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p!stop!给我停!”当听到哥德巴赫的时候,梁思已经彻底崩溃了,“混蛋,你深更半夜跑到我这来就只是为了证明你是个天才,17岁就成了研究生,而且没有什么不会的吗?你知不知道装逼遭雷劈的啊!!!”虽然这番话由男人说出来的话会充满了窝囊废的气势和尊严,但被此时的梁思那温柔的声线说出来,配上那张涨的通红的脸(气的),简直是……在向情·人撒娇发脾气。
“不是装逼,我只是想让我们彼此之间更了解,如果你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那么轮到你自我介绍一下了吧。”夏齐对梁思的愤怒毫无罪恶感。轻飘飘地回应。
“……梁思,17岁,父母双亡,从13岁开始靠社会保障基金独立生活,目前正要进入湖南大学进修,没有特长,喜欢玩游戏、看动漫,没了。。。。。”连自己都觉得和夏齐比起来好可怜,可还是赌气地说出来了,说实话,他早已习惯了他人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所以他原本低下的头再抬起时,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夏齐的关心或嘲讽。
“嗯,这么一来就算正式认识了,希望我们之后的旅途能过得愉快。”可有些出乎意料梁思的意料是,夏齐脸上的依旧平淡,似乎对梁思有些悲惨的境遇并不重视。但说实话,在梁思看来,这样的夏齐反而削弱了他在他心中的恶劣形象。
“……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梁思缓了一瞬才回道。
“对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那个叫威廉的家伙身份恐怕不简单,你最好注意一下。”
“不简单?莫非他是英国国王?哈哈。。。。。”梁思随口开了句玩笑,但显然只有他自己觉得还蛮幽默的。。。。。
“搞不好还真是。”夏齐没有嗤之以鼻,只是认真地说,然后他便作势要离开了。
“喂喂,等下等下,你是什么意思啊?莫非你看到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可是他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啊?虽然年纪轻轻就当了个什么使者。。。。。说起来也就那双眼睛有点特别,好像是左蓝,右边是啥来着。。。。。”
“左蓝右黑。嗯,就是因为他的眼睛。在相学上,这被称为‘金银妖瞳’,有此相者,天生富贵,但易遭灾祸,一生多舛,可一旦成器,一发不可收拾,或位极人臣,或君临天下!是为‘帝王命格’之相!”
“喂喂喂。。。。。不要这么扯吧。。。”梁思嘴角抽搐,“大哥,搞半天原来你是神棍啊。。。。。”
“这种相征在地球历史上的欧洲中世纪,往往被视作不祥之兆,是天灾魔鬼降世的恶兆。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看待的,但这个世界在我眼里,没有所谓偶然,主神安排这样一个人物,必然有他的道理。。。。。。”夏齐说到这里,似乎也不对梁思能理解自己抱什么希望,于是他转身走出了房门,“虽然今天你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和打击,但我想你大概也很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晚安了。”
“晚安,神棍……”显然梁思并没有在意此时夏齐的提醒。
“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呢?”躺在床上的梁思突然没头没脑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曾经只是个拿着社会保障金混吃等死的宅男,沉迷游戏动漫,没有未来没有亲人没有目标,即使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关心在意,我存在的意义无限趋近于零。”梁思脑海中浮现的是过往17年的岁月。13岁以前温暖的家庭生活被一场反(和谐)政府暴动毁了,因为居住在富人别墅区,疯狂的暴徒将他的父母活生生打死只是为了抢劫他们身上的财物,事后甚至找不到凶手,因为参加暴动的人们在当天就为这场疯狂的运动付出了血的代价,一半以上的暴动参与者被当场击毙。。。。。然后自己则开始领社会保障金独立生活,期间发生的遗产被亲戚们吞并的恶俗剧情也不用再多提。一直浑浑噩噩活到17岁,自己突然在步入大学之前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里。
“可是现在,我变成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我突然就受到了别人的欢迎和宠爱。。。。。。只是换了一个躯壳而已,为什么前后反差这么大呢?人难道不是因为灵魂而存在的吗?无分贵贱美丑,灵魂上每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既然是平等,那这副承载了我灵魂的躯壳,凭什么受到别人的青睐呢。。。。我还是我。。。吗?”梁思确信自己本来并不是那种会想很多事情的人,不该纠结的时候他不会多想,不然他早就应该随父母而去了,可是当转生到这个女孩的躯体上,他觉得自己变得多愁善感了,是受到了这副身体的影响么?
“妹子,生成这样漂亮,你一定也有故事的对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不在了,但我会尽力替你保护好这个身体的,按夏齐的说法,你的眉眼间带着哀愁幽怨。。。。你以前过得不快乐对吧?我也是诶,要不这样,我会带着你的身体快乐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然后等有一天你回来了,我就把这个身体和快乐的记忆还给你。。。。这样你的眼睛会更明亮,更。。。。漂亮的吧。。。。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夜深了,女孩自言自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她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索菲亚王国国都,众星之塔。
“老师,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算式我一直解不开,明明是这么简单的数字。。。。。是因为你给我的数据不对吗?”在高台上,女孩清冷的声音被夜风带得飘忽不定,她的右手边是一座只比她高几寸的魔法灯柱,双手则握着一个样式古怪的轮盘,同时她面前的石桌上是一张张画满了符号数字的白纸,虽然风很大,这些看上去薄薄的纸却服服帖帖地扎在桌面上,丝毫不见晃动。
“不不不,这是我的老师教给我的,怎么可能会出错,不过我年轻时候倒也问过他这个问题,这点你和我很像呢~”回答那个清冷女声的声音来自于躺卧在高台一角的一个邋遢老头,正如他的姿势,他的声音也显得懒散而油腔滑调,同时他的嘴里冒着酒气,显然是喝高了。
女孩如画的素颜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她略微抬了抬手,老者正拿起要往嘴里灌的酒杯却不翼而飞,直接脱手从高台上落了下去。而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老者还滑稽地一边抬手喝酒,一边咂巴着嘴。
“作为您的学生,我有必要提醒您,明天您需要面见国王陛下,现在喝太多小心明天会在陛下面前丢丑。”虽然自称学生,但女孩的语气却毫不客气,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所谓师徒礼节。
“没事,你就说我今晚得到了神的启示,必须不断推演得出结论,有什么事日后再说。”老者的声音显得极度无赖。
“这个借口上周您已经说过了。不止如此,您每次喝醉了都是用的这个理由,国王陛下虽然了解您的脾性,但也和我说过,如果您再这么下去,他将下令禁止您饮酒。”女孩不依不饶地说。
“……”沉默了许久,老者似乎也有些触动,加上也发现了徒弟把自己的酒杯弄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于是他终于是起身坐了起来,“真是的,查理斯真是越老越不可爱了。”
“既然起来了,就告诉我,为什么我算了一个月始终解不开这个算式。”女孩继续之前的话题。
“都一个月了吗?啊,真不愧是我的徒弟,我当初只算了3个小时就问我的老师了。”老头一副十分自豪和欣慰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学生。
“我的天赋不如您,我知道。”女孩扭过头,边看着纸上的算式边说。
“不不不不~星辰是神的眼睛,我们研习占星术,就是要窥破神的秘密,虽然不能自算,但我们却可以推演出这世间的一切,从过去到未来,没有什么是占星术不能算出来的。可惜的是,占星术太花时间,如果没有你这样的心性,极度的耐心和细致,是不可能有成就的,我的老师常因为这个而教训我。而你,虽然你早在一个月前便将我教过你的所有方法用尽,可是你却不相信这是最终答案,反而足足尝试了一个月用别的方法解释这一算式,这是你强过我太多的地方。
“可是这一次你解不开这个算式,只是因为,这个算式就是无解的。虽然里面的一切数据都是准确无误的,我相信你自己也测算过了,清楚这一点,而且算法也是完美无缺的,可是这个算式无解。。。。。。
“因为……这是真正的‘神启’……我们的占星学派承袭自东陆,东陆算家有云:天命难测。就是说的这个,当事情牵扯到神的旨意,将影响整个世界的格局,那么这漫天的星盘将变得无可推算,星相师的天空将变得如同一片黑暗。只是因为,神不容许我们窥视他的决策,改变他的剧本而已。所以这个时候,任何妄图预知未来的占星行为都将成为笑话。。。。。这样的现象,大概每50年出现一次,上一次是我老师还在的时候,43年前,那时候他教给了我这件事。今天这样的‘神隐之象’再现,我又将老师当年对我说过的话告诉你:所谓算家,总以为自己能推知一切,逆天改命,但事实上,那样的情况发生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命对神的剧本无关紧要,神不屑于理睬蝼蚁的自我救赎。而当一切真的发生时,星盘将被遮上幕布,占星者会变得如同普通人,这时候……”
老者说了这么多,似乎也有些累了,于是停顿下来,抬手从一边的木箱中取出一瓶未开封的酒瓶,在徒弟陷入沉思无暇顾及自己之时,缓缓地打开酒瓶,然后边灌酒边说:“这时候,诸天神魔皆隐,这时候,众生牛马当醉。”
在醉倒在地之前,他含混不清地对自己的女徒弟说:“帮我告诉查理斯,43年前的事大概会重演,让他做好准备。另外,威廉那个孩子虽然年轻,但是,气度胸襟比他那两个兄弟要强,如果真要问我对他那个位置传承的看法,这就是我的选择。”
这段只有两个人知晓的对话,对整个大陆的风云际会并未产生影响,因为神的剧本已完成,凡人无法抉择,也无法改变。
这一日凌晨,索菲亚王国国王,查理斯·舒瑞尔·索菲亚驾崩,死因是终日劳顿引发的痼疾爆发,享年5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