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牧等人看到他的样子,也不明所以,赶忙想去帮忙,没想到,边上的林清媃却在一旁冷笑一声,说道:你还敢不敢说谎了?
那为头的“牛子”面目扭曲,似乎疼得非常难受,赶忙说道:不敢了,不敢了。
林清媃拂起自己的一只手,在那为头的“牛子”肚子上摁了两下。那为头的“牛子”起初大汗淋漓,疼得不明所以,但此刻在林清媃的手摁过之后,似乎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开始脸色逐渐变得缓和起来,慢慢的,竟然嘴巴也不再叫了,一切恢复了正常。这一幕,把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王小牧等人,看了看林清媃的样子,发现她却一切如常,只是脸色比以前变得更加冷峻,显得非常陌生,王小牧压抑地问道:丫头,你对他做了什么?
林清媃说道:我没做什么,只是对他念了道蛊咒,这蛊咒专治说谎的人,一说谎肚子就会疼,谁叫他自己刚才说谎来着。
王小牧等人一听,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丫头什么时候会蛊咒了?莫非在峡谷里之后,她也成了那些落花洞女一样,变得跟湘西人士一样,会下蛊了?
大熊合不拢嘴,问道:林丫头,你啥时候有了这本事?
林清媃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发现自己有些特殊的能力,以前做梦时经常梦到过,梦里念一些咒语就能控制很多东西,只是,以前觉得那些梦不真实,而且,梦里的咒语,我也忘了,现在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一般。
李高里问道:什么特殊的能力?
林清媃看了看大家,然后闭上眼睛,双手摁在胸前,嘴巴里念念有词,念了一会儿,林清媃睁开了自己那双大眼睛,然后,看着边上的一个碗,说道:出来吧。
没想到,原本空空如也得碗,此刻竟然从碗底爬出来几只硕大的虫子,那虫子肥嘟嘟的,昂头挺胸,在边上爬来爬去。众人见了一幕,全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这虫子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这些玩意儿都能受林清媃这丫头的咒语所控制?
林清媃见大家不大相信,抬了抬手,说道:回去吧。众人只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从四周飘来,或有或无,非常淡,但却异常清晰地钻入大家的鼻孔。那几只虫子似乎也闻到了这香味,迅速地扭动着身躯,慢慢地重新爬到碗底,尔后,死命地往里面钻,不一会儿,竟然全部消失在了碗底。
李高里见了,“哎呀”一声,说道:丫头,你莫不是把那些落花洞女的功力全部给吸入了自己身上?
林清媃也觉得讶异,说道:我不知道,反正从峡谷出来之后,我就觉得浑身轻飘飘的,然后整个人都变得跟以前不大一样。
王小牧问李高里道:怎么回事?
李高里想了想,说道:湘西这鸟事,我还是知道一些,当然,目前只是推测,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那丫头在峡谷的时候,曾被那群落花洞女簇拥着,跟着她们一起跳舞,而林清媃显得是这群落花洞女的核心,所有的舞蹈,好像都是围绕着她来编排,最后,在众人的误打误撞之下,林清媃突然消失,在李高里用脏东西的破解之后,发现她竟然被融化在了一个巨大的蜈蚣上面。而那蜈蚣本来是在一个井里的,可能待了有几千年。
那群落花洞女的老巢,就是那口井。而按照湘西的传说,落花洞女死去之后,是嫁给井神或者树神的,那蜈蚣,难道就是那群落花洞女所嫁的井神?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测,那群落花洞女,在每一个成为落花洞女之前,都是妙曼青春的女子,尔后,来到峡谷之后,全是被井神用拥有琥珀粘性的身体给包裹住,直到死亡,尔后,慢慢地,井神汲取了女子的阴气,琥珀开始融化,自己重又回到井中,延续自己的生命,而女子,则彻底别成了落花洞女,成为井神捕获下一个落花洞女的工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峡谷里的尸体,几乎全是女性尸体的原因。
世间万物,皆有自己成仙得道之法,有像柳仙一样,自我修行尔后渡劫,有像正常的修仙修道者,日夜勤修苦练,有的坐拥天地山川脉势,汲取日月之精华。当然,也不泛卑鄙无耻之流,借用其他人的身躯或者功法,以达自己的目的。这其中,可谓万万千千,难以一时道尽。而这所谓的井神,却通过捕获苗族女,来汲取她们身上的阴气,以达到自我修行成仙的目的,其手段也算是非常下作了。
那苗族女子,按照苗族传蛊的传统,通常都是传女不传男,自熊多都开始学习蛊术,本来女子身上就有阴气,加之蛊乃至阴之法,身上阴气更重,那蜈蚣,通过把这些苗族女使得自己修行进阶功力加倍,可谓无耻。更可悲的是,那些落花洞女,在临死之前,以为嫁了至圣至洁的郎君,给外人也编织了一个美丽的传说,却没想到最终成了这玩意儿自我修炼之徒的脚底下骷髅。而林清媃由于机缘巧合,恰巧又被那井神所看上,被选中为一群落花洞女,最终,却在李高里的误打误撞之下,破了那蜈蚣的幻术,却吸取了它身上这些年来所有吸收的蛊术能力。
大熊听了,说道:不会吧,丫头你有这么大本事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王小牧却皱着眉头,说道:有这本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当真难说。我有一个想不明白,为什么那蜈蚣会找清媃,她又不是苗族人,身上应该没有很重的阴气才对。
林清媃见王小牧这么一问,脸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起来。王小牧觉得古怪,说道:怎么,你难道是真是苗族人?
林清媃说道:我不是苗族人,但我想,他会找我,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说完,林清媃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对银晃晃的东西。
众人一看,那对银晃晃的东西,却是一对脚链。那脚链,却是几人在去卓兰谷的路途中,王小牧从那朱二父女身上拿到,然后无心送给林清媃的。谁会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林清媃竟然一直贴身藏在身上。是了,那脚链本来在一开始就附着了朱二父女的魂魄,虽然后面王小牧等人替他们找出了真凶之后,魂魄离开了脚链,但这对脚链被阴魂附着了几十年之久,当中的阴气,恐怕比一般的苗族女身上的阴气还重。难怪那井神见到林清媃之后,竟然将她奉为“正宫娘娘”一样看待。
大熊觉得不解,说道:说不通啊,我身上的铜镜,可是从地府拿出来的,比丫头那脚链阴气重多了,为什么不找我呢?
王小牧白了大熊一样,说道:胖子,人家井神是找老婆,你他娘一个大老爷们,阴气再重,人家也以为你是太监,找你干什么?
李高里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大熊怒道:死老李,笑你个蛋,快走吧。
说了,众人在那群牛子的带领之下,往仙顶镇赶去。那为头的“牛子”,路上有几次回过头来,央求能不能走一条小路,不要走那有古宅的路。但被林清媃瞪了几眼,他似乎怕极了林清媃,再也不敢啰嗦。
那群“牛子”心中也暗暗叫苦,本来来县城是找救星救自己的病来了。谁想到,还遇到个这么厉害的女角色,而且,硬是逼着自己朝着那众人得病的地方赶去,真是人要倒霉,喝凉开水都要塞牙缝。
县城离仙顶镇的路途很远,而且,要翻山,那群“牛子”的工具,是一个牛车,牛是用的那种大水牛,像这种山路,黄牛一般是没用的,必须要个头非常粗大的水牛。绑在牛身上的坐具,也非常简单,就是钢圈转轴的两个轮子,上面固定了一块大木板,也就是平日里农村常用的板车。只是,这板车的树,却是楠木所做,放在现在,需要大价钱,但是农村里面,别的东西没有,楠木却到处都是。这种木头,耐旱,耐湿,不易老化。
总共有三辆牛车。王小牧跟林清媃坐那个为头“牛子”的一辆,李高里、大熊分别坐起它两辆。一路上,山高路陡,到处是悬崖峭壁,稍微不留神,牛车就容易滑下万丈悬崖,奈何那几个“牛子”非常有经验,有时下来拉牛,有时跑到前面去垫点石块或者树枝,倒也有惊无险。
周围树木很密,远远望去,已经不能用青翠欲滴来形容,整一个墨绿,犹如打翻了的淡墨水,染遍了整个天地。在这崇山峻岭中,众人赞叹大自然的伟大,联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由地觉得身如蝼蚁,渺小异常。
林清媃一进入大山之中,显得非常独特,周围一些鸟兽,竟然从灌木丛中纷纷四散奔逃,但有一些东西,诸如蝴蝶蜻蜓之类,却绕着她的身体盘旋,有的还大胆地停在她的身上。林清媃坐在牛车上,开始地耍弄起这些小动物,那场景,美丽的犹如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