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本能的想要把酒瓶给夺回来,但还是止住了动作,毕竟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自己干预过多,是不是有些不妥。况且,有她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才对。
“姐姐。”白墨一迟疑的看向陈然,见她没什么反应,无奈只能笑着接下了酒瓶。
司徒茜笑眯眯的点头,一脸“这才乖嘛”的表情。
听闻明天上午可以光明正大的翘班,三个小的立刻开心的欢呼起来,随即拎着酒瓶开始互相敬,毕竟烤肉+啤酒,特别是冰啤酒,岂是一个爽字能概括滴。
“来来来,多吃肉多吃肉。”秉持着这辈子可能与偶像在一张桌子上吃烤肉的机会只有这一次的思想,陈诚把一大夹子的烤牛肉直接夹到白墨一面前的盘子里,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偶像,你没什么忌口的吧?”
“不吃蒜。”陈然顺口说道,“一墨,多吃肉……”
“你管人家小朋友怎么吃呢,来来来,小然,陪我喝酒,都多久咱俩没一起喝个痛快了,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对了,是咱俩合作把那个混蛋的官司给打赢了。”
司徒茜嘴里的“混蛋”陈然是特别有印象的,毕竟她在法律圈里这么长时间,很少能碰到这么死不要脸而且还不要脸的理直气壮的人。
这是一起公益诉讼。
对,就是那种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回绝的案子。
本来最开始指定的代理人是陈然,后来不知道对方是看到司徒茜的档案了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吵吵要换代理人,换就换吧,陈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这就开始了司徒茜的噩梦。
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有事一定同看守所那群管事说他要见自己的代理律师,完全不顾司徒茜手里还有别的案子,或者说,完全没把自己放在正确的位置上。
“爷特么搭钱、搭力气、最后还得出卖色相呗,我去你大爷的!爷真特么想撂挑子啊啊啊啊~小然啊啊啊~”这是那段时间司徒茜内心的真实写照。
在一天内被折腾四次后,司徒茜完全爆发了,对着看守所那群家伙冷笑,“如果你们再因为这种事情来耽误我宝贵的时间,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能坐到我这个位置上,光靠这张脸,是绝对不可能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有一个算一个。”这才让看守所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敛了心神,消停的各做各的事儿去了。
从那开始,看守所那边算是消停了,但是那个不是人的玩意做的这些事情,让司徒茜恨的牙根直痒痒——小到偷鸡摸狗,大到杀人放火,嫌事情不够大还在网上弄了个直播,要不是这个直播jc叔叔们还找不到这个货。
“这货怎么不就地死了呢。”司徒茜气鼓鼓的把案卷摔在桌子上。
陈然接过来一看,忍不住挑眉,反正死立即已经是确定的事儿了,怎么庭辩不是他们的事儿么,于是计上心来,对着她巴拉巴拉一番。
“确定啊?”
“对啊,你不说看他被这么咔嚓掉,心里不平衡么,那就让你心理平衡点。”
至于怎么平衡的,最后的判决是终身监禁,不过被监禁的地方是xx精神病院,表面上是个专门收治重度精神病犯人的监狱,当然,后面这些是不会出现在判决书上的就是了。
“虽然我们是法律工作者,虽然我们有义务扞卫每个人在法律层面上,应该有的权利不受侵犯。犯罪就是犯罪,即使他身居高位,即使他腰缠万贯,即使他为这个世界做出多么卓绝的贡献。身为法律人,扞卫的是法律的尊严,而不是富人的尊严,更不是权力的尊严。即使有些事情无法选择,即使有些宣判不尽人意,但处在这个位置,就该有自己的善恶标准,法律的天平永远不会倾斜,保证代理人的合法权益不受侵犯,这便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我们律师存在的意义。”
这是陈然那天和司徒茜在自己家喝大了之后说的话,自己都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司徒茜记得特别清,“你都不知道,当初这句话给我带来多少感动啊亲爱的。”司徒茜搂着陈然的肩膀边喝酒边笑着说道。
“死一边去,”陈然嫌弃的点她额头,“你丫那天吐在我家地摊上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我大哥特意从波斯给我快递回来的地毯啊那是,你丫还框我说是我吐得!我怎么吐得这么准,衣服上一点都没沾上,全吐地上了!”
“哎呀呀,小然啊,你是越来越不好骗了嘛,当时你明明还很赞同我的话的啊。”司徒茜作哭泣状。
“我那是宿醉,脑子不清楚。”陈然继续白她,“不过当初看那个混蛋听到审判时的表情,一切都值了,简直太解气了,连公诉人那边都对这个审判结果诧异啊。”
“当然了啊,一看兴城直接出俩,你师兄当初找我还问呢,‘你们兴城要干嘛,打算打无罪啊’,那表情要多萌多萌,没逗死我。”
“额,我师兄找你了啊,我说么,当初看我出现在庭审现场那个诧异啊。”听到这儿,陈然也忍不住捂嘴笑,原因无他,自己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可没少欺负这个师兄,当然,是在老师的授意下——谁让那家伙最开始因为笔记没少支使她做这个做那个呢,连自家老师都看不下去了,所以……
然后自家师兄就在她的无限制折磨后,消停的毕业了。
之后就断了联系,没想到对方考进了市检。
当然,断了联系这是陈然单方面认为的,她那个可怜的师兄可是对她的一举一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原因无他,身边同事一听“兴城”俩字就是各种咬牙切齿加脑仁疼,特别是当陈然打得那个最漂亮的案子一下子红遍圈内的时候……
他便知道了,兴城的俩首席中,就有自己那个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