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
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利益之上。
或是双赢共通。
或是你吃掉我,我吃掉你。
李真像是一匹纵横在世界大草原上的牧羊犬,所有人都是他眼中的羊。他负责将这群羊赶来赶去,什么时候把它们赶到屠宰场,什么时候把它们赶出去放养,这都是股掌之间的操作。
“他同意了?”
回归的途中,丁珍珍有些不敢确定的问了一声。
李真点点头:“没有理由会不同意。”
“十吨黄金也愿意卖?”贾立平有些紧张的问道。
现在没有人比贾立平还要在乎黄金,自从听了李真一番话之后,贾立平深刻认识到了黄金的重要性。这几乎是世界上永远不会贬值,永远不会出现经济泡沫的硬通货啊。
“联合那七家,准备五个亿。钱由七家平摊,九州科学院占百分之十的干股。”
“嗯,这没问题。”
一万年财团的牵头负责人,那自然是要有好处的。虽然九州科学院是光着屁股入会,但这财团却是九州科学院牵头建立的,绝对的主宰地位,划划水,抽抽分红,七家是绝对不会有怨言的。因为比起来即将要赚的钱,分红只是一点小利。
李真又有些不确定的问:“他们现在拿得出这么多钱么?”
贾立平砸吧砸吧嘴:“拿是肯定拿的出来,只是……有没有办法跟姜天子商量一下,分期付款啊?”
李真哈哈大笑:“你是钻钱眼里了吧?”
贾立平嘿笑道:“九州的货币都快贬值了。分期付款的话,咱们能省下很多钱。”
李真摇摇头:“算了。都快把钱行开到新元国了,给他们留一条裤衩穿穿。”
贾立平好奇问道:“李师在同情他们?”
“算是吧。不要压榨的太惨了。”
贾立平哈哈笑道:“李师,资本不讲究人情,资本就是要剥削,在能剥削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剥削压榨。这才是王道。您太心慈手软了哦。”
李真一愣,深深看了贾立平一眼,心中有些揣测不安。自己带出来的这个学生,是彻底融入了资本么?
这是个好现象,还是个坏现象?
犹豫了许久,李真饱含深意的给贾立平说了这么一番话:“资本是资本,但是在资本的世界里,千万不要磨灭了人性。做无情之事时,心里要存一份有情。做滔天巨恶之时,心里要留一片净土。”
“为什么啊。做事做绝,这应该才是王道。”
“沾一点人情味,这是永恒。”
“……”
在回归的途中,途径到前方一座峡谷之时,忽然起了骚乱。
整个车队的所有人全部紧张了起来。
“保护李师!”
“所有人围过来,保护李师!”
“……”
当即,兵甲、死士,犹若潮水一般向着李真乘坐的蒸汽车聚拢而来,将蒸汽车团团围住,警惕的看着周围。
李真走了出来:“发生了什么?”
“李师,快回车里。”
“我问你怎么了?”
“前方出现一千多朝廷禁军。”
李真一挑眉:“哦?朝廷禁军?是来杀我的么?”
前方混乱了一会儿,却又安静了下来,却见一个骑着快马的兵士从前方跑到了蒸汽车前:“李院长,前方出现一千余朝廷禁军,全副武装,手拿圣旨。为首之人名叫王元祥,他说他与李院长有旧。”
“王元祥。”
李真嘀咕了一声,忽然想了起来。这不正是当年自己考上了状元,护送自己一路去中州的人么?
“让他来见我。”
“是!”
“不可啊李师!”
“不行,不能见!”
“此人也许心怀歹意。”
“李师,现在朝廷对我们恨之入骨,他应该是朝廷派来的死士。”
“……”
李真抬抬头,制止了众人的话语:“去吧。照我说的做。”
“是!”
那兵甲立即又骑马跑向了前方。
周围人只能纷纷叹息,不断的告诫周围的兵甲,加强防范。
现在的李真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安危关乎到了整个东洲的资本运作,是全东洲的精神领袖。
保护他的人里边就有许多的不同的势力,有青岛郡的水师正规军,有崂山县驻军,有东洲州督府衙的衙役,有东洲军的重骑兵,有财团内部成员的私人武装力量。
保护他的人非常多。李真的安保措施,绝对比朝廷的荀天子要到位。
片刻后,一个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披头散发的男人被附近兵士用火铳对着,押送而来。
李真丝毫不意外来见自己的人会被脱光盘查,有人会害怕他身上藏着炸弹。所以检查相当严格,只有脱了最省事儿。
李真哈哈大笑一声:“王老哥是怎么的了?”
王元祥苦笑一声:“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啊。必须要脱光了来见。唉,感慨万分,两年前,你仅仅只是一个进京面圣,却被刁民欺负的弱冠少年。今时不同往日,再见你时,你就差龙袍加身了。”
李真笑了笑,跳下马车。当即被众人拦住:“李院长不可接近。”
李真摆摆手:“没事。”
排开众人走向了王元祥,从周边人手中接过一件外套给他披上:“我只会做一个小小院长,不存在什么龙袍加身。”
王元祥哈哈笑道:“得亏了朝廷还派我来东洲,要活捉你,还要斩首九州科学院所有人示众呢。”
‘哗——’
此言一出,周围所有人全部骚乱了起来。
武器不断发出响声,全部紧张严肃的对准了王元祥。
李真笑道:“怎得又不杀了?”
王元祥感慨一声:“且不说我会不会伤害你。哈哈,朝廷真的是想多了,天子还真的以为禁军出马,沿途官员纷纷让行呢。殊不知,这江山早已不是荀家的江山了。我们可是朝廷的禁军呀,结果连东洲的领域都不敢进入。东洲没有宣布自成一国,可俨然已经同北州一样自成一国了,东洲的驻军,谁特么还认朝廷这个铆?”
“像我们这种穿着铠甲的,别说进崂山了,还没进青岛郡呢,就会被一群又一群的黑衣人玩死。哈哈哈。”
李真也笑着说:“脱掉铠甲,以朋友的身份来崂山找我,岂不是更好。”
王元祥一瞪眼:“那怎么能成?”
“怎么不能成了。”
“我是叛变来投奔你的啊。脱了战甲,那岂不是就没价值了。哈哈哈。”王元祥憨笑道。
李真莞尔。
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