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群逸吃过了一盏茶,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问道:“云儿,有一件事儿我一直没问,二夫人走了之后,诚儿少爷去哪儿了?”
云儿微微叹气道:“少爷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了?云儿本来以为少爷永远都不会再问关于二夫人的所有事情了……那日,二夫人去世之后,家里面乱成了一团糟,诚儿少爷他便在这乱糟糟的时候走丢了。”
“走丢了?”丁群逸睁大眼睛:“是走丢了,不是跟阿澈去了么?”
云儿很确定的道:“是走丢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以前还在,不过那天倒发生了一件很怪的事儿。傍晚凌渊少爷不见了,老夫人急得快疯了,动员全家都没找到。怎奈听到听雨阁有孩子的呼喊声,大家才在门口的大花缸里找到了他。凌渊少爷才两岁多,怎么能自己爬到那么高的花缸中呢?老夫人迷信的很,一直说是二夫人要回来带走自己的儿子。出了那种事家里的人本来就怕,这下子更怕了。你想一想,那么冷的天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在那个地方若呆上一晚上,可不就没命了吗?也就从那时候起,诚儿少爷就不见了,老夫人一颗心都在凌渊的身上,即使派人找,没找到也就搁那儿了。”
丁群逸在房里来回的踱步,从前只顾着伤心,却没想过阿澈的死是多么的蹊跷。自从云烟过世了之后,只觉得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可疑的。虽然到现在都不确信那个平白冒出来的孩子会是自己的傻孩子丁诚,但是假如,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说的话岂不是很可信?凌渊被人放进了花缸中自生自灭,阿澈……阿澈她也并非死于意外。丁群逸只觉得心疼的快直不起腰来了,无奈只有问苍天:“我丁群逸不曾做过一件泯灭良心的事,为何老天要这么惩罚我,既让我失去挚爱,又要我断子绝孙吗?”
这日午后李复正在罗琴房中回话:“姑爷昨天早上去了大周庄,不过那两个丫头已经不在了,姑爷他什么也没问出来。”
罗琴淡淡的梳着头,似乎连听都没听,李复继续道:“还是小姐未雨绸缪,知道姑爷一定会有所怀疑,早早的做了准备,那两个丫头,包括她们的娘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谁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身在何处?”他顿了顿,又请示道:“只是有一个人很麻烦,姑爷碰到了周泰,据我所知,他曾也是为小姐效力的人,我只怕他会引起姑爷的怀疑。依属下之见,此人还是不必留了。”
罗琴神色黯然,并不似从前恨意浓浓,只是突然问道:“李大人你很喜欢杀人吗?”
李复愕然,最后只得答道:“不喜欢,但是只要小姐跟大人一声令下,李复自当万死不辞,杀人,不过是执行命令的一种方式。”
罗琴站了起来,叹气道:“我就说嘛,这世上怎么会有喜欢杀人的人呢?只是有些人逼得你不得不去杀而已。可是为什么即使杀了必须要杀的人,他们却还是不叫我心安呢?这种日子我可不喜欢。”
李复怔怔的不说话,罗琴却已经不想再多说了,摆了摆手道:“可就算是不喜欢,也终究没有退路了,该杀的还是要杀。”李复便点了点头,出去了。
这夜,周泰正在紧张的收拾着家当衣物细软,陈百灵不停地打着瞌睡,并抱怨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三更半夜的不睡觉?”
周泰没好气的抱怨道:“还不都赖你,没事儿叫他到家里吃什么茶?我晓得你根本就忘不了过去的好日子,觉着跟着我受苦,还想回去呢?”
陈百灵发飙,大声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在他家过了十来年,从他是个小娃娃看到他长成大小伙子,虽说他现在不认我这个姨娘了,但待我向来不薄,我见了他莫非跟见个生人一样不理不睬吗?”
周泰怕她继续吵闹,皱着眉勉强道:“是是是,是我误会你了,只是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我预感着有祸事要发生,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陈百灵依旧还想骂,不过被他强拉着出了家门。刚出家门没多远,便看到一个黑衣人的影子往这边走来,周泰机警,拉着陈百灵便躲进了枯草中,果然看着那人面无表情的走进了自己家中,陈百灵这才晓得怕了,不敢出声。那黑衣人在周泰家中看了半天,却见家里什么人也没有,才转头焦急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