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子,醒醒了,下班了!”
班组长老何摇醒了我,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睡得这么死?”
“对了,晚上六点来医院,王峰的老爹去世了,晚上烧大纸!”没等我回答,老何又添了一句。
“恩!”
我点了点头,这个是一定要去的,王峰是班组里的老人了,我刚来的时候没少照顾我,而按照这边的习俗,出灵的头一天晚上要去江边上烧纸。
昏昏沉沉的回到寝室,我倒下便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洗了一把脸,我直接奔着医院就去了。
太平间在医院的后楼,就是三间小平房,我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都是人了,花圈纸钱顺着墙根摆了一排。
王峰扎着孝带,一脸悲伤的在太平间的门口,接待着来的宾客。
我走上去将用白纸包好的礼钱送了上去,屋却没进,这两天遭遇了太多的奇怪的事情,我实在是有些害怕,就没见老人的遗容。
随着人群等在外面,等着过一会一起去墓地烧大纸,不经意间我发现刘婷也站在人群中,正冷冷的看着我。
被那双眼睛看的有些毛,我直接走了上去,勉强挤出一丝笑道:“你也来了?”
“我跟着你来的?”她直接了当的回答着。
那双略带着一丝琥珀色的瞳仁又死死的盯上了我,让我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我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道:“刘婷,我还没问过你,你说的保护我是怎么回事?”
“黄皮子报仇!”刘婷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我不知道从哪里鼓起的涌起,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到底是谁?”
刘婷没有理我,只是瞪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双眼睛中,我感到了一丝熟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双眼睛。
“走了,走了,去江边了!”
阴阳先生张罗着,指挥着人群拿着花圈纸钱香烛,向着江边走去。
我和刘婷也随着人群走着,江边就在镇子的尽头,还不算远,步行十多分钟就能到。
没走两步,我就抽了抽鼻子,又闻到了那股子特殊的骚臭味,是黄皮子身上那股子特有的味道。
“那些骚东西又来了!”
刘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咬了咬牙,问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刘婷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个笑容,“把他们都杀光,事情便结束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黄家十八口,现在已经死了三口了,还剩下十五口,只要将这些复仇的都杀光,事情便结束了!”
“什么?”
我惊疑了一声,继续问道:“你会帮我杀光他们的吧?”
刘婷摇了摇头,道:“我只负责保护你,你负责杀!”
“我怎么杀啊?”
我有些急了,那些东西神出鬼没的,我靠什么能杀死十五只通了灵的黄皮子,这不是说笑呢吗!”
“一会就有机会了!”
刘婷神秘的说了一句,塞进我手里一把裁纸刀。
四十多人的队伍还在向下走着,已经走到镇子的边缘地带了,都能听到江水流动的哗哗声了。
到了江边,阴阳先生念叨着神调,将香烛点燃,投入了画好的圆圈内。
后面的人们依次上前,将手里的花圈和纸钱投入火堆,火越烧越旺,而随着人流,很快就轮到我了。
我将手中的一捆黄纸扔进了火堆里,刚想往回走,就看到火苗跳跃了一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火堆里炸了出来,奔着我就来了。
“啊!”
我惊呼了一声,根本就来不及闪躲,下意识的横起了胳膊拦在了身前。
一件灰色的外套突然从我的身后卷了出来,直接将那道火光垄入了衣服内,两个袖口更是被一双手一拦一系,好似有什么东西都兜了起来。
“走吧!”
刘婷拎着那间鼓起的灰色外套,拉了拉我,向后走去。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个短暂的插曲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转身随着人流向外走去,鼻子里那股子骚臭味却越来越浓。
“捅死它!”
随着人流向前走着,刘婷提了提那件鼓胀的灰色外套,直接对我说道。
“什么?”我惊疑了一声。
“用那把裁纸刀捅死它!”
刘婷将那件灰色的外套提在了我的眼前,我能看到那双琥珀色的双眼内的那股子森寒之意,她没有和我开玩笑,这件外套里可能真的有一个黄皮子。
“人群里它们不敢动手的,刚才借着火光袭击你已经是极限了,快点动手!”
可能是看到了我的迟疑,刘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哦!哦!”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推出裁纸刀的刀片,对着那个灰色的外套捅了进去。
看似空荡荡的外套在捅入的一瞬间,传出了一种迟滞的感觉,那里面真的包裹着一只黄皮子。
“继续!”
刘婷冰冷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已经顾不上想其他的,只是一下一下的捅入其中,噗嗤噗嗤的闷响不断传出,那股子难闻的骚臭味也瞬间传了出来,熏得我眼睛疼。
“好了!”
不知道捅了多少次,刘婷终于让我停了下来。
我喘着粗气,在刘婷的搀扶下,随着人流继续走着,那件灰色的外套已经被她丢到了地上,不知道扔在了哪里。
“咔咔!”
类似于咳嗽般的尖利叫声也在这时响了起来,不断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没事,继续走!”
刘婷拉着我,随着人流走入了酒店。
坐在了酒桌上,喧闹的声音,不断摆上桌的酒菜,我终于慢慢的回过了神,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了平静。
我低头看了一眼裁纸刀,雪亮的刀片依旧那么锋利,而且没有一丝血的痕迹,就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但是在刀片上却有一个深深嵌入之中的“一”字,就竖着排在刀片的中间。
“来,玺子,喝点!”
同坐一桌的老何拉举着杯,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端起了酒杯一口气闷了一半,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浇灭了我心里最后的一点惊恐。
苏婷则是一直坐在我的旁边,只不过奇怪的是,自始至终,没有人和她喝一杯酒,也没有人和她说话,就好像是没看见她一样。
晚上九点,喝的迷迷糊糊的我在刘婷的搀扶下回到了寝室,小斌今天还是没回来,看样子又和女朋友潇洒去了。
我嘟囔了一句,握着裁纸刀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耳边特别的吵,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叫着,还有着一抹冰凉的触感从胳膊上传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皮子很沉很沉,怎么也睁不开,耳边的那种吵闹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切。
“吵什么吵啊?”
我烦躁的喊了一声,下意识的推出了裁纸刀的刀片,对着那种吵闹声音传来的方向挥了出去。
一种奇怪的迟滞感传来,那种感觉就好似割入了**之中,带出的那种那种奇怪的触感。
“咔咔!”
那中尖利的叫声也再次传来,一股子骚臭味也在我的鼻间回荡,原本沉重的眼皮子瞬间睁开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我下地开灯,拿出裁纸刀仔细的看了一眼,却发现雪亮的刀片上,那个原本的“一”字,变成了“二”字。
我咽了咽喉咙,下意识的握紧了裁纸刀,难道刚才在梦里杀了一只黄皮子,如果真的这么容易的话,我的日子可能就要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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