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别说皇帝脸色不好,太后表情都有点变了,从没见过哪个温顺可人的大家千金,亲事刚定下,就惦记着嫁妆了,女儿家想着嫁妆是正常的,可当着皇上太后的面都敢提,胆子也太大了。
季阳脸上无光,就知道这个丧门星就会给他惹祸,他连忙呵斥,“季梓,你给我闭嘴,嫁妆什么,你娘自会安排,容不到你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咦?二娘给我安排吗?”季梓抿了抿唇,似乎有些苦恼,“原来二娘这么有钱,能出得起郡主才有的嫁妆份额,不过我到底不是二娘亲生的,下头还有两个妹妹,二娘会不会舍不得?”
“你胡说八道什么。”季阳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
再看皇帝和太后,两人的脸色也不好看。说一个大臣家的内妇就有媲美郡主仪仗的金银,这不是变相的说季阳贪污敛财吗?否则就那点官家俸禄,出得起这样大分的嫁妆?
皇帝现在心情很复杂,和亲是为了国家,这个嫁妆该是从国库里挪的,但他又有点小心思,毕竟是这么大笔钱,而且也不是自己的女儿,他就有点想赖掉。
他的想法是,只要自己不提,季阳肯定没这个胆子问他要,而季家本身肯定也拿不出这么大的一份银子,那最后,这嫁妆势必就要压缩。
郡主出嫁,标准配备是白银八万两,其他的衣裳瓷器商铺房产另算。
压缩一下,首先商铺房产不在盛国境内,是可以恍掉的;衣裳瓷器,这个国库里倒是有不少,随便拿点出来,普通些的,也不用太好;至于白银,拿不出八万两,那就八千两吧,意头好就是了。
可现在季梓一句话问出来,把事情说开了,要赖账,好像也不太好赖了。
咳了一声,还是太后先说,“梓儿,此事不需你操心,你过了今日便是我盛国的郡主,该给你的少不了你,只是这些,到底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自己打理,回头,自然有内务府的人核算清楚。”
回头?这是打算拖字诀?
一个回头也不知道要再等多久了,说不定送嫁前一天才给安排下来,到时候就算不满意,送嫁队伍都到门口了,她不认也得认。
到底是太后,心思明亮,给不给不明说,却比“给”,还是“不给”都要唬得住人。
但季梓可没这么好打发。
笑了笑,那张倾城明亮的脸庞更显清雅,“是小女心急了,都怪小女,一心为了皇上太后的盛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没有辱了两位的尊耳吧。”
皇上挑挑眉,“为了朕的名声?此话怎讲?”
“皇上还不知道?”季梓犹豫一下,还是说道,“眼下外头都传开了,都说皇上不满赤国提亲,不愿将公主下嫁,也不愿在皇亲中挑选合适的女子,只打算随便找个不起眼的打发过去,嫁妆礼单就别想了,送嫁仪仗也要一缩再缩,甚至还有激进者言,只怕过不了多久,边境又要打仗了,又说边境的百姓吃穿不饱,每天都是过着刀剑头顶飞的日子云云……”
“荒唐!”皇帝一拍桌子,“外头百姓真这么说?!”
季梓垂头,“小女不敢欺君。”
太后蹙眉,及时拉住皇帝,“皇上,这些话,只是一些刁民的胡言乱语,不须理会。”随即又将眸光转向季梓,“梓儿回京不过两日,对外头的流言,倒是听了不少。”
这话是暗指她早有居心,事先都打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