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平静无比。
但每个人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明日一早,便是整个西州的秋收大计,全国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西州的这片土地之上。
李真和荀释飞每次见面都会聊很多的东西,谈天说地,一直在聊着,也从未停止。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话可以说。
是因为两人非常相似的原因么?
一个为了权利可以不顾一切。
一个为了科学可以不顾一切。
“早点睡吧。”
“明日秋收,希望过段时间的西州产量总计会让我感到惊讶。”
两人对视一笑,各自去了各自的卧房之中。
而这一夜,整个表明平静的西州,暗中也并不平静。
张海洋辗转难眠,根本睡不着,现在他满脑子不是说明天要怎样的成绩才会让荀释飞高兴。现在满脑子想的尽都是,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是无法升迁?
“我哪里得罪了他?”
“是因为上次的政治西平郡治安么?可不对啊,那是李院长下令的,李院长做的靠山。虽然手段狠了一点,但李院长都没说什么,他再怪也是怪不到我头上来的。”
“是我唱歌的原因么?可我就只是写了一首歌啊,我为了鼓励秋收的写了一首歌,他真的至于如此小题大做的让我一辈子尽头就是郡主么?”
“是不是我这辈子升迁无望了?”
“唉、”
张海洋愁肠百转,他经常反省自己,为什么自己做得这么好,却从来都无法更进一步?
但从来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只是怪自己时运不济。
没人觉得他没有能力,没人觉得他不够聪明。
只是他能力太出众的前提下,聪明的又太过头了。要命的是,他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择手段,这是原罪。
当然,即使知道了一辈子无法升迁的结局,张海洋也不敢生出逆反心思。更不敢做出过都会被无限的放大,我这刚调来西州就负责这么一个摊子,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如果跨过去了,这是我的政绩,从此平步青云。如果没跨过去,那我的能力就要受到质疑,恐怕我哪来的又回哪里去了。”
陶明的内心是一种煎熬。痛苦。
————
李真其实也很紧张,杂交水稻到底会取得怎样的成绩,这是一个未知数。就算是目前看起来那水稻长势很好,预计也很高,但是实际产出的数据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敢百分百的保证它就是成功的。
“袁兵,有几分把握?”
李真笑问。
袁兵忐忑不安,坐在床边双腿都在颤抖着:“李,李师,我是很有把握的。”
“是么?”
袁兵叹口气:“我之前很有把握,在来西州之前我甚至都是信心满满。但是在这最后关头我突然心里空落落的,我现在没把握。”
李真问道:“你预计一下,整个西州的总产粮数是多少公斤?”
袁兵问道:“之前西州一年产粮多少斤?”
李真看了一下西州数据的册子:“去年西州一年产水稻,共计三十亿公斤。”
袁兵沉吟片刻:“那……那杂交水稻再不行,总得也有八十亿公斤吧?”
“八十亿公斤……”
呢喃一声,李真说:“产粮大州,南州去年产水稻也才七十亿公斤。南州到处都是水田,而西州是今年才临阵磨枪的开荒种地。而且南方水稻本来就产量高。你觉得西州今年一年能有八十亿公斤么?”
袁兵说:“那七十亿总得有。西州虽然各方面条件都不如其他的州,好歹是笨鸟先飞了。我对于杂交水稻是有信心的,但是对于西州的大环境,以及大家的种地技术是没有信心的。我不确定一个好东西,会不会被玩坏。之前听说……”
李真挥手打断:“你不要扯没用的。就告诉我,你心里最低的底线是多少?”
“六十亿。六十亿公斤,是曾经西州的两倍。如果低于两倍的量,那么杂交水稻就是失败的。因为今年为了让杂交水稻全面种植,国家,各界对于西州大力扶持,多开垦出了超过曾经耕地的百分之七十。地多了,种的粮食更多了,投入的人力物力也更多了。如果连两倍也翻不了的话,那么杂交水稻……是不成熟的。”
“六十亿啊……”
李真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是啊,他想起来了,今年的产量是不能和往年相比的。
往年的西州那是人走茶凉,地也荒。没多少人愿意种地。
而今年,在杂交水稻的基础上,国家是大力扶持。新开垦的耕地增加了百分之七十的面积,投入的人力物力,增加了百分之四百的数字。
就算是种上之前的水稻,按道理讲那也是有四十亿公斤粮食才能保本的。
如果杂交水稻没有到六十亿公斤,那么无疑是极其失败的。它便和普通水稻没有任何的区别。
袁兵对于杂交水稻的信心,停留在单颗培育上。在实验室大棚里的水稻,就是那么厉害,所以他有信心。
但是全面种植,整个西州的面积都种植杂交水稻,他却突然没有什么信心了。
西州,不是实验室,而是成为了产粮基地。
杂交水稻,也不再是实验室里的科学试验品了,而是成为了让人填饱肚子的粮食。
李真看见袁兵这么没有信心,突然也没有了信心。
“唉,六十亿保底,争取八十亿。好么?”
袁兵点点头:“嗯,好。六十亿保底,争取八十亿。六十亿我还是有信心的。多了不敢说,水稻种是成功的,但是结合其他的因素我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完善来着。李师,如果再给我三年时间让我去完善,去获得更多的数据,我敢保证一百亿。”
“明天再看吧。能破六十亿,至少大家的面子上就过得去了。以后也有的是时间。”
一夜无眠。
九州科学院的人内心不平静。
一定要破六十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