一叹,紧紧皱着眉头,极为痛苦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黄金打造的小算盘,那一个个小金珠在他的手指下上下移动,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良久,他将小算盘放入怀里,慢慢揉了揉眉心:“烈如火,你可记得,你又欠了我一千万两白银。”
都说商人是聚宝盆,可他怎么觉得自己是某人的散财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