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梨的无所谓与丁老夫人的坚持下,就算金铃儿声名狼藉,孙妈妈的坚持也很快的被打败了。唯一希望的就是这姑娘嫁过来的以后能改好,即使以前有什么坏毛病,但儿子都无所谓了,自己反对些日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问题是四邻八间的竟不知什么时候传遍了,都说孙家要娶的媳妇是个贼。孙妈妈包括孙乾万老人家乃至整个宗族都觉得脸上无光,罗夫人便只得左右的使手腕儿,不但找人说好话,还大量的添加了丰厚的嫁妆,又派人澄清说铃儿根本就不是贼,当年的事情是是个误会,真当她是个贼,怎会替她摆这么大的排场?这么一来,倒没人敢再说什么了,即使孙家心里仍怄气,也不得不给罗夫人面子啊!无奈这亲事便在两厢都不情愿的情形下仓促完成了!
那晚洞房花烛,宾客本来就不甚多,待到散去,孙梨才不情不愿的来到了自己婚房。盖着红盖头的铃儿在烛光下静静的等待着,此时孙梨突然想:“这红盖头下若是阿琴该多好!”他还是忘不了那一个有过片刻欢愉的女子啊!惊异于自己的痴心妄想,幸好这一切只有自己知道。只是从那一天起,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当时的情景,就算是错,就算是该下地狱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可是他知道这红盖头下的根本不可能是自己想念的人,于是他又想:“若是阿莲也挺好,最起码自己可以有半辈子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孙梨想了半天,以至于窗前的花烛都将燃尽了,他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金铃儿也没出声,跟罗夫人的逼迫相比,自己此时最想知道的却是孙梨是怎么想的。听罗夫人说过了他跟阿琴的事,虽然一直气恨自己的无奈,勉强听从她的安排。可不知为什么,当孙梨站在自己的那一刻起,她心中突然就映出了那年初春花会上的那个男孩子,那个干净,纯洁的男孩子。于是铃儿在这一刻恨意全消,若非阴差阳错,我也不可能嫁给他,只为这个,我就不该在记恨罗夫人了,可以说是她帮了我。不管她的手段多么令人发指,但起码嫁给他我并不后悔啊!
终于等到红烛燃尽的时候了,孙梨又点燃了一支蜡烛,而后坐在桌前继续发呆。铃儿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是否打算一直与我这样到天明。”
听到铃儿说话,孙梨叹了叹气,走到铃儿的身旁,长长的舒了口气,挑起了红盖头。果然不是她!孙梨又一次的失了望,虽然这失望一开始就知道,但失望就是失望。无奈就是无奈。
既然是熟人,多余的话也不多说了。孙梨只当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欲蹲到一边喝闷酒。倒是铃儿笑道:“怎么,觉得失望了?”
孙梨勉强笑道:“怎么会呢?”
铃儿笑道:“是呀?怎么会呢?可是你的眼睛分明就是这么说的!”
孙梨讪笑道:“眼睛?我的眼睛说什么了?”阿梨越发的不安,本以为铃儿是个话少且老实巴交的女孩子,可是没想到,她也有精明的时候。铃儿转移话题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谁不知道你喜欢的是阿莲姑娘,你看到了我,自然是不高兴的。”
孙梨搔了搔头笑道:“有什么法子呢?阿莲姑娘心气儿高,看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
铃儿无比失落的道:“所以只能跟我这种人凑合了。”孙梨看着铃儿一脸落寞的神色,倒是可怜。旁人都说她是个贼,可是连少爷都说,铃儿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那么她就不可能是贼了。当年的事必有误会。孙梨自己也不当铃儿是个贼,可是为什么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一口咬定她是个贼呢?孙梨没那个闲工夫理会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今后的一生都要跟着个女子联系到一起了。想到这里孙梨有些不悦,毕竟这不是他心爱的女子,自己仍旧喜欢从前无拘无束的日子。可以天马行空的去思念那一个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得到的女人,那才是他无法割舍的痛啊!
可是铃儿却似看穿了娇笑般:“放心吧,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想作的事,我知道你心中另有其人,我愿意等你。我只希望你能把握好分寸,不要做伤人伤己的事情!”
孙梨憋红了连,道:“铃儿,我……”孙梨急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倒是铃儿很随和的道:“今晚你睡榻上,我睡地上就行了!”
孙梨突然激烈的反对道:“不不不,这么冷的天你是个姑娘睡地上怎么能成呢?还是我睡地上吧!”说完,孙梨二话不说的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套铺盖,迅速的铺到了地上,并感激的对铃儿笑道:“这样就好了,谢谢你这么理解我……”铃儿也不再多说,卸了头上的钗环与妆容,便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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