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菡黯然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跟你说。”
“是不想我卷进去,还是不想跟我说?”梁小泊几乎气结。
“这个重要吗?咱们之间没可能了。分了就分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梁小泊仍不死心,追问道:“听说你父母惨死,留下什么线索给你,也许我能帮上忙。”
“谢谢,我看不需要了。”林碧菡的脸色变了变,口气转淡,并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冷道:“饭盒我放这里,爱吃不吃,随你。”将饭盒留下,转过身,准备离开。
梁小泊气极,这女人怎就一死脑筋啊?怒道:“我不会吃的,你带走!”
“你是不是要等别人给你送饭来?比如说,李思怡,刘宜菲,或者柳晴?”林碧菡的嗓门越说越大,“特别是柳晴,你要小心点,纯粹就一野蛮女,要是走得太近,有你受的!”
“咦,你在吃醋?”梁小泊冷笑,“你那样对我,还有什么理由吃醋?”
“你——浑蛋!”林碧菡无法反驳他的话,气得几乎要哭了,转身黯然离去。
独留梁小泊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
外面的门同时打开,进来柳晴,两女几乎撞了一个满怀。柳晴手里提着一个快餐盒,跟林碧菡留下的饭盒形成强烈对比。林碧菡回头盯了他一眼,终于幽怨地走了。
柳晴脸色不太好,问道:“她拿来什么东西?”
“大概为我准备的饭菜吧。”梁小泊懒洋洋地答,林碧菡一走,感觉自己整个人没劲了。
“哦?是什么好饭好菜了?”柳晴望着桌上的饭盒冷笑,“本来我是准备休息去的,想了想,还是亲自为你送饭来。这倒好,你跟旧情人有约了,我倒成了电灯泡。”
“我很烦,现在没功夫跟你闲磕牙。”梁小泊没好气地答,“林碧菡亲手做的酸甜排骨和燕窝汤。用不着骗你,你爱吃醋随你,”
“哼,亲手做的?多好呀!”柳晴口气不对了,哼道,“我也带饭了,是外面打的快餐,不是‘亲手’做的,我也不会做饭。不知你要不要吃呢?不吃我就倒掉,医院门口有几条流浪狗,就算有十个饭,三两下一定给扒光。”
“柳晴,你不要这么缺德好不好?我本来要吃的,为了表示我不是狗,那就不吃了。”
柳晴突又笑了,笑着道:“那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吃还是不吃?”
“看看是什么好吃的。”无奈何,梁小泊只好接过柳晴递过来的快餐盒,打开一看,菜是好菜,是一些海参鲍鱼什么的,也有一小碗燕窝粥。东西都很好,只是自己没什么胃口,突然很想吃林碧菡带来的酸甜排骨,就将目光望向桌子上。
这么多年来,梁小泊习惯了林碧菡做菜的口味。刚才林碧菡走后,他本想将她亲手做的、留下来的饭给啃光的,只是偏偏柳晴走进来了。
柳晴是个聪明人,当然看出他的意思,娇艳如花的脸色蓦地沉了。
“你到底吃还是不吃?”柳晴火了,“我只是看你可怜,才打个饭来的,要是别人,想我送饭来,简直门都没有!”
梁小泊神情恍惚,想着过去林碧菡做饭的种种,突然问:“柳晴,你很在乎我吗?”
“你这个浑蛋!”柳晴恨恨地打断他的话,“跟我说话时眼神那么飘忽,一定是在想着别人!哼,我柳晴要不看在你救我的份上,老娘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越说越气,冲过来,拿起桌上林碧菡留下的饭盒,走出去丢在门外的垃圾桶里,“她的东西你以前吃多了,不要也罢!”
林碧菡还没走远,大概柳晴丢掉饭盒的事让她看到了。走回来,气道:“柳晴你太过分了,好歹我们还是朋友,你不能这样对我!”
柳晴的火气不小,哪管是不是朋友,冷道:“林碧菡你这是干吗?小泊还是你的男人吗?”
林碧菡愣了一下,找不到反驳的话,呆呆地伫立一会,默默地离开了。
柳晴走进来,盯着梁小泊道:“都是你惹的祸!”
“我惹的祸?这又关我什么事?”梁小泊反驳,“女人的心思真奇怪!”
“是的,我们女人都奇怪,林碧菡更奇怪,缠着你呢,你们是不是还想破镜重圆?”
“你不是一直允许她靠近我么?”
“那是我装只眼闭只眼,没想你们得寸进尺。”
梁小泊几乎无语:“不跟你说这事。只是可惜了好东西。你丢掉了,却又关你什么事?”
柳晴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呆了一会,喃喃地道:“是啊,关我什么事?”忽又咬着嘴唇,冷道:“是不关我的事,但你不吃我的东西,就是跟我过不去,干吗还让你吃别人的?”
“你简直无理取闹!”
“是的,我无理取闹,我带的快餐你也别想吃了!”柳晴生气了,一把抢过快餐盒,忿忿地走出病房外,“我偏要丢到外面去,给狗吃也不给你吃!”
这女人,恐怖的女人!
梁小泊只好自认倒霉,摸着饥饿的肚子,看来今晚的晚餐没有着落了。
这时李思怡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饭盒。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梁小泊不必抬头就知是谁来了,“思怡。”忍不住叫了一声。
李思怡的眼神带着飘忽,好像不认识他一样,直盯着瞧,好半晌才道:“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酸甜排骨,还有黄鳝粥,可以补血。”
梁小泊愣住了,望着李思怡,她的脸庞更憔悴了,我见犹怜。看着看着,心中一阵发酸。李思怡过去无微不至照顾他的情景,历历在目。就像从前的林碧菡一样,会亲自下厨,为他做最好吃的饭菜。
林碧菡带来的是酸甜排骨和燕窝汤。李思怡带的也有酸甜排骨。
这两个女人,几乎都是一样的心思。只是梁小泊回不到从前了。
叹口气,梁小泊感触地道:“思怡,谢谢你,我想吃你做的粥,真的很想吃。”
李思怡不说话,静静地喂他吃粥。梁小泊的眼眶红了,她的眼眶也红了。
“铛”地一声,是不锈钢饭盒掉落地板的声音。梁小泊和李思怡同时回过头去,站在门外的是刘宜菲,几乎同一时间,她也给他送饭来了。
然后是柳晴,说要出去丢掉快餐的柳晴,最终还是将快餐送了回来,只是在门口看到思怡喂小泊喝粥的情景,就真的掉转头去,这次她是真的去丢掉那个辛辛苦苦打来的快餐了。
刘宜菲向梁小泊点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我……不小心,没事,捡起来就好。看来不需要我送饭来了。小泊我有点忙,先走了。”说完真就走了。
远远的,蓝柯欣也提着一袋东西走进医院。看到尴尬不已的刘宜菲,赶紧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默默地退了开去。
唉,梁小泊呀梁小泊,你的命真好呀,竟有那么多女人主动送饭。方曼儿站在不远处的护士休息室门口,冷眼旁观众女送饭的情景,忍不住一阵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