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钟政愣了足足半分钟,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向摆在场子边上妈妈遗体,大放悲声。
钟大妈见钟政哭,陪着他也放声哭将起来。山区老女人的哭丧很有特色,就是历数死者一生的悲苦,诉说生者对其的哀思。听表婶这么一哭诉,钟政又悔又恨又悲,整个人瘫软在妈妈遗体旁,哀哀在悲嚎着。
钟大叔在里屋听到钟政的哭声心里大惊,奔出房门来拽起钟政训斥着:“他们打死你妈,让我们将尸体收回来,就是要引你来好抓住你。你长这么大都没长脑子,赶紧跑,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回来!”
钟政的脑子一下子被表叔训醒,回头望一眼他妈妈的遗体,犹豫着说道:“那我妈..”钟大叔不待钟政说完,猛力将他推一把,说道:“有表叔呢!你跑得有命在,你妈才不会白死!快跑,三儿,别回头!”
钟政亡命狂跑,当他跑出大几百米的时候,猛然听到表叔家方向传来“呯呯”两声枪响,紧接着一股浓烟裹着火焰冲上夜空,照亮了好几百米的山麓。
望着腾腾的烈焰,钟政这次没有哭,虽然泪水奔涌而出,但他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话:“小林宽敏,****《1》你妈!”
担心周长安和黄天明会发现他而来搜山追捕,钟政不敢多停留就向深山里绕去,直跑了三个多钟头,才敢停下喘口气。
思前想后,钟政这才后悔没早听表叔的话,才会落到今天连累了妈妈不算,还害死了表叔表婶!
钟政虽然贪恋金矿上的利益,但也知道父母之仇不能不报,何况还有替表叔和表婶报仇的责任也落在他的肩上了。
思来想去,在玉泉县里能跟小林宽敏一拼的只有玉山抗日双响炮大队,钟政很想去投奔,却担心他过去的所作所谓,会让慕容洛、林建杞和曹望等人怀疑他上山的动机,心里很是犹豫。
钟政并不知道曾被他陷害过的鹿剑鸣也在玉山抗日双响炮大队里,若是知道他绝对不敢上玉山去投奔慕容洛的。
犹豫再三,为了替妈妈和表叔表婶报仇,钟政还是决定去玉山投奔慕容洛。
鄢海滨带着八十名皇协军下山,让队员们坐上周长安替他们准备的三辆大卡车,他则坐进周长安的三轮摩托车一起朝县城飞驰而去。
周长安不知道鄢海滨问钟政什么事情了,自然小林宽敏也就不知道了。不知道就意味着包含钟政将苏山坳金矿的真相告诉或没告诉鄢海滨这两种可能性。
在小林宽敏看来,弄不清楚是哪一种情况就意味着风险的存在,他就必须将这种风险灭于萌牙状态中。
这意味着凡是跟钟政接过过的皇协军都得死,自然鄢海滨得先死!
于是,在周长安当着鄢海滨的面告诉小林宽敏,他已经接上鄢海滨和他的队员正回县城的电话时,一个谋杀鄢海滨和他这一队非“自己人”队员的阴谋在小林宽敏的心里逐渐成型。
这些从省城调集来的皇协军,并不知道玉泉县特产一种催性药叫葛香子。这种药具有极强的催性药劲,若没有相应的药物作抑制,再没有女人供其消解药力的情况下,男人会一直打手枪至脱阳而亡。
但葛香子的催性作用得有个药引子——酒精。在没喝酒的情况下,纵然服食再多的葛香子,也不会催发性启动。
这种玉泉县独有的葛香子还是一个无色无香无味的三无药物,下在饮水中绝对不会被发现。这些知识都是小林宽敏吃过慕容洛的亏后,才从老中医那里了解到的。
但有一个问题小林宽敏很是伤脑筋,鄢海滨队里的“自己人”他并不认识!
本想电话请求上级给甄别“自己人”和非“自己人”,但小林宽敏担心上级会反对他的这种做法,毕竟几十皇协军的生命陨失,是个极可能引起震动的社会事件!
一不做二不休,让这几十位皇协军陨命芒山中,还可以说成是鹿剑鸣等反日暴徒所为。若引起震动社会的事件,反而会激起整个社会支持剿灭鹿剑鸣等暴徒的意志!
要是在这些皇协军性发刚刚陨命时再派人打爆他们的身体,便完全可以造成他们死于鹿剑鸣等暴徒枪口之下的假象。
一番思考后,一个缜密的谋杀鄢海滨和他这队皇协军的计划在小林宽敏心中成熟起来了。
于是,小林宽敏派人到当地的老中医那里,弄来大量的葛香子药丸,将药物溶解之后从水壶子底部注射进去,再用火蜡熏封好。
算准时间,小林宽敏将从玉山回来的几个“自己人”用毒药毒倒,让他们配合自己演一出戏给鄢海滨等人看。
就在鄢海滨等人刚刚进玉泉县鬼子兵大队的时候,几个皇协军士兵误服鹿剑鸣等暴徒下在溪水中的药毒发的事件适时地上演了。自然的,这中毒事件极大地震撼到鄢海滨和他的队员们。
鄢海滨严令他的队员不得在山上喝溪泉水,还请小林宽敏帮忙准备灌满水的水壶发给皇协军队员随身携带着。
恰在此时有队员来报告,在芒山的玉山峰上发现鹿剑鸣等暴徒的踪迹。
极其自然的,一顿饱餐之后小林宽敏和鄢海滨带着人马,再次进芒山围剿暴徒鹿剑鸣等人去了。
到了玉山上,小林宽敏和鄢海滨约好如何合作搜查,两人都带着手下分开往玉山峰上搜查去了。
鄢海滨奉令来到玉泉县协助小林宽敏已经一周时间了,不仅毫无建树,连鹿剑鸣等暴徒的影子都没看到过,心里自然憋着一股劲。鄢海滨也想给手下的皇协军士兵一个建立功勋的机会,在追捕鹿剑鸣等暴徒上自然格外卖力。
鉴于小林宽敏手下当地的皇协军士兵,有人中了鹿剑鸣等暴徒下的毒这个教训,鄢海滨再三严令皇协军士兵偿不得就地饮用溪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