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表姐的手向里走去,话了一晚上的家常,知道阿妈额娘都好心安了许多,直到第二日卯时再也撑不住回了清韵阁补眠,这么多年没回来到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布置。
第二日那些皇子还是早早的就来上朝了,只是每人身后都跟着一个侍卫,对于太子和十三的失踪只解释是领命出外办差去了,本来十三平时就和太子走得近那些大臣也真信了,在乾清宫偏殿听得清清楚楚看得真真切切,冷笑一声连早安也不请了疾步走出乾清宫,沿着石子路走着见到路口就左拐,一直走到无路可走,站在一扇破旧的门前努力辨认着匾额上的字迹却只认出一个祥字,突然觉得很熟悉却肯定不是因为胤祥,正想推门进去看看这房子是什么名堂,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一个打扮清寒的侍女满脸笑意的看着我:“师太等你九年了终于把你盼来了。”
一脸莫名的任她领着进屋,满室的香烛味有点呛人,香案前一抹清瘦的身影看不真切脸庞,侧面看却也是个清丽佳人,却不知为何这紫禁城内怎会有一个尼姑,她不和我说话只在一边念经诵佛,那个侍女端了杯峨蕊茶对她笑笑捧起杯尝了口虽是好茶却有一股霉味勉强吞下那口放回原位,静静打量屋内的一切,虽然旧却很干净简单的一目了然,这时那个尼姑放下珠串转身站在我面前,那种美让我惊艳,眉目中总让我觉得透露着熟悉感不知哪里见过,我也仓促的站起,她笑那种笑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暗叹这后宫中竟藏着这样的美人。
“施主,老衲等了你九年了,这最后一年终于盼来了你。”声音似泉水般恬美宁静,让人很心安。
思索着九年前我还未来到这大清朝,和她定不会有什么交集,就是住在宫里的几年也未看到过她怎么会等我,问出心中的疑问:“这位师太据我所知我并不认识你,何来这九年之说。”
“施主莫急,以后你自会知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可认识胤祥,和他关系如何。”
“认识,关系还不错。”老实的答道,不过他现在很不好,不知道康熙把他关在了哪里每本清穿文都说他被关在了养蜂夹道里,可我却觉得不可能,心里不禁泛起丝丝痛楚。
“那我就放心了,施主请回吧。”脸上似有一抹释然的神色一闪而过又归于平静,一步三回头的出门,在院外使劲往里张望想寻到一丝答案,门再一次开启那个侍女跑到我跟前递给我一张纸又跑回去啪一声关上门,突然想起我不记得回延禧宫的路想上前问路却又挪不动脚步,索性把纸放在袖笼里转身顺着来时的路见到路口就右拐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回到乾清宫,从南面长信门向慈宁宫走去。
“今儿个怎么这么迟才会看哀家啊。”太后拉着我的手慈祥的说着。
突然想到袖里的纸也不回答太后的话拿出那张纸摊开,隽秀的字迹跃入眼帘:“势不可用尽,福不可想尽,聪明不可使尽。”虽然隽秀却字字透露着熟悉锋利的笔锋。
“皇阿奶啊,你可知道这紫禁城内有个地方叫祥什么的。”虽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好好收好那张纸。
“可是祥瑞居。”太后的声音明显变得不好听。
“我也不知道啊,只看到一个祥字,那里面住着什么人啊。”好奇心驱使我一直问到底。
“那里的尼师是胤祥的额娘。”太后平淡的宣布着结局。
“胤祥的额娘不是,不是已经过世了。”惊讶于太后的那句话。
“是,外面的人都只知道这个女人死了,可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这帝王家多的是秘密有谁都知道啊,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语气中尽显疲惫。
现在才发现很多的不对,胤祥为何在额娘的忌日不悲伤,反而在那日急急的回宫待上一天直到宫门下钥才出宫,原因只是因为他的额娘还在这世上。迈着疲惫的步伐什么都不想再想,太多的事管都管不完,管也管不了。往御花园走去想散散心,还没到目的地就被李德全拦了下来。
“格格,皇上让你去一趟宗人府看看十三阿哥。”
从他手中接过令牌,不好意思的开口:“还烦李公公找个人帮我带路。”
宗人府内潮湿,积水甚多,还散发着一股股霉味夹杂着那牢人凄惨的声声叫喊,心内一阵难受,为何会被关在这不是人待的地方,牢头带着我蜿蜒的直往最里面走去,一路上却不见胤礽,隔着栅栏看到胤祥浑身是伤的跪在满是积水的地上,双手被铁链固定在墙壁上,头低垂着,发辫散乱很是狼狈,那牢头却久久都开不出那层层枷锁,强压着怒火眼里隐忍着泪珠催促道:“快点。”那牢头点头哈腰的连连说是。
蹲在他面前拿着帕子帮他清理着污迹,他浑身滚烫似有发热的症状,神志不清喃喃着说:“水,水。”
转身看着牢头:“听到十三爷的话没,还不快去拿水。”
那牢头虽然脸上笑着却冷哼着说道:“哼,现在圈禁在这指不定以后能怎样呢。”虽低低的说着却被我听得真真切切,拿眼瞪了他一下,他缩缩脖子转身去拿水。
“胤祥,胤祥,你知道我是谁吗。”低低唤着他。
“奕甯,奕甯不管他们怎么逼我都不会说,不会让你有危险。”虽然叫着我的名字却还是混混沌沌的,拿起牢头端来的水却满是馊味,啪一声碗被我摔落在墙上冷冷的开口:“去换最干净的水来,皇上怪罪下来不要怪我无情不帮你说话。”虽然他一脸的不情愿却还是去端了干净的水来,第一次对着下人发如此大的火,我是真的恼了,好歹他也是个皇子啊,为何如此待他。
“胤祥,你等我去请太医,你一定要撑住啊。”喂他喝下水叮嘱着他,急着向康熙汇报也不管他还在受着痛苦。
乾清宫外璟玥跪着想着该是胤禛透露了风声,昨天才回来今天她就跪在了这,上去拍拍她的肩给她一个安心的笑。
老老实实的向康熙说着胤祥的处境,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康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拧在一起许久未说话。
“皇上,外面跪着十三福晋。”低低说着。
“朕知道,就让她跪着吧,等一下你出去让她走就是,你随朕来。”低沉的声音是他从来未有过的,跟着他来到后面的耳房,案前摊着一副女子的画,突然惊醒为何祥瑞居里的那名师太会如此熟悉,在那次南巡变看到过这副画,原来画的是她,画卷的旁边还提着字,才记起原来那字也是皇上的字体。
“皇上,你还记着敏妃娘娘啊。”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敏妃?胤祥的额娘吗,你也觉得敏妃像这个女子吗,你错了她是朕的孝懿仁皇后,当初朕也是觉得敏妃像孝懿仁皇后才纳入宫的。”心中不禁哀叹胤祥他额娘的不幸,又成了一个牺牲品,还苦苦痴心的等着他。
“朕已经请了太医去看老十三了,朕想留你在宫里多待几年,你意下如何啊。”是那种询问的口气,没有丝毫的强迫。
“全凭皇上做主,皇上十三阿哥不能再关在宗人府了,这样下去他会被虐待死的。”求着情,不想他受一丝一毫的苦难。
“朕自有分寸,十三福晋还跪在外头,你去吧。”
来到乾清宫外面扶起璟玥:“回吧,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内,寻着路向祥瑞居走去,怎么拍打着门都不肯给我开门,跪在门外喊着:“娘娘,求你去求求皇上,如今只有你能救十三阿哥了,难道你忍心他受如此大的罪吗。”门吱呀一声打开我起身进去跪在敏妃面前抓着她的衣摆:“娘娘求求你救救十三阿哥,求求你。”泪滴滴落下溅起尘土。
“你以为我不想吗,如今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求他,他原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去了也是自取其辱,本想着你能救他如今看来却是徒劳。”她叹息着说着,也不问我为何知道她是娘娘,却也是无可奈何。
“娘娘早就知道十三阿哥会出事?”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我十五岁进宫服侍皇上至今这么多年一直禅佛,有多少事是我看不透的,本以为你是胤祥的良人才召你回来,不想姻缘巧合你却嫁给了胤禛,才知原来我也有失误的时候。”回忆往事的她脸上有幸福有痛苦,这后宫原来真的不能有情,情伤人太深。
“娘娘,这召为何意。”抹干泪站起来和她对立着,心中一阵恐惧。
“是,是我召了你的魂魄回来这大清朝,来帮我的儿子和姐姐的儿子,人都是自私的,我自私到害了你。”她承认着,我一个踉跄退到桌边紧紧抵着桌角不让自己滑下去:“你恨我也好,骂我也好,这已是既定的事实,如果你想回去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不,我不恨你,既来之则安之,我现在回去又有何意思,只求你去救胤祥,我已求过皇上,他不肯放人。”
“我二十一年入宫,皇上对我宠爱有加,但我知道只是因为这副皮囊像极了姐姐,从来不奢求什么,只求能保住所有我想保住的人,到头来却人人都保不住,姐姐被奸人害死这么多年来我潜心寻杀手现如今知道了又能把她如何,姐姐苦了一辈子只希望她视为己出的胤禛能好好的生活,却不想那歹毒的生母要置他于死地,投毒不成又把目标转向胤祚,这次成功的嫁祸给了我,从此我便孤独终老,她说我居心叵测,说我阴狠毒辣,说我是红颜祸水,劝皇上远离我,她如愿了,皇上再未临幸我,那时知道怀了胤祥连死的心都有,承蒙姐姐救下了我,可她却不知姐姐才是皇上最在意的那个人,这后宫最阴狠毒辣的人非她莫属,她只不过仗着孝庄皇后和孝惠章皇后对她的器重才赢得皇上的瞩目,才得到皇上这么多年的不离不弃,如今也只有你去求她能救胤祥了。”本以为她答非所问却在最后说出了重点,原来这后宫真的是为了权为了得宠任何事都干得出,怎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突然很想见到胤禛给他一片温暖的天空。
“娘娘有所不知我和德妃娘娘向来不和,曾因为我而让她失去了最宠爱儿子的孩子,她哪会给我好脸色看。”凄然的笑笑。
“呵,她向来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好婆婆。”她笑如此灿烂:“绿柳,给我换装,我就厚着脸皮去求她去。”换上旗装的敏妃梳着两把头如仙女般,和她一起去永和宫互相好有个照应。
没有恨过她,听了这样一段往事再也恨不起她,那些已经犯过的错误就让它随风飘散吧,很多人很多事已经习惯,注定了要回来和这里的人有一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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