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起来:“容嫣,怎么了?”
“妈,你赶紧回来啊,快点!”
纤紫被吓个半死。
容嫣那边回应的只有嘟嘟声。
纤紫跺了跺脚,连忙跟在了后面。
“到底怎么一回事!”纳兰宣厉声问道,“是不是你让沈婉那个女人进去了?”
这么大的一个好消息扑面而来,纤紫都懵了。
“你先等等。医生再替哥哥做检查呢。”容嫣眼眶里也有泪,“我刚才听见大哥开口跟我讨水喝的时候,我也忍不住要哭出来了。他的声音,就跟被砂纸磨过差不多了。我……”
纳兰宣斥了一声:“别好的坏的都哭!儿子醒了,得打个电话,跟慕容家报个喜。人家这份情,我们可得领!”
医生走出门的时候,脸上也有了笑容。
纳兰宣眨了眨眼睛。
这是好事,抑或是坏事呢?
门一开,她就已经一头扑进了病房里。
他脸色苍白,但是眼睛仍旧很亮。
纤紫的心,就已经被揉碎了。
容若淡淡地笑了,他抬起自己没有挂吊针的左手,拍了拍母亲的肩:“我好好的,妈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他咳了一声,压抑住自己的泪意,才大步上前:“知道对不住你妈妈,就要好好听我们的话!你要是不执意去澳门,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没意思?”纳兰宣冷笑了,“他怎么不问问,他那心爱的老婆在哪里呢?人家管过他吃什么没有?混蛋!都不带眼识人的!”
“当然知道。”纳兰宣哼了一声,“她拿着你们的结婚证明给我看,要见你呢。如果不是她,怎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人早被我赶走了,她也不管你死活了,这么多天了,连来看你一下都没有!你为她连命都不要了,蠢不蠢!”
纤紫生怕父子俩又杠上了,连忙道:“容若,你想吃点什么?妈妈给你先弄几口白粥试试吧?”
纤紫给他使眼色使地眼睛都快抽筋了,他就是不理,目不转睛地瞪着容若,等着他的回答。
虽然哥哥是刚醒,父亲追问这些事情不太恰当,可是,父亲说话的时候,她们母女俩从来就没有插嘴的份,她们也都习惯了。
“你是见了棺材,都不掉泪!”纳兰宣暴跳如雷,“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他好整以暇地继续喝粥,还得空赞了母亲一句:“粥水很稠,我很喜欢喝。”
“喝粥养胃。”容若自己若有所思地笑了,“她胃不好,我让她喝粥,她煮多了,我也爱上喝粥了。她在哪里,妈妈?”
“好。没关系。”容若也不介意。
人,他自己会去找。
容若没有表态。
决定了牵手,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夜深人静了。
这么多天了,她总算能安心地睡着了。
那边只响了一下,就很快被接了起来。
她问得战战兢兢的,既渴望是他打过来的,更怕不是他打过来的。
她的泪,一下流了出来。
她哭了起来。
她摇头了之后又是点头,才想起他根本看不见,只能抽噎道:“我现在就在你住的医院的三楼,我也在住院,可我没有办法上去看你。”
她却破涕为笑:“傻瓜,你以为那样就能把我赶走吗?我后来又偷偷去看了你一次,他们都没认出是我来。不过,我不上去看你,是因为有别的理由。”
容若又惊又喜:“真的?”
有了孩子,纳兰宣再不乐意,也得接受沈婉进门了。
“不过,上回我去看你的时候,医生说动了胎气,我身体也弱了些,现在还得继续安胎。估计要过两天才能下床。”她笑中有泪。“傻瓜,你要当爸爸了,开心吗?”
沈婉一惊:“你别来啊。你才刚醒,喂!”
他撑住床沿,把轮椅用完好的左手拉了过来,用力地把身子一点一点地挪到轮椅上。
但是,不趁这个机会,他和沈婉就很难再见到面了。
沈婉就住在妇产科的病房里。
虽然聒噪,却更有一种生命的活力。
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心一柔,慢慢地靠近了她:“婉儿……”
她不管不顾地挣扎起床,抱住了他:“容若,容若……”
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傻瓜,哭什么呢。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我们还有了宝宝,还能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容若“唔”了一声:“是我跟你结婚,又不是他跟你结婚,他左右不了我的决定的。”他的手轻轻按在她的小腹上,“几个月了?”
他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所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等过阵子,我能拆线了,就能回澳门去,到时候,我爸爸也管不了我那么多……”
容若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我绝不!婉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他的长指堵住了她的唇:“嘘,不许说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