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杨虔杨庐一听忙朝虎子的房间走去,围观的村民的视线都朝虎子的房间移去。
没多久,果见杨虔一手端了一个碗出来。
“张大夫真是神了,这碗果真在床下!”杨虔将碗递给张甚。
众人只见那碗中,数根甘草条和鱼骨头的残渣。
“甘草会鲢鱼,便是那杀人不见血的毒物!”
张甚眸色沉利,话音一落,村民们又惊又恐的议论起来。
“可怜虎子竟是这般被毒死了的!”村里的婆子们说着面露不忍。
“这鱼老身平生没吃几条,这以后可万不敢吃了……”
经了这一遭,老窝子村的人几乎是谈鱼色变。
见案子破了,柳婴笑得眉眼飞扬:“好本事,这桩案子算是帮我结了,不过这还有一桩更大的……”
张甚闻言凤眼一抬,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心知已清楚柳婴说的大案,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
“便知你今日硬是捎我来,肯定有鬼。”张甚微怒道。
“话别说这么难听,我看上的人在前面那山失了踪,你可得帮我寻来。”柳婴手指抹着扇子说道,
张甚一笑:“您又看上哪家的姑娘?还嫌你府上三个姨娘不够闹腾?”
柳婴笑意渐隐,声音微沉道:“可不是什么姑娘,今儿个失踪的可是块栋梁,他十五中秀才,我去岁与他畅谈数日,只道什么是少年英才,腹有诗书,便是你见了也不免感叹。这一丢让我肉疼的紧儿,此番邀了你来,若找不出半点蛛丝,当心你的医馆。”
张甚眼皮儿一抖,勾唇:“且说来听听。”
柳婴望了眼赵村长,赵村长立刻会意:“还请大人们移步寒舍。”
赵家宅院里,赵村长让赵大将慕威请来,慕老娘见了跟着来了。
张甚听完一伙人的阐述,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道:“先是慕家养婿丢了,慕家的二姐儿当天夜里要去找,然后村长家的三哥儿也跟着去了?然后一连五天音讯全无?”
慕老娘、慕威、赵村长一家子点头如捣蒜。
“你们心也忒大了点吧!”张甚只差没把手中茶盏甩出去,“你们怎地放心个姑娘家夜里去找人?那赵与清要陪她去你们也就真放他二人去了?他俩加起来还没你赵村长年岁大吧!”
赵村长一听又是悔又是急,想他也是读书人,当初也不知怎地糊涂,让烟子把自家儿子捎带走了,现而今回想起来,当初竟是被那女娃娃坚毅冷硬到强势的眼神给唬住了,顺了她的意让三儿带着她去寻人,如今却造成这般局面。
赵村长几乎是悔得面色都青了,哑着嗓子道:“张大夫教训的是,是我一时糊涂……还请张大夫赐教找到这三个孩子。”
张甚之前饮茶说话眼皮都未曾抬下,好半晌,只见他突然一掀眼皮望向屋子里的人。
众人只觉得被那眼神一扫,就像被蛇信子舔了一下般,浑身一颤。方听那人慵慵懒懒道:“我倒是很好奇这慕家的二姐儿。”
慕老娘闻言,想也没想道:“你说我家烟子啊?我跟你说我家烟子还是有本事的,能打猎能做饭,虽说没三儿那般能耐……可她也懂些药理,前些儿马大夫家的母猪下崽儿,马大夫自己一个大夫都没辙,还是烟子帮着接生、灌药……”
屋子里静寂的有些沉闷。连聂三娘都很佩服慕老娘的勇气,面对张甚这般人物,她聂三娘都不敢搭一言,慕老娘却能畅谈如往日。她哪里知道即便慕老娘今时这般容貌、臃肿身材,往昔也是个小姐出生,便是养成了懒惰安逸,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慕老娘再大条也是有几分心眼的,她怕这县里来的官只为了帮村长找赵与清,不管她家慕白和烟子的死活啊。要知道那赵与清好歹一个秀才,她家的两个啥都不是。这一听张甚好气她家闺女,忙站出来说话了。
张甚闻言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秀眉微皱,而后朝一直擒着笑却默不作声的柳婴道:“县老爷,还请随某走一朝。你的奴才还有蹄子借某使唤使唤。”
“爷的蹄子、奴才随你使唤,但三日之内务必……”
话还未说完便被张甚打断了:“三日可未必。”
柳婴眼锋一转,望向张甚微沉的脸,心下暗惊。
“你可知那疯子岭以北是什么地方?”张甚说道,那凤眼不抬似慵懒,一抬眼便是锋利、晶光四射。
柳婴凝眉不语,聂三娘望着赵村长,赵村长心下疑惑。
张甚那利眸又望向慕老娘,薄唇一启:“你才说你家那养婿是你家男人从山里捡回来的。说的含含糊糊,某听不明白,你给某仔细说说,掉了一个字,当心脑袋。”
张甚这几句话显而易见有几分动怒,柳婴都不由一怔,因他一直知道张甚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旁的人都被张甚的话吓的大气不敢出,慕威懦弱,差点就点头哈腰赔不是了。
倒是慕老娘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反而像镇定住了,好生回话道:“我家男人说那日下大雪,陡然封了山,他险些就要回不来了,夜里走夜路,回来的时候就捡到了慕白,也就是我家养婿,那时候他都快冻成冰棍了,被雪掩埋着,还是他废了好大的气力给从雪堆里刨出来的……”
张甚只是冷冷的再问:“具体时间,哪一座山。”
慕老娘一听心下一跳,这下真被这人给吓唬到了,手心生了冷汗,支支吾吾道:“去岁冬天……具体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就是初落雪的时候,而且那时候刚刚下雪,一下就没停了……”
“至于是哪座山……我男人是真的不记得了……那时候下雪封了山,而且他走夜路摸回来,人冻的意识都不清了,只道是北边……老窝子村以北不远不近的就疯子山……可能就是疯子山方圆百里吧……”她说完只觉得自己背心都出了一身冷汗,却还敢拿眼神瞟张甚。她这话全是真话,只是真相的一半。
张甚心中暗哼,这妇人没告诉他真相,只是捡些个不重要的说与他听。
不过他何等人物,心中已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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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甚大人威武,白白这捡来的身世都给您扒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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