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会食言吧?”沈奕关切的问。
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轩辕宸讪讪:“朕当然不会食言。”
轩辕谂道:“小侯爷想做官?既然如此,便请皇上封小侯爷为七品县令吧,至于哪个县,请小侯爷亲自挑选。如何?”
“七品?还是个县令?轩辕谂,你耍小爷的吧?说好的官升三级呢?”沈奕鼻子都气歪了,小侯爷去当县令?
还不笑煞旁人!丢不起这个人!
轩辕谂一本正经,神情严肃,“本朝官员封为九品十三级,小侯爷并无品级,所以从最低一级开始计算,九品为弟一级,八品为第二级,七品自然是第三级,官升三级,怎是耍你?”
遇上巧舌如簧的轩辕谂,沈奕哑口无言,只能自认倒霉,“这个奖赏小爷不要了。轩辕谂,你的黄金万两,何时兑现?”
“随时兑现!”轩辕谂简单痛快,让沈奕挑不出刺儿,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真的?”
“本王何时说话不算数?”
“上次你就骗了我,还联合念惜一起骗我。”想起半截玉佩的事儿,沈奕就难受。
“有吗?本王不记得了!”抹得一干二净,轩辕谂轻笑。
“散朝!”随着这声,众人散去。
沈奕跟在轩辕谂的身旁,与他并肩而行,“云王爷,黄金百万,有多少啊?人手够吗?要小爷派人去云王府取吗?”
“本王的那些铺子差不多值这个价,你是要铺子,还是要金子?若是铺子,本王现在就能兑付。若是金子,需要等铺子卖掉后再给你。”轩辕谂诚意十足。
这倒让沈奕有些不好意思,“真的要给我啊?那就金子吧,小爷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金子呢,这下可开眼了。”
“这些铺子都是我外公留下的,也就是你外公的基业,你忍心让这些铺子因你而易主吗?”轩辕谂在梅园前停下了脚步。
沈奕立即冷脸,“轩辕谂,休要提起兄弟情,小爷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不会心软。我要铺子!”
“好,明日来我这里取地契房契。外公留下的铺子一定要好好经营,莫要成了真正的败家子儿!”一副兄长教育弟弟的语气。
沈奕心里不是滋味儿,“你真的都给我?”
“当然。有了这一百万两黄金,你才不会觊觎九王府里的宝藏,记住,那是李瑾瑜的,千万不能动。”轩辕谂警告。
这事儿一直瞒着轩辕宸,需要秘密进行,幸好九王府赏给了沈奕,倒是不用费多少周折。
望着梅园的大门,轩辕谂轻叹,“念惜本来还感谢你救了她呢。若是她知道小侯爷是为了赏金才出手,不知道会不会失望!”说罢迈步进了梅园。
沈奕留在原地发愣,这铺子到底收还是不收呢?
叶念惜正在院子里和侍女们做女红,轩辕谂头一回看到她拿针线,不禁微微皱眉,“手腕上的伤还没好呢,怎能绣花?”
“无碍。我想着天佑刚出生,衣服什么的都不够,宋毅整日忙着公务,也没这份心思。我便给他做几件,先凑合着穿。”叶念惜正在做肚兜,绣的是小老虎扑蝴蝶。
轩辕谂扯过她手中布料,“我陪你去绣坊做几件不就行了?何必费这工夫。”拉着叶念惜出了梅园,抬头看到沈奕,“你怎的还没走?”
“小爷忽然得了这么多铺子,有点儿激动,念惜,请你去太和楼吃酒。”沈奕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收下铺子,这是自己应得的,没必要心虚害怕。
叶念惜此时才知道一切,“轩辕谂,你真的都给他了?沈奕,你好意思要?”
两人都点头,叶念惜没办法,“太和楼!”
出宫直奔太和楼。
因救了朝中官员,太和楼立即成为了都城官员设宴聚会的最佳场所,每天人气爆棚,没有提前预定根本抢不到位置,就是提前预定了,那些级别低的官员也会经常被级别高的官员抢了位置。
而皇上亲封忠义之士牌匾高高悬挂,都以到太和楼喝酒为荣。
不过这阁楼从不对外,只有轩辕谂和叶念惜能用,现在又多了个沈奕。看到太和楼生意这么好,沈奕仿佛躺到了金山上,只招呼另外两人随便点菜。
轩辕谂也不客气,点了满满一桌子最贵的饭菜,要了两壶青花酒。沈奕咂舌,“轩辕谂,不能因为不是你请客就这么奢侈吧?我这要损失多少啊,我的太和楼啊!”
“小侯爷,本王可从未说过将太和楼给你。这顿饭菜不过千两银子,小侯爷不要赊账才好。”轩辕谂提起酒壶给三人斟酒。
沈奕怒了,“你怎么出尔反尔呢?”
“都城里这一百多个铺子若是不够,还有城外的几十个铺子。都给你便是了。只是这太和楼,本王绝不会放手!”太和楼日进斗金,任谁也不能放手。
轩辕谂精明,怎能给了沈奕?
沈奕夹了几口菜,心情不好,索然无味。
“太和楼的地下室,是做什么的?”
那么大的一个房间,堪比九王爷的密室,沈奕探过几次,都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放,这有些奇怪。
“放酒啊!”轩辕谂不经意。
“以为小爷好骗?”沈奕扔下筷子。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这两人势同水火,难以相容,一见面便看对方不顺眼,非要呛几句打一场才解气。叶念惜咽下口中鲈鱼肉,喝了口汤,这才道:“只怕两位有史以来相处最融洽的时候便是在娘胎里吧?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反目成仇的事儿我见多了,可是从没见过像两位这般的兄弟,坐在一桌上喝酒吃菜的同时还恨不得掐死对方。你们对得起这么丰盛的饭菜吗?”
只有在叶念惜说话时,这两人才安静下来,轩辕谂不再和沈奕说话,“念惜,今日回去后我打算向皇兄请辞,带你去游历天下,从此逍遥快活,白头偕老。你可愿意?”
惜猛点头。
这是她向往的日子,轩辕谂他终于愿意放手江山,远离朝政了。平淡的日子才会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沈奕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着清闲自在,才将铺子给了我。轩辕谂,好心思啊。”
“确有此意。不过这些铺子都是你应得的。沈奕,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选择,可是我们可以选择如何去面对。恨,不能解决问题。”轩辕谂有意与沈奕和好。
起初他对沈奕印象不好,是因为沈奕纨绔无礼,名声不太好,还常常纠缠叶念惜,让他上火。经过多次接触,发现沈奕并非传言中的那般不堪,尤其是这次宫廷政变,沈奕立了大功,救了念惜,让轩辕谂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
沈奕似乎并未听懂这话的意思,“明天我去云王府收地契房契。轩辕谂,也提醒你一句,小爷从未承认过你是我兄弟。有时候兄弟相残更为血腥,激烈。”
这是拒绝和好的意思。
轩辕谂黯然。
兄弟相残,他以为说的是自己和沈奕,却不知沈奕另有所指……
沈奕早早离去,叶念惜和轩辕谂在街上游逛,离开之前,总要大肆采购一番吧。尤其是首饰,叶念惜挂的身上手腕上都是,“若是没了银子,这些首饰也够咱们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吧?”
“够了。”轩辕谂轻抿嘴巴,唇畔勾起,眼眸中有了笑意。
下半辈子,让人心驰神往……
掌柜愁眉苦脸,“云王爷,这个月只怕亏大了。”
“无妨,本王不会计较。”轩辕谂与叶念惜扬长而去。掌柜信以为真,却不知道云王爷不计较,小侯爷开始计较了……
捧着饰品盒子,叶念惜兴致勃勃,谋划着去胭脂水粉铺子,正走在大街上东张西望,看到前面围了不少人。
出什么事儿了?
叶念惜拉着轩辕谂走了过去,福临茶庄前,宋毅正与人争执,他身后的侍卫押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要走,茶庄的老板拦着不肯放人。那老者叶念惜和轩辕谂都认得,是茶庄里的说书先生吴老头。这福临茶庄除了经营茶叶,还是个喝茶聊天听书的好地方。
轩辕谂走了上前,“不知他所犯何罪?”
宋毅抱拳施礼,让侍卫们停手,“云王爷,这说书先生胡言乱语,诋毁皇上,罪名不轻。”
说书先生吴老头认识云王爷,立即跪到地上,“小人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讲的是前几日九王爷轩辕礼兵败求饶,顺便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已。”
“什么话?”轩辕谂问道。
吴老头面露难色,低声道:“说的是皇上并非先皇的骨肉。”
心中咯噔一声,轩辕谂有了愠色,“果然罪名不轻,宋将军秉公办事,无可厚非。”
转身欲走。
茶庄老板扑通跪下替吴老头求饶,“他今日喝了些酒,胡言乱语,还请王爷念在他在这茶庄说书五十余载,开恩啊!”
五十余载,从这茶庄开业时便开始说书了。
那是轩辕谂的外公护国侯云昊尚且年幼,整日里往茶庄跑,听吴老头说书。轩辕谂幼时也是这样,从吴老头口中知道了不少奇闻异事。想起来感慨万千。
看着跪在地上的吴老头,轩辕谂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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