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醉酒,珞汀睡到了日上三竿,路惜言下朝回来之后见到珞汀还在睡,急忙将她叫醒,珞汀揉着还未睁开的眼睛,头因为酒劲而有些疼,抚了抚额。
“昨晚喝了多少,这会才醒来,若不是我,清一那丫头估计真担心死了。”路惜言拿了一封信递给珞汀问道,她可是知道珞汀的酒量,一般的酒怎么可能灌醉她。昨晚她和慕容祈在一块,路惜言是放心的,所以并未多问昨天的事。
“不多,清一醒来了?”珞汀极力回忆昨晚自己酒后有没有做什么不当的行为,突然想到那软软的触感,脸又红了起来。
“嗯,还躺在床上休养,不过已经醒过来了,好歹保住了性命……”话语里皆是惋惜,一个女孩最珍贵的东西,清一的脸上覆盖了一条长长的疤痕,虽然极其细但足够影响到她的容貌,路惜言想起早上换药的时候,小姑娘摸着自己的脸,隐忍地不哭出来,笑脸对着自己。
“这就好了,一会我去看看她。这信是谁给的,怎么连名字也没有?”心情突然好起来了,当她瞧着一个字都没的信封疑惑道。
“一个小孩送的,说是给你,我见你昨晚那般模样,咳咳,就给你收着了。”路惜言回想起昨晚整个挂在慕容祈身上的珞汀,不由觉得好笑。
“瞧这字也不是师父的,会是谁呢?”珞汀边拆信变嘀咕道,纸上只写了两行字:明日午时三刻于天一楼相见,落款是血煞。
她很努力地回忆,在自己认识的人中是否有个人叫血煞,半天无果。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路惜言见珞汀不解的样子,姓曲的姑娘只有珞汀了,该是不会错的。
“阿言知道血煞是何人吗?”珞汀将信交到路惜言手上,路惜言盯了一会眉头皱起,血煞,如他名字一般的存在。
“血煞……隐族杀手,排名天下第一,他的行踪极其隐秘,按理说不该啊,他又为何要约你?”
路惜言脸上同样是疑惑,珞汀不认识此人,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是一个陷阱。
“隐族?血煞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整个大陆上,隐族可是比帝王还神圣的存在。珞汀略有耳闻,却也只是如传说一般远远地听别人说,师父曾经说过,隐族之人都是血眸的,对于珞汀这些不过是儿时哄自己入睡的故事罢了。
“对,血煞是隐族的杀头,传闻以速度著称于杀手界,一般人都是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被暗杀的,总之,是个惹不得的角色。”
珞汀若有所思,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和隐族有什么交集。
“等会去看看就知道了。”她说道,完全没考虑路惜言此刻深思的眼神中透露出怎样的危险。
“不行,可能是个陷阱。”
“有人要对付我?”
“不排除这个可能。”
“可是会是谁呢,现在只有宋倾画想对付我,她不可能和隐族有任何关联。”珞汀想起了昨天的画面,自己被暗算多半有宋倾画的功劳,还有那个老女人说的玉佩,所有的一切都在脑海中串连起来,这一切难道都和隐族有关,“不对,宋倾画不是个简单的人。”
“昨天我跟踪宋倾画到城东破庙,看到她和一黑面人在密谋怎么对付我爹,听口气像是很久之前就策划了。”
珞汀完全没把昨日的事看做是离死亡更近了一步,反而觉得自己必须把事情调查清楚。
“昨天你不是和皇上在一块么?”
“我跟踪宋倾画被一位老女人暗算了,差点丢了性命,皇上路过正巧救了我。”
风轻云淡的口气,珞汀心底其实还是心有余悸的,她总是学着不让旁人担心,却不知路惜言被她这话吓得,路大人虽然桀骜不羁,可到底是个女人,还是属于文官,这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那你受伤了没?”从未这般担心过一个人。
珞汀的眼睛闪烁了下,她能感受到路惜言的关心:“放心没事,阿言能帮我查查宋倾画吗,我担心我爹。”
“嗯,一会我陪你去天一楼,这样好歹有个照应。”路惜言还是不放心珞汀,虽然她武功高强但处世不深,不懂人心难测。
珞汀裂开嘴,笑道:“好,有你这个大人陪着,我都不愁了。”
“你这丫头,还取笑我,好歹打扮下,像个女孩的模样,好了随我去看看清一那丫头,估计担心死了。”路惜言拉着珞汀的手往偏院去,路上遇到晏晏端着药碗。
“奴婢见过路大人。”
晏晏跟着路惜言也有些时日了,是府里最得宠的丫头,想来多少托了慕容祈的服,她是皇上救下,后来被送入路惜言府里,这个丫头不仅人生得秀丽灵巧,人也能干,府里上下皆知道路大人有个好帮手。
“起身吧,清一的情况如何了?”这两天都是晏晏帮着照顾,路惜言问道。
“烧退了,一切都好,奴婢现在把药端过去。”晏晏起身,柔声道。
“药给我吧。”珞汀接过药,“麻烦姑娘了。”
“姑娘客气了,这是奴婢分内之事。”珞汀的客气倒让晏晏有些受宠若惊了,她慌忙道。
“都过去吧,阿汀,一会我们得去天一楼。”
晏晏跟着珞汀他们走过去,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安静的气息。
秋意袭来,整个院子都呈现出一股别样的气息,有凉风吹过,带起点点落叶,太阳的光洒向这座小院子,原来一切可以这般安宁,就如同此刻的晏晏一般,未发一言,只想着自己心中,那个救自己一命的男人——慕容祈。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男主角估计已经不记得当年不经意间救下的那个女孩,晏晏记起那个温柔的笑容和洒脱的背影,那个为自己赎身安置了自己的人,这些年,路惜言对她非常好。
她能想到自己的未来,和那个男人再也没有交集。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