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黑车司机坠崖的新闻,使我陷入了一种巨大的震惊之中。原来我们都猜错了,那车上的「玉观音」突然碎裂,预示的并非我们中的任何一人,而是那黑车司机自己!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瞧了瞧我的伙伴们,见他们谈的正投入,于是我默默的关掉了手机,暂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免得再出什么乱子。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将老吕身上趴着的女鬼解决掉,其他事咱也只能是泥菩萨过江了……
我脸色煞白,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老吕问我去哪?
我说我出去抽根烟。
老吕说你就在这儿抽呗。
我说你们聊,我透透气,马上就回来。
我走到院外,点燃了一根香烟,但不是给我自己抽的。我将烟插在一棵老树下,朝黑车司机出事的方向拜了拜。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说起来他若不是为了带我们来北郊坟地,今晚恐怕也不会出事。对不起了,老哥。
想到这儿我的心里有些怒火,也有些害怕。自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似乎命运冥冥之中扣动了前往未知的发令枪。我的前路是生,还是死?或许就从这里正式的开始了……
我回到屋里,他们还在聊。
布丁见我脸色不太好看,关心的问了我一句:“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没事,你们继续。”
庄婆婆笑了笑说:“你有事,只是你不说,怕影响我们这边谈事,对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就来谈谈我的看法吧……”
她抿了口茶,沉重的说道:“河北,问题的重中之重就在河北!河北向来不同于其他地区。自古灵异事件相比起南方来说并不算多。但不知为何,只要是在河北发生的灵异事件都极为恐怖。不见鬼则已,但凡一见鬼必是猛鬼恶鬼!江湖上有多少手段高明的阴阳先生都死在了河北,数都数不清。就连我的祖辈,那位被封为「天人」的辫子姑,也是折在了河北!”
我们几个人听到这里已经是毛骨悚然。老吕这回可真他妈算是摸着头彩了。庄婆婆说完之后,站起身走到一个木柜子前,从里面翻出一个东西,我没看清楚是什么。等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后,我瞧了半天才赫然醒悟,原来这是一面古铜镜。
庄婆婆低沉道:“自古以来,铜镜可镇尸辟邪。吕老,你将手指戳破,滴血入镜,若是镜面泛黄,说明你身上的鬼戾气不深,那便无大碍,只需用寺庙里的香灰涂抹身体,七日之内,药到病除。”
布丁插了句嘴:“那万一是其他颜色呢?”
布丁这句话,说的我们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齐齐看向了庄婆婆。
庄婆婆脸色阴沉,叹了口气说:“若是镜面泛红,那可就麻烦了。这说明此鬼戾气极重,得需要一些特殊的法子才可驱走,而且还要看天数,因为不是百分之百成功,常有失手。若是镜面泛黑,那便无药可治,必死无疑。那说明你身上趴着的是千年厉鬼,就算是辫子姑转世,也难救你了……”
老吕这家伙就算胆儿再大,听了这番话,也吓的是脸色惨白啊。将血滴入古镜,呈现出来的颜色就直接决定了他接下来是生还是死!这他妈要换成是我,以我的心理素质恐怕会当场哭出来。可正如老吕曾对我说过的那番话一样,他都活了七十多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欣然接受的呢。他见我们几个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反而还安慰起了我们。
他说:“我本来就是个等死的人了,土都埋到假牙了,遇见庄婆婆和你们纯属老天爷眷顾,让我在人生的最后几天还过的这么精彩,等会结果出来,不管是什么,大家都沉住气。总之一句话:黑色不亏,红色保本,黄色就赚!”
我们几个被他逗乐了,紧张的气氛也稍稍缓和了一些。老吕真是个爷们,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小针往手指上一扎,一滴鲜红的血就滴入了古镜之中!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老吕的血非常古怪,在镜面上竟然冒烟了!这一幕就连庄婆婆都没见过,我们全都惊呆了。猛然间,一声剧烈的震动,那面纯铜制造的古镜竟然在我们眼前碎裂成了无数片!
傻眼了。
全都傻眼了。
韩本初惊恐道:“这是怎么回事?”
庄婆婆盯着那面古镜,眼珠子瞪得比牛眼还大,我光是瞧她这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我估摸着老吕恐怕把脑瓜子想破了也想不到,这古镜既非黄,也非红,更不是黑,而是他娘的就跟林彪当年逃亡的那架飞机一样,碎成了一地残渣……
林彪的飞机碎了,结局是暴尸荒野。
老吕的铜镜碎了,结局又会是什么呢……
庄婆婆摇了摇头,木讷的喃道:“没遇见过,从来没遇见过……”
我压根不关心这老婆子遇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只想知道老吕会怎么样,于是我就问她:“庄婆婆,古镜碎了,是不是吉兆?”
庄婆婆说:“实不相瞒小伙子,结局恰恰相反。镜子碎了,乃是极凶之兆!”
我深吸了一口气,仰天长啸,心里难过的无法形容。这不就等于是给老吕判死刑了吗。韩本初跟布丁也急了,连忙问庄婆婆:“阴阳锅不是辫子姑创的吗?您是她的后人,总会有办法的吧?”
庄婆婆叹道:“小韩啊,你的阴阳锅招出来的鬼是爱你的人,当然好解。可吕老先生吃的是深山老林里不知何人的阴阳锅,招出来的是厉鬼啊!此鬼之凶,旷古烁金,前所未闻,那股煞气竟连专门用于镇尸辟邪的古镜都震碎了,何等的厉害,可想而知啊!”
老吕低着头,一直没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他缓缓站起身,对庄婆婆深深鞠了一躬,只对我们说了句:“走吧。”我和布丁也是无奈,既然庄婆婆也没办法,那我们只好另寻他路,也就不便再多打扰了。韩本初叹了口气,对庄婆婆说了些谢谢的话,接着也跟上了我们。我们几个前脚刚迈出院门,只听身后的庄婆婆传来一声低沉:“现在看来,还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