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该微微退到了一边,但是依旧满脸紧张的看着一地的孩子。
萨满走到了一个孩子的身边,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抓住了孩子的手臂,可是那个孩子在被碰到手臂的时候忽然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直接大叫了出声。
“你们……天神……天神赐给我们……我们力量……我们是草原……草原最强大的战士……嗝……”
说着还打了一个大嗝,之后便又倒在了地上。
萨满那双枯黄的瞳孔霎时间睁大了,诧异的看着孩子。
也速该看见了萨满神色的变化,立刻紧张了起来,他控制不住心中的紧张,走上前来再次问道:
“大萨满,这些孩子……”
大萨满再次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也速该赶紧闭上了嘴。
老萨满又走到了第二个孩子的身边,伸出手去抓那个孩子的胳膊,同样的反应,差不多的胡话又从这个孩子的口中说了出来。
大萨满一连接触了好几个孩子,这些孩子的情况都是一模一样。
老萨满终于停下了手,他又走到了也速该的面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道:
“我尊贵的族长,这是神迹啊!”
木华犁一愣,下意识的问出来:
“什么神迹?”
老萨满一脸崇敬的神色道:
“在远古口口相传的记载之中……”
“好了,大萨满,还请您赶紧说这些孩子到底怎么了?还有有没有办法治好?”
显然也速该现在没有心思听老萨满跟他说那些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的故事,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群孩子现在到底怎么了。
老萨满自知自己似乎是说多了,轻轻咳嗽了一声,看他那个神态倒是恰似一个宋朝的文人,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好,这些孩子没事,只要过段时间他们就会自己好起来,他们不过是被神灵附体了,有人对他们施了法术,这种法术并不是属于草原的东西,我也是自我师父那里听到的,我们都没有见过,传说在西方的西方有人用这种被神灵附体了孩子或者是处女进行占卜,现在他们说的话,都是神灵教会他们的,是对未来的预测!”
也速该听了老萨满的话霎时间愣在了原地,神灵……法术……预言……这几个词开始不停地在他脑海之中旋转了起来。
老萨满看见也速该愣住的面容,知道了也速该现在在思考什么事情,他很是识相地清轻轻对也速该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一时间也速该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之中,他想起了刚刚在战场之上的顿悟,难道那个汉人真的是腾格里拍下来给他指引的人?但是腾格里为什么会派来一个草原之外的人给他做指引?但那个汉人说他能制造英雄,这确实是只有腾格里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就在也速该思考的时候,忽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霎时间也速该就从思考之中跳了出来,眼神冷冽下来,再来马蹄声若不是路泽他们回来了,那肯定就是塔塔尔部的人已经杀光了路泽他们,然后向着乞颜部本部打了过来。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冲到了他的身边
“也速该,塔塔尔部的人又来了,我们赶紧跑吧!”
来到他身边的自然正是战场上就不停祷告的脱里,这家伙回到乞颜部就开始不停地祷告,也不管自己人马的伤亡情况,这实在是让也速该很头疼。
也速该眉头皱了起来,道:
“好了,还说不定是不是塔塔尔部的人,你现在还能有多少能够战斗的人?现在赶紧召集人马,准备战斗!”
“他们是上帝之鞭,我们是不可能战胜他们的,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我们还是快跑吧!”
也速该实在是有点懒得理这个傻乎乎的景教信徒了,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实在是太胆小了,胆小的都不像一个草原人了!
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
“好吧,那你现在就继续祷告吧!我要去召集我的人马,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我们现在都已经退无可退了!”
“不啊,你还可以会蒙古本部!只要回到……”
也速该都快被他烦晕了,重重一把推开了他,大步向前走去,身后依旧不停响起脱离滔滔不绝的告诫。
……
也速该最后集结了乞颜部最后能够战斗的人,聚集到了乞颜部营地入口之处,他心中很是紧张,脱里说的其实没错,他若是躲回了蒙古部本部,那他将会得到救兵,但是那也意味着他要放弃绝大部分的乞颜部众,而且现在即便是想逃回蒙古部本部怕是也来不及了,毕竟这里是草原,骑兵的天下,那些塔塔尔部的战马一旦奔驰起来,他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现在他们剩下的路就只有一战!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刚刚萨满的话,他总觉得一切还有希望,路泽不会出事,以路泽的力量,他一定能够从哪些塔塔尔部人的铁蹄下面逃出来。
心中抱着这样的一丝侥幸,也速该在马背上站了起来,向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道黄龙正在向这边急速奔驰而来。
“也速该”
忽然一声大叫在广阔的草原上顺着风飘了过来。
也速该眼睛猛然一亮,一种狂喜瞬间传入了他的心中。
“驾!”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本能的催动了战马,向着远处疾奔而去。
看见自己的族长冲了出去,立刻所有的乞颜部骑兵也都跟着冲了出去。
路泽看见也速该的时候就觉得身上的力气霎时间全部从身体之中流淌了出去,这些日子他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几乎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现在这些天他所承受的压力终于在这一刻彻底释放了出来。
那个丰神俊朗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不远处的草原之上,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奔驰而来,似乎有一丝喜悦在他的心头泛起,但是这丝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被一种浓浓的疲倦所取代,一时间路泽只觉得眼皮突然沉重了起来,重到他根本无力在将眼皮抬起。
忽然眼前一黑,他只觉得身体霎时间失去了重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