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天气就像此时白浅蓝的心情,有些阴郁,还有烦躁。
坐在出租车上,白浅蓝看向窗外,奔流不息车辆,来来往往的人群,偌大的A市竟然没有自己的家。
想着,突然觉得可笑。
眼中有些酸涩涌上,又压了下去。
她没想过还会去找白子敬,也不知道他们上一辈的恩怨,只是想去找一个答案。
还是熟悉的街道,一切的过往仿佛在脑海中回旋。
此时,白子敬僵硬的坐在沙发上,白浅蓝拿了芙蓉饼出来:“昨天去了趟清水镇,记得你已经有20年没有吃过了吧?”
白子敬叹口气,点点头:“你还记得啊?这次回来是?”
白浅蓝抿嘴:“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她,当然指的是姚琴,不过白浅蓝知道她是白子敬心中的痛,所以很少提及她的姓名。
白子敬似乎楞了下,装傻道:“什么?”
白浅蓝端起白开水,冷冷的问道:“那么为什么五年前你要赶我走?”
白子敬身躯一震,手指微微发抖,嘴巴蠕动了几下,还是没发出声来,半晌,只听见他说:“对不起。”
“不需要!”突地提高了自己声音,而后,白浅蓝缓了缓自己愤怒的情绪:“对不起这种话,已经听够了。你就不好奇,我这次来A市,是为了什么吗?”
白子敬不语,白浅蓝自顾自的说着:“你知道么,这次我可是傅寰的辩护人,这都要多亏你。”
说完,看着白子敬震惊,以及悔恨的眼神,不由得的产生一阵快意。
“白子敬,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白浅蓝将白开水喝完,最后再望了一眼呆了20年的家和她曾经最爱的父亲!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自己离去的女儿,深深的愧疚充斥在心脏里,说不出来,也没有人能看见。
没有人知道他对不起下面的含义,没有人能够理解将自己亲身女儿赶出家门的痛苦。
只因他少年时犯下的过错,而这一切,都不该让她知道,他的女儿该快乐的生活着。
——
白浅蓝坐上飞往B市的飞机,安静的靠在椅背上,一股悲伤的情绪弥漫,看着蓝天和白云,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有一滴泪水掉落,随后,就像坏了的水龙头,无声的哭泣着。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转过头,是他,江边的那个男人。
唐易有些惊讶,面前的人红着眼睛,轻轻的咬着唇,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迷人的眼睛里似乎还有晶莹。
微微有些尴尬,也是没有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副场景,从兜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却看她摇摇头,头又转过去,看窗外。
“美女,又是谁惹你伤心了?”
白浅蓝不语,唐易无所谓的推了推鼻梁的眼镜,又开始了他的喋喋不休。
“自我介绍,唐易。”
“美女怎么称呼?”
“你也要去B市?”
“去B市干嘛?玩么?”
白浅蓝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闭上你的嘴。”
“不要这么冷嘛,你看,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前生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才换来今生的回眸’,遇见就是缘分。”唐易一脸微笑的说道,“更何况,我与小姐也是有了两面之缘。”
白浅蓝不再理他,她也看出这种人是完全无法沟通的,戴上耳机和眼罩,开始补觉。
见此,唐易多少觉得有点搞笑,这样的女子,还真是有趣。
要是可以,还真不介意和她来一段。
在飞机缓缓降落的时候,白浅蓝取下了眼罩,侧身看着身旁睡觉的男子,突然生了几分眼熟,只是突然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下飞机后,白浅蓝拒绝了和唐易一起吃饭的邀请,本来打算打的回家,却没想到突然接到Seven的电话。
“你给了傅衍笙说了什么?”
白浅蓝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Seven冷冷的问道:“傅衍笙是不是记起来了?”
手突然一抖,手机险些掉到地下去:“你说什么?”
声音有些干涩,似期待,又怕是空欢喜一场。
“哼,收起你的想法,你的傅衍笙早就在车祸中死去了。”然后直接就掐断了电话,徒留愣愣的白浅蓝站在机场上。
这次,会是真的想起来么?
不顾刚回B市,又重新买张A市的机票连忙赶回去。
甚至离开的身影都是用跑的,她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傅衍笙身边,又懊悔干嘛回来!
如果没有,她的阿笙现在就会在她的旁边。
待她离去后,唐易就站在她原先的位置。
嘴角轻轻勾着,真是个傻女人。
他帮Seven不过是因为欠他的一个人情,自认为白浅蓝不喜欢Seven那种花花公子,也喜欢自己这种稳重型的,谁知道,人家的心里早就住下了一个人。
不过,在一次次绝望的打击中,那个人又能呆到多久,他很好奇。
然而,对于Seven和傅衍笙之间的事,他是一点也不想了解的。
——
白浅蓝是属于很执着的人,别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当然,只说感情方面,她确实是那种认定了就不会放手,除非对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傅衍笙失忆,只不过是天灾人祸,这种时候,白浅蓝绝对不会离开他,况且,五年间,也没有看见他的身旁有哪位女子出现,若是那样,白浅蓝也只会离开,不会纠缠。
对于白子敬抛弃了她,就好比将她扔进沼泽地里,而傅衍笙就是那能拉上来的稻草。
虽然脆弱,不堪一击,但那是她的希望。
一旦希望破碎,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坐在候机室里,手里紧紧拽着飞往A市的机票。
“阿笙,等我回来,带我回家。”她在心里默念着,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