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眼角直抽,左右两边都是失了名声。若是传到圣上耳里,怕是今后无重用之时。
立即大声道“来人!”
“老爷!”有人站出来恭身应道
“将她拖下去,好好让大夫医治,务必今赴宴时醒来!”说完看也没看那人一眼便甩袖走了出去
“是...”那人低声应道,见他走后才抬眸看向椅板上的人,这被打的半死不活,怎么可能会宴时醒来...
摇了摇头,终是提起她去找大夫
潇羽在屋顶背后看着,继而转眸看向长公“主子,这陆相会将人带进宫?”
景颜瑄闻言看过来“你觉得呢?”
“属下觉得...会!”
“为何?”
潇羽继续答道“陆相自以为这事无人知晓,便私自用刑处置。方才主子说的那些话,让他又惊又怕,終是主子给他阶梯下。他必定是按这阶梯顺着下了,以报两全!”
景颜瑄看着他挑眉,心中却欣慰。继续开口“可知哪两全?”
“在朝堂的地位、在民间的声望!”
长公大笑,对着潇羽额头便是一敲“聪明!”
潇羽抚上额头,稍为严肃“主子敲人的习惯该改了!”
景颜瑄笑而不语,站起身来“走罢,回宫等着晚时的好戏!”
音落便运用轻功,人消失在屋顶
晚时,帝都街内繁灯泛点。大多小贩摆摊叫卖,喧闹无比
宫中自是齐整,朝中大臣一个接着一个到来,然叫喊的太监也未曾停过
长公在寝殿闭着眼由宫女在自己身上动手,许久才不耐道“你们退下,本公主自行动手!好好的就被你们这般施装,还不如醉花楼的老鸨!”
一个丫鬟待在旁边递饰,听此呲的笑起来。见大宫女瞪眼,立马捂嘴跪下
“奴婢听言只觉好笑,乱了身份。长公饶命!长公饶命...”说着在地上磕头起来
殿内安静无比,只听得见那婢女在地上的磕头声
景颜瑄皱眉,对旁伺的宫女吩咐道“把这装给卸了!”
那些宫女互相对视,最后见她无改变之意。立马应声动手起来
看了眼还在磕头的婢女,额头因她用力而磕的有些肿。慢悠悠地开口道“你想死?”
闻言的宫女们手中动作顿住,立马跪在地上垂头不动。然磕头的婢女一惊,更加用力磕在地上“奴婢不想死!奴婢还不想死...求长公饶了奴婢,奴婢下次再不敢犯了!”
那婢女想到是自己嘴多事,立即掌起嘴来“奴婢自己掌嘴...”
在寂静的寝殿内,这掌嘴声格外响亮
景颜瑄慢慢抬手“够了!今日是本公主回京的第一日,不开犯忌。”
婢女听此立马伏身谢道,口中直唤了几句‘谢长公饶命’
她忽然一笑,手伸出两根。婢女一愣,不懂何意,只听她开口说道“第一种,杖行五十。第二种嘛...白绫毒酒随选!只是万不可见血,这是今日的大忌!”
所有宫女头垂的更低,看不出神情,只看见她们的身子在啰嗦。谁都不曾想,长公刚回宫来便如此狠戾
景颜瑄知道,她在这些人眼中,一直都是羸弱不堪,不受宠的公主。只不过那只是十年前的她罢了,现在若不施威,恐怕这宫中她是呆不了多久
婢女听此脸色泛白,一个不稳歪倒向旁边
景颜瑄看着她,微微抿唇似在思考。片刻后才道“若不成你去冰窖里呆上半个时辰,若半个时辰你还活着,你今后便伺候本公主。若你死了,无话可说!”
不等她答话,景颜瑄吩咐“你们中间来两个人,将她拖到西殿那边的冰窖,盯上半个时辰。若是死了,直接丢到殉葬驿处理!”
话落,有两人立即站起垂头应道,拖起那婢女就往外走。
景颜瑄闭上眼,忽的睁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宴席马上开启。动作都麻利些!”
“是...”长公的话落下,宫女们立即站起来忙活。
“长公殿下,现在半时辰刚过,已到戌时。请您前驾大殿!”不久,潇羽的细声从外面传来
话落不到一刻钟,殿门便打开,长公在前宫女在后跟着,着实是一幅好景
潇羽看着前头的主子,微微一愣便低下了头。他本就知主子生了一副好面貌,只是换上宫装还是多了点意蕴
轻步走上前候在她身旁,恭身细问道“公主,需备辇驾嘛?
景颜瑄摇头“走前带路,慢些走!”
一位宫女听此立即走到前方带路,向她道了句“长公殿下,请随奴婢走!”
景颜瑄微微颔首,看了眼潇羽恭腰的样子便抬脚跟着走去
看着长公的脚步放慢,带路宫女的脚步也慢下许多。见长公看向四周,低头立在一旁“长公殿下,这便是御花园!”
她点头“几年未回京,宫中倒是改变了不少。”
宫女低头不言,走上前继续带路。
在拐弯处,只见宫女连忙跪下“参见九王殿下!”
后面的众人皆是一惊。这是拐弯口,看不到人,皆马上跪下“参见九王殿下!”
景逸辄只是摆摆手,那宫女立马跪在旁边
“九弟?你怎么在这?”
“与你一同去!”景辄冷淡开口,让跪在地上的宫女直打颤
景颜瑄了然地点头,看他毫无表情的转身向前走,抿嘴跟了上去
“九王殿下到,长公主殿下到!”
景逸辄跨步走了进去,长公在那通报太监跟前停顿了一下便抬步进去
众臣在太监的报喊之时都从座位上站起,直到两人进入视线大臣们方才齐声喊道“臣等参见九王,庆迎长公殿下回京!”
“免礼!”景逸辄淡淡的声音响在殿中,大臣们适才坐下
潇羽见主子挑眉看着九王,走到她旁边提醒道“殿下,请入座!”
景颜瑄收回视线,微点头走向自己的位置
坐下便观看四周,动动食指让潇羽侧耳过来
潇羽弯下身子,女子的气息冲向鼻尖,立马屏住呼吸听她吩咐
听她说完立马直起身子应道,脸色稍有不对的退出殿外
景逸辄余光微见他们动作,哼一声便闭眼假寐
约为一炷香的时间,潇羽才回到殿内。跪在景颜瑄旁侧假似动小盘切水果。嘴唇微动“陆相马上进宫,身边带着面纱女子,不知是不是陆姑娘。”
景颜瑄一手撑头一手轻敲在桌子上,眼光闪闪,不知在想什么
“九爷,何必与长公置气呢!长公十年回京也是不易,若是哪时走了。您不是....”梓昱见主子睁眼,想说的话堵在喉里说不出了
景逸辄勾起唇角,满含嘲讽“走?这么多年本王都熬过来了,还会怕她现在的不辞而别?”
“是奴才多嘴了!”梓昱掌了自己两耳光,垂下眸子站在他身后
“姜老夫子到!”
这一通报,让多数大臣站了出来,景颜瑄方想站起来,似是想到什么忽而坐下
“假小子,十年才回京一次。有空也不去看看老夫,有你此弟子,我老头子寒心啊!”被簇拥而来的老头开口道
景颜瑄抬眼,这才站起身来双手扶了过去。笑道“老夫子,这般年纪还到处走动,看来再活几年也不成问题!”
老夫子拿起拐杖拨了过去“自小就顽皮,现在大了还不改那痞性!”
景颜瑄笑着握住那拐杖,侧到他耳旁“现在我是长公殿下,在众人面前也不能丢了面子不是?您老留点颜面给我,宴时过后我让您打。”
老夫子一哼,收回了拐杖。挥手赶那些簇拥者走“你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老夫现是心情好。若不是看在这是假小子迎宴上,老夫还不屑来。惹我不快,求老夫的事自是不成!”
那些大臣闻言面显恼怒,见景颜瑄在此,不敢太过放肆。皆低头道“还请姜老夫子考虑片刻!”
“老夫子,坐本公主旁边。如何?”景颜瑄看了潇羽一眼,身后的宫女立即收拾旁桌来
“也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这几年如何?”
“尚好,老夫子不必担心,这次回来本公主不走了!”
老夫子点头,手佛白胡“你若再走,九王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认你这个长姐。虽说他那时二岁,记性好的很。不见你和静妃哭啼了七日才得安宁!”
景颜瑄低眸“老夫子您也明白,当年若带他去淮北,那才是害了他。经过十年在这深宫总会知道如何存活下去,他若怨我,我也无话可说!”
老夫子被扶着坐下,叹道“也难为你五岁便考虑这么多!你走那年,九王在这宫中无依赖之人,懂事后对什么事都谈不上感情,杀人也不曾眨眼,景园宫的奴才都是小心翼翼行事。生怕一点小事就掉了脑袋!”
景颜瑄抬头看着老夫子,见他点头。转眸便看向假寐之人
忽的对老夫子笑道“方才那些大臣皆是想您去他们府上教书罢?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教的动吗!”
老夫子见她转移话题,只当她不想再提当年之事。冷哼一声“老夫何时说亲自教了,老夫门下弟子还少吗。随意挑两个中上的弟子教与他们还有不成之理?谅他们也不敢有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