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将文青让进屋里。
玛纳德夫人的屋子,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果香。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长裙,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以及鲜果盘。
就好像,正在待客?
文青目光在茶几上扫了两眼,确定只有一杯茶水之后,才收回目光。
他脸上堆起微笑,走到玛纳德夫人面前,将手中礼盒递过去:
“母亲,你身体一直不好,我从华国岭南给您收了一支上百年的人参。”
“今天刚到货,您切片泡茶或者煮汤,都是极好的。”
玛纳德瞄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动,并没有接锦盒。
红笑着接过去:“谢谢文少爷,我会安排给夫人吃的。”
文青心里升起一股诡异。
他总觉着,玛纳德和叫红的女仆,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管家说的对,事已至此,无路可退。
不如当机立断,抢占先机。
文青打定了主意,就不像刚听到赵管家话时那样惶恐。
他往前一步:“母亲,我看你脸色蜡黄,比昨天更憔悴,是不是我的所作所为,让你失望?”
“……”玛纳德可能没料到,文青竟然说出如此谦虚的话。
她抬头,深深审视文青,不懂对方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文青一脸的羞愧:“母亲,我今天想了很多,觉着自己确实对不起您和父亲的教养。”
他从刚来S国的惶恐,说到之后的自满。
直到今天被撵出来,回忆来时路,文青才发现自己浪费了很多时间。
他恳恳切切,向玛纳德夫人回忆起两个人相处的时光。
就是养条小猫小狗,也会产生感情,何况是作为儿子的文青。
玛纳德夫人听的有点动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孩子,我就是生气你不长进。”
“你想一想,易初是我和你父亲创建的,不传给自己的孩子,还能传给谁?”
“我看你最近飘的很,交的朋友品行不良,属下你也约束不好,我生气!”
“这次给你一个警钟,希望你能汲取经验教训。”
“你别跪着,起来。”
“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不给你?”
玛纳德夫人眼圈都红了,四处找手帕想擦眼泪。
文青连忙递过去一方手帕,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玛纳德夫人刚要伸手,红就递过来一张纸巾:“夫人,擦一擦眼泪吧。”
眼看着玛纳德接过去纸巾,文青讪讪的收回手帕。
他没有塞回兜里,而是轻轻放在茶几上。
“红,这支人参你去切片,给母亲煮一碗茶来!”
“母亲,你先喝点参茶补一补,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
文青重新拿起锦盒,往红手里一塞。
红:“……”
她去看玛纳德夫人的脸色。
如果是刚进来时,文青这么吩咐,玛纳德肯定有理由不喝。
但是文青言辞切切说了一通,又是感念又是忏悔。
玛纳德正是心软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接受养子的孝心?
她冲红点点头:“你切薄片,给我煮一碗。”
红垂眸,轻轻退出去。
文青似乎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走,坐在这里,陪着玛纳德夫人又说了一通好话。
等红将煎好的参茶端过来,文青才重新站起,想伸手去端。
红不动声色避开了文青伸过来的手,将汤碗亲自递到玛纳德面前:“夫人,不热不凉,正好喝。”
玛纳德夫人接过去,将茶放到嘴边。
文青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然而玛纳德又将茶放下:“红,给我往里调点蜂蜜。”
“母亲,单纯的参茶不苦的。”文青尴尬的笑了笑。
玛纳德没有接茬,看着红将稠稠的一勺蜂蜜放进碗里化开,才重新端起汤碗。
这一次,她一饮而尽。
“母亲,擦一下嘴!”文青捡起桌上的手帕,亲自给玛纳德擦拭嘴角的残汁。
“你回去吧。”玛纳德惦记里间的宁奕殊,急着撵文青出去。
陪他演一场母慈子孝的戏,挺累。
文青这一次不坚持,又说几句祝福的话,叮嘱红怎么用老参食补之后,终于走了。
“少爷?”等在外面的阿东迎上去。
虽然不知道文青打什么主意,但是阿东直觉自家老板办了大事。
要不,为啥文青表情愉悦,一脸的轻松?
文青回头,看一眼紧闭上房门的屋子,勾起嘴角:“不过如此。”
他话音太轻,身边的阿东没听清楚:“哈?”
“走了!”S国的人,果然开化晚,智商不够。
文青负手,挺胸昂头,学文廷迈着四方步,走的特别沉稳。
一回到屋里,文青就打电话给赵管家汇报了好消息:“已经下进去了,绝对让她防不胜防。”
“赵叔,您确定那个药物查不出来,能让她今晚就不行?”
电话那头,赵管家胸有成竹:“放心,绝对没问题,除非有解药,否则药石难医。”
赵管家放下电话,当即对等在旁边的文廷说:“老爷子,少爷办妥了。”
“哼,还算中点用!”文廷冷冷说道:“你时刻注意点,等那边乱起来,我再过去帮他力挽狂澜!”
“是,姜还是老的辣。”赵管家适时拍了一下马屁。
…………
玛纳德屋里。
文青一走,宁奕殊就从里间出来。
她看一眼茶几上喝的一干二净的茶碗:“夫人,他送的东西,你怎么能轻易入口?”
玛纳德笑了,示意红解释。
红笑说:“宁大夫方向,他送的东西,我不可能让夫人入口的。”
“这碗确实是参茶,但用的却不是文少送的什么百年老参。”
玛纳德的家里,能缺人参吗?
百年的可能没有,十几个年头的不缺。
自从身体不好,玛纳德就没缺过燕窝和人参这些补品。
所以红用的,是自己常用的,绝对安全。
宁奕殊松口气的同时,提醒玛纳德:“不过您身体有肿瘤,我不建议吃太多补品,反而会加重肿瘤的成长。”
“呀,那以后不补了!”红变了脸色。
宁奕殊笑:“没事,偶尔一次没关系。”
不过没喝,怎么将计就计?
宁奕殊心里转了转念头,就发现玛纳德皱着没眉头,脸慢慢褪去血色,捂住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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