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夏昕被刺杀和云雁阁有关的不止朱菀青,就连谢岚也误以为如此。
他倒并不是知道永安剑法一事,而是这件事情的巧合让他不得不这样想。
见到宣锦欢时,谢岚就露出很愧疚的神色:“锦欢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你,让你要为我做这些事情。”
“什么事情?”宣锦欢一脸茫然,根本不懂谢岚在说什么。
“夏昕被刺一事啊。”看见宣锦欢如此茫然,谢岚也开始迷茫了。
其实谢岚得知了夏昕被刺杀身亡一事,还隐隐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尽管他对于夏昕一直以来把他当猴耍之事很是恼怒,但毕竟这都罪不至死;即使曾经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但以后若想起曾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因他而死,这种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是他不能怪宣锦欢杀死了夏昕,因为他知道宣锦欢若这么做也全然是因为他。
明白了谢岚的意思后,宣锦欢才无奈解释:“我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要去杀她。杀她的人很有可能是东郡十六国潜伏在中原的人,是楚夫人买凶杀人。至于楚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暂时还想不明白,也许是觉得夏昕无论嫁给谁对于晋王都是一个威胁,那就干脆将她除掉吧。”
到如今,夏昕死了,也就证明之前所有关于凤命之女的传言都是假的。
如此想来倒觉得夏昕也挺可怜的,就因为一个假高人的胡言乱语就信以为真,果真是误了一生。
听说了是楚夫人买凶杀人,谢岚愣了许久,也许是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的这个结果,如了楚家人的愿,燕家也高兴了。”宣锦欢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如果夏昕不是被人用永安暗卫的剑法刺杀欲图栽赃嫁祸给永安暗卫,对于这个结果她也绝对很满意。
顿了下她作愁眉状:“但是夏相好似也认为是我们永安暗卫杀死了他的女儿。”
谢岚不解:“为何?”
“自然是有人刻意栽赃。恐怕就算楚夫人不出手,同样夏昕姑娘也会横死街头。”如今跟谢岚议起此事,宣锦欢才想起来这一点。
还有一个可能性,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从永安暗卫剑法出现的那一刻始,这就不是简单的买凶杀人栽赃嫁祸了;很有可能夏昕被杀只是这个局的开始,之后将会引发的事情才是他们目的所在。
很多事情若以阴谋的想法看来,都令人细思极恐。
如此更让宣锦欢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隐藏在背后的那只黑手揪出来,否则他们恐将是永无宁日。
其实从在永安遭遇截杀后,永安暗卫就一直在暗中调查着那些人。
虽然他们隐藏得很深,不过也还是让永安暗卫掘地三尺地将他们的一些痕迹挖出来了。
那些人的老巢就是在安阳,大概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藏身于此了;但是这三十年间他们却很是安宁,再未有任何动作。只是唯一奇怪的是,这些人当中似乎有一半并非东郡人,也不是中原人;虽表面看来双方在安阳和睦共处,实际上却是互看不顺眼。
现在永安那边已经是将这一拨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只待一个契机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如今宣锦欢虽不在永安,对于这件事情知之甚少,但也知道若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是何其不易。况且既然那些人三十多年前就已是在安阳扎根,如今恐怕也已是根深蒂固了;若想要在不引起官府注意的情况下把那些人彻底除掉,基本上是没有这个可能。
除此之外,对于那群人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是不清不楚的。
只不过若按照时间看来,三十多年前正好是薛嫔入宫的时候。
在三十多年前中原和东郡曾有一战,而薛嫔便是那场战争之后东郡献上的贡女,却不知为何与景穆帝有了一夜雨露并怀上仪兴长公主。但是薛嫔在诞下仪兴长公主后没多久就亡故了,而仪兴长公主是被无子的北胡和亲公主萧夫人抚养长大。
由宣司主开始,其实永安暗卫是怀疑过东郡那群人可能和薛嫔有关,不过说到底也就是时过境迁了,想要重新挖掘出当年的宫闱秘事又是一番大费周章。
而且如若这一切是在这个前提下成立的,那么之后的事情就根本说不通了。
除非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们都尚未知晓的秘密。
不过宣司主不让他们继续往薛嫔身上查,他们也就不得不放弃这一条线;想来薛嫔总归是景穆帝的妃嫔,事情关乎到宣氏的颜面,宣司主总要顾及于此。
但是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对于薛嫔一事,宣司主还有其他的想法。
之前宣司主在宣锦欢临行前交托给她的事,云雁阁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原先在宣后身边侍奉的人在宣后薨逝后没多久也纷纷病逝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宫人或是被恩典出宫或是成为了如今宋王府中的人,其中便包括了顾娘和老姑姑。
很多事情都是经不起细查的,比如为何在宣后薨逝后曾经侍奉过她的宫人会接连病逝?以及这些人到底真的是病逝还是被病逝的?如此种种都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如果说那些宫人是被灭口的,那无论是谁灭了他们的口,其目的无外乎是为了掩饰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这个秘密又会是什么呢?毕竟如今全部都已经死无对证了,这才是最难办的。
宣锦欢整理好了那一份简单的名单然后就飞鸽传书送回永安给宣司主,为了以防万一她同时让驿者在来往送信时也把一份名单带上送回永安。在现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她也不得不要谨慎行事。
只不过等到宣司主收到这一份名单并再派人来暗查此事时,却发现那份名单上的宣后故人也都在短时间内离奇病逝了,正如十五年前宣后薨逝后她身边的人也是如此这般的接连病逝。
事到如今,就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