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出去了一天,直至晚上才回来,而我因为怀孕的原因还是有些嗜睡,早早的就睡了过去。这一天,我将饭菜热了整整三次,热的饭菜都有些不及原来的美味,色彩也没有原来鲜艳了。
我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安然睡了过去,不过很奇怪,今天睡觉我并没有梦到高渐离对我好,甚至都没有梦到高渐离。为什么,为什么昨天能梦到今天却梦不到?天天梦到他对我好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能是老天不愿随我的愿吧。
直到后来,我睡的肚子开始微微有些疼了,高渐离的身影才缓缓的梦里。我很清楚这是一个梦,我很困,真的有些醒不过来。我肚子痛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要生了,大概是因为今天做饭太累了动了胎气才会有痛感。孩子还只是八个月大的胎儿,于情于理这都不是生孩子的痛楚。
躺一躺就好了吧,让我好好修养修养,兴许睡上一觉就不会这么疼了。可我忘了,我现在就是在睡觉,再睡我可怎么睡啊!
肚子的疼痛虽然不是生孩子时候的剧烈疼痛,但这种浅浅的疼痛也是十分的折磨人的,这就好比杀人,一刀杀了很是痛快,而千刀万剐就是个折磨。有那么一刻我想清醒过来,但我的神智总是游离着,不能自已,所以我也就醒不过来,只能置身于梦境之中。
高渐离就在此时出现了,他坐在我的床边,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身边的被褥有些塌陷。他摸了摸满是汗水的额头,有些惊奇的叫唤了声我的名字:“若若……”他随后拿出我身上的丝帕替我擦去头上的汗珠,并有些害怕和担心的问我:“若若,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觉得,害怕,是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但害怕却又不守护。这就是矛盾的了。
我在梦中勉勉强强的睁开眼睛,拉着他的手眨了好几下眼睛盯着他看。哎,这梦境真是真实的不行,高渐离的语气,语态,气息,温度和感觉都和现实中的他一模一样,让我有些舍不得离开梦境。
“离,你去哪了,我等了你一天。”我含着委屈的泪水略微哽咽。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想将自己说的给说出来。
高渐离略微皱眉。手指抚平了比他皱眉还深的我,继续重复着刚才对我的质问:“若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
我握着他的手力道紧了一紧。又是委屈的道:“我给你做了饭,可是你始终都没回来,我将饭菜热了整整三遍。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高渐离狭长的眼睛眯了又眯,神情终于变得严肃不堪,冲着我微微严厉训斥道:“别和我胡闹,若若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这是他少有的严肃,但我明白他只是太担心我了,并不是像昨天一样。
这就是我喜欢的梦境。他对我总是最好的,我想我从这个时候开始,便喜欢上了做梦。
我被高渐离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心虚一样的老老实实交代了:“我……我今天给你做饭,不小心抻到了肚子。有……有些疼。”我说出这件事情我便知道我很有可能挨骂然后再听他的一堆唠叨。哎,我的脑袋怎么这么不灵光,我可以随便的编一编啊,反正只是个梦,怎么就全盘托出了呢。
这次我猜中了开头,也猜中了结尾,只见高渐离更加严肃的斥责声犹如昨夜的大雨噼里啪啦的劈头盖脸落了下来。他说:“谁让你做饭的,我不是给你做好了饭菜吗,怎么还自己做饭!你不知道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吗!”
我向后挪了挪,微微蜷缩在床上,想要躲着他,可无奈他的手死死的固定着我让我根本没有办法逃避,只能老老实实的听他的教诲。“若若,你就要这么折磨自己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很难过。”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回来不那么辛苦,也想和你缓和缓和关系,你知道我这个人现实中那么爱要面子,亲自说道歉的话很难,所以我只能用做饭想来感动你。我要是,我要是不这样子的话我又怎么能和你和好如初,像我们以前一样。”我说话的声音很小,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在认错一样。我承认,我不是小孩子,但我确实是做错了事。
高渐离嘴角略微抽搐,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什么现实?这不是现实吗?”我也是微微一愣,许久才呵呵的苦笑了一声,怅然的道:“是啊,这是梦,你怎么会知道现实中的我们是什么样子。不过这样也好,我只想要你对我好,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看你是真的糊涂了。”高渐离理了理被我汗珠打湿了的头发,温柔的道:“乖一点,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需要什么?”
我被这肚子疼折磨的没有什么体力了虚弱的道:“我想,我需要安胎药,我似乎动了胎气。”
高渐离的眉头紧锁,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这一胎,不管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高渐离都是紧张的不得了。末了,他哄了我几句安置好了我,便下去熬了熬安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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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肚子有些疼,而且比刚才痛的厉害,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润的有些潮湿。这和梦境都相同的很,只是不同的,这里没有高渐离。
我不知道他回没回来,不过我现在有点管不了了,我现在最应该管的,应该是我腹中的孩子。只是抻了一下,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我扶着墙走到了厨房想要熬一点安胎的药,梦里面有人给我熬安胎药,可毕竟这不是现实。不过我这一刻这么想,下一刻就不会这么以为了。
厨房里升腾一阵一阵的的热气,那股热气是从我的那个药罐子里冒出来的,这不难看出是在煎药。我打开药罐,果真是安胎药,可是……可是这是谁熬得药?难道我现在还在做梦?还是梦里的高渐离跑出了梦里给我熬得药?
我怎么感觉这两种理由都不怎么靠谱啊!可我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第三种理由。
算了,看这个时间安胎药也已经熬好了,还是赶紧喝了吧。为了增大安胎的功效,我特别在安胎药中加了一味藏红花。藏红花和红花极为相似,只不过两种药性却是相反,一种是安胎,一种是堕胎。
身为医者,我很是容易的就分清了藏红花和红花,我抓了一些藏红花加入了药罐子里,只等待着藏红花的药性充分的进入药中。在我等待的时候,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极轻的脚步声。不过我只认为这是我的错觉,最近的错觉实在是太多了。
“若若,你往药里加了什么?”知道这个时候在我的头顶上响起高渐离阴沉的声音,我才意识到刚才稀稀疏疏的声音并不是错觉,高渐离他,就在我的身后。好吧,原来他回来了。这不会再是什么错觉了吧?我没有敢回头去看他,只是微微侧头用眼角扫着后面。我的身后是高渐离放大了无数倍的衣角,再抬头一看,高渐离那一张阴沉的不能在阴沉的脸俯视着看着我,那目光冷的简直可以杀人了。
我看着他,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不想说话,只是因为太吃惊了。半晌,我才结结巴巴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我……我只是加了一味药材而已。”后来想想,我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干嘛要结结巴巴的呢,怪不得高渐离要说下面的那句话。
高渐离看了看冒着热气的药罐,眉间凝重的说出了下面的那句话:“你加的那味药材,是不是红花?”我开始会怀疑他怎么这么说,不过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高渐离他又不是医者,又怎么能分清红花与藏红花呢。
就在我将将要发火的时候,我忽然想到这两天的事情已经够乱了,我必须好好改一改我的脾气,不能够再火上浇油了。我还想不想和他好了,还想不想和他过日子了!想到这一层,我就在也没有什么发火的理由了。
于是吧,我就要和他耐心的解释着:“这不是……”
“不是什么?我可是亲眼看着你加了红花进去的,还那么的多。”原来他早就在我的背后了,我的背后忽然吹进了一阵冷风,我以后要是背着他做了什么事情,被他跟踪了都不知道啊。呸呸呸,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背着他做事情呢。高渐离继续发火似的冲我教训着:“我知道你这两天跟我闹别扭心情不好,可是心情就算是在不好你也不能拿你的身体撒气啊,你是知道红花的危害有多大。再说,我为你熬药也不是很容易,你总不应该糟蹋我的一份心意吧。”
“啊,是你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