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贤一听到苏山坳矿上这情况,心想发生在钟大叔身上的事情,极可能跟苏山坳金矿有关,立即连蒙带套地问道。
钟大叔目光畏惧在望着李志贤,喘口气,说道:“昨天傍晚钟政来我家,要我今天凌晨去我家的柑桔园里,想办法将两个年轻的男女带回我家来。我,我,我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我们乡的鹿副乡长夫妇!官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我那三表侄威胁我,说办好了给我三千块钱。要是办砸了,日本人会要了我儿子的命。官爷,我只有一个儿子,我得靠他传宗接代,他不能死啊!”
“你儿子在哪里做事?”李志贤不急不缓地问题。“我儿子在县城一中读高三。”钟大叔的回话里,突然间多了些自豪感。提到他儿子,钟大叔眼里充满热切的期望,想来他儿子的学习成绩相当不错。
“那后来你将鹿副乡长夫妇骗回这里后,钟政将他们怎么了?”李志贤发觉话题跑偏了,立即给拽了回来。一提到鹿剑鸣夫妇,钟大叔的眼神里立即涌上浓浓的畏怯来,嚅动着嘴唇说道:“后来,钟政将鹿副乡长夫妇骗上山去了,说是带他们一起去矿上。”
正在这时,负责警戒的郭文强和李凯文快步回来,给李志贤丢了个眼色。李志贤朝他们摆下头,轻声说道:“带林大姐一起!”
见李凯文和郭文强护着林玉敏直接走到钟大叔的屋后去,李志贤对钟大叔说道:“你不用怕,就当我们没来过一样。呆会不管什么人来,你都继续拧你的玉米,别将我们来过的事情说出来!”
“是,是,不敢,不敢!”钟大叔唯唯诺诺着答道。
李志贤和陈强闪身躲进钟大叔的堂屋里去,准备见机行事。
不一会,钟政大大咧咧的走进钟大叔的院子里来,很随便地坐在钟大叔的对面,说道:“表舅,你熟悉断头崖那里的情况,太君要你去带下路。”
钟大叔心里可把钟政给恨死了,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委婉地说道:“三儿啊,要多做些积德的事情,才有后头的好日子过!天色这么晚了,断头崖那地方山高林密野兽毒蛇也多,我可不敢去啊!”
钟政笑嘻嘻地说道:“表舅,太君说了,只要你带着警察抓到昨晚的那对夫妻,太君保证推荐斌斌表弟上海城的大学,大学毕业了还能回到县政府里面当官。怎么样?领导够意思了吧。”
钟大叔显然没被钟政的话所打动,他儿子钟斌学习成绩那么好,考上好大学那可是不在话下的。再说了,屋里屋后还藏着五个人,钟大叔哪里敢答应呢?
“斌斌自己就能考上大学,毕业了也不一定要回玉泉工作。在大城市里找份工作也容易,做城里人总比做我们山沟沟里的人有面子。再说了,人家可是副乡长,不是我们农民可以惹得起的。我不去!三儿,你找别人去吧!”钟大叔找着理由推辞着。
钟政嘻嘻笑着说道:“领导还说了,要是表舅不去带路的话,斌斌的书可就读不成了,那样斌斌就不能参加高考,那可没有大学好上了!”钟大叔一听,气得哆嗦了起来,却不敢对钟政发火,只得哀求道:“三儿,再怎么说,你都是斌斌的亲表哥,你可不能不帮斌斌还要害他没大学可上啊!”
钟政脸上不改的是嘻嘻的笑容,说道:“表舅,我怎么会害斌斌表弟呀?那对夫妇犯了罪,太君一不小心就让他们给溜了。抓住他们夫妻,这可是一件利于太君也利于表舅的大好事情,我才向太君推荐了表舅呢!”“反正我不去!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找别人带路去吧!”钟大叔口气很坚决地拒绝着钟政的利诱。
钟政并不急,也没站起身来,仍然坐望着钟大叔一把一把拧着玉米,说道:“对了,表舅,我差点还忘记了。太君还让我带来一万块钱,说是表舅只要同意带路,这一万块钱就是表舅的了!”李志贤在屋里听了暗骂道:“要是钟大叔一早就答应了,这一万块钱可就被钟政给吞下了!”李志贤心里的骂话还没全骂完,躲在屋侧的李凯文和郭文强早就绕到钟政身后。
两人配合着,李凯文负责扑倒钟政掩住他的嘴,郭文强负责反扭钟政的双臂。其实一个特工就可以搞定钟政的,但他们担心钟政的喊声,会惊动别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才两人一起上。
李凯文一把扯下一大片钟政的上衣后摆,迅速团成一团塞进塞进钟政的嘴里去。郭文强配合着李凯文,各架住钟政的一只胳膊就往堂屋里快速拖进去。钟政的胆子都快吓破了,一进屋见着目光犀利如鹰的李志贤和陈强,身子一软再也不挣扎了。
林玉敏也从屋侧出来,见钟大叔还在哪里有一把没一把地拧着玉米,便安慰他两句就走进堂屋去,闻到一股浓烈的尿躁味,不由抬手掩住鼻孔。
原来,刚才还一副借着所谓的太君得意洋洋的钟政,此时裤裆里早已湿了一大片,尿液都渗透出来滴在地面上了。李志贤鄙视地哼了一声,吓得钟政瞪着惊恐万状的双眼,望着他“唔唔唔”直摇头。
“我问一句,是你就点个头,不是就摇个头,明白?”仿佛要将钟政身体撕碎般的凌厉目光,李志贤盯着钟政问道。钟政很听话地点点头。
李志贤很顺利地从钟政嘴里了解到,下洋乡副乡长鹿剑鸣和他的夫人小林青乔,已经从苏山坳金矿上逃了出来,鬼子兵追踪到断头崖上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鬼子兵判断鹿剑鸣夫妇躲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里去,便将断头崖上下那一带全围住,这才有钟政来找钟大叔去指点各个山洞出入口这事。
钟政不仅卖同胞求荣的行径,还威胁他的表舅,甚至用表舅的独生子来裹胁,这让李志贤等人气坏了,决心好好地教训钟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