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抱着罄的脖子,把头埋在了罄庞大的身躯中,不只是害怕还是什么,看样子大有不想面对现实的意思。
血色的河水在身后聚集成水妖鬼畜,凶猛的袭来,语然听见响动,虽不想面对,但还是拿出银霜残阳剑,反身站在罄身上,奋力抵挡着水妖鬼畜的攻击。
“噗……”
一股强有力的水柱穿过剑身抵挡,直冲冲的击中语然身体,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击中语然拿剑的手臂,一块鲜红的烙印,印在语然手臂上。
可能是因为碰到了语然的血,水妖收敛了些,迅速沉入河底,河面一时恢复了平静。
在最后一处愿灵融化之前,罄跳上了河岸,可岸堤尚未融化,罄脚下打滑,将语然摔了下来,摔进了冥河。
“快将鬼魂带回去!”
语然落水瞬间,奋力大喊着,罄口中有鬼魂,只能在岸边幻了人形着急的看着一瞬间没影的河面,而身后突然出现的龙麒知道了冥河边的事,二话不说,追着语然跳下了冥河。
之前在怡春院耗了不少心力,刚刚在河中央又被水妖攻击,上亿年的冥河中到底有什么谁也说不清,但如此掉下,绝对没好事。
罄虽然着急,但比起眼前,将鬼魂送回才是重中之重,懊恼的拂袖而去,迅速返回了凡界。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萱儿呢?”
溯让木兮看着南王府,自己回来料理怡春院之事,但等来等去,却只是等回了罄一人。
“先别问这么多了,尸身在哪?”
罄焦急的让溯带自己去找到所有人的尸体,将手中的魂魄一一送入每个人的体内。
“剩下的事,你处理,我要回地府一趟……”
“到底出了什么事?”
“语儿和龙麒掉入冥河了……”
罄没有过多的解释,拍了拍溯的肩膀,转身离开,只留溯一人,溯不知是着急还是气愤,总之神情不那么自然。
“公子,小主子她……”
“梆梆梆!梆梆梆!”
怡春院的门被砸的山响,打断了老鸨的问话,长孙皓骑着马轻蔑的看着一帮士兵砸着门,溯悄悄打开了二楼的窗户,端详着。
“现在小主子还没有回来,长孙家奉了皇上的旨意,要来调查怡春院命案,这摆明了想要治小主子和南王爷的罪,这小主子拼着性命,去地府把你们救回来,现如今生死未卜的,我要是打开了门,你可知如何应付?”
溯看着窗外,语气平静的说着,老鸨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自己死而复生也绝非易事,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当然要珍惜。
“姑娘们,全部换好衣服,都出来!”
老鸨在大堂召集着所有姑娘,不一会所有人花枝招展的走下了楼,一看见溯在一边坐着,一时间甩手帕的,摇扇子的,搔首弄姿,还真是忘了几个时辰前,自己差点就回不来了。
“现在我问你们,刚才去了哪里?”
溯看着即将被撞开的门,神情淡然的问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们。
“刚才去了阴曹地府呀,我的妈呀,那里全是鬼,可吓人了……”
“紫嫣……”
老鸨出声制止,但紫嫣一个人仍然绘声绘色的讲着,让所有活着的人都陷入了恐惧之中,溯听了几句,叹了口气,用手一指,讲的兴起的紫嫣便只能动嘴而再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你们刚才去了哪里?”
溯看着一旁惊慌失措的想要发出声音的紫嫣,又众人问了一遍。
“公子容禀……”
剩下的姑娘不是吓得几个人围在一起,就是在一边掩着面偷偷的哭,只有刚刚说话的姑娘神情还相对冷静,但能完整的在溯面前说话。
“说……”
溯看了那姑娘一眼,便又回去坐好,虽然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眼神里已经看得出来溯已经十分满意。
“今日妈妈在清点库房的时候,发现怡春院的镇楼木不翼而飞,妈妈怀疑是内鬼所为,让小厮每个房间搜查,又怕开门接客宝贝流了出去,所以在门外挂了牌子,聚了众人,一一排查搜身……”
“叫什么名字?”
溯侧目看了看说话的姑娘,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子,她叫雨柔……”
老鸨插了一句嘴,雨柔悄悄抬头看了看溯,浅浅一笑,看得出来,溯对雨柔有了些兴趣。
“都听清了吗?今天你们都去了哪里?”
所有人听到溯的话都点了点头,溯起身走到了不停磕头的紫嫣身边,半蹲了下来。
“想说话吗?”
溯捏着紫嫣的下巴,让紫嫣不得不看着自己的眼睛。
“妈妈,做戏要做全套,偷宝贝的内鬼这不就已经有了吗?这怡春院对待内鬼是什么规矩来着?”
老鸨走到溯身边,欠身站着,一会左手握右手,一会右手握左手的,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公子,内鬼一般是乱棍打死……”
紫嫣听到这话,眼睛睁的极大,手一边不停的摆着,一边摇着头,生生从溯手中挣脱了出来,溯一脸嫌弃的看着被蹭上脂粉味的手,而很快手中就多了一条素色没有香味的手绢。
“公子不要嫌弃,先擦擦吧……”
雨柔说完便站回了姑娘们中间,溯也不见外,拿过手帕就使劲的擦着手,好像把手上的皮都要擦掉一块,那浓郁的味道才会小一些。
“叫几个小厮来,准备家法伺候吧……”
紫嫣跪着爬到溯脚边,抓着溯的衣角,哀求着溯,溯擦完手,将手中的帕子扔在了紫嫣的头上,甩开了她让人心生厌恶的手,朝楼上走去。
“哦,对了,不要太快打死,免得太假,留一口气,我还能救回来也说不定……”
哐的一声!二楼的房间的门重重的关了起来,随即怡春院的大门被时间刚好的打开。
带着长兵器的士兵严肃的跑进怡春院,分站成两排在门口、楼梯口、楼上……总之可以逃跑的地方都都有重兵把守,凡间的皇帝也真舍得,查抄个青楼而已,居然调派了这么多的人。
“奉圣上旨意,长孙郡王府调查怡春院命案,所有不相干人一律离开。”
长孙皓骑着马直接进入了怡春院,他也不怕进门时撞到头,趾高气昂的环视着整个怡春院,想按照长孙瑾说的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为何迟迟不开门?”
长孙皓居高临下的,也不看老鸨,可是看了一圈又一圈,别说蛛丝马迹,就连血腥味都闻不到,处处都是呛人的脂粉味。
“长孙大人,怡春院在处理一些家务事,开门怕着贱蹄子跑了,我还以为是怡春院的熟客,你瞧这怠慢了不是……”
老鸨满脸堆笑,长孙皓左右看了看老鸨,长孙瑾说一进门就砍了老鸨的头,而且悬尸晾了许久,这才多久,而且在两个人的尸体上还刻了尸花,按理说应该灰飞烟灭才是,可老鸨身后的姑娘,虽说看着这么多人有些怕,但骨子里那股风尘劲还是有的,偷偷的搔首弄姿,希望长孙皓可以看她一眼。
“是什么家务事?”
长孙皓下了马,坐在士兵搬过来的凳子上,看了看趴在地下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又看了看老鸨。
“这小蹄子偷了怡春院的镇楼木,人赃俱获,这会子正准备家法伺候呢?”
将信将疑的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紫嫣,长孙皓起了身,老鸨紧跟在身后,看着长孙皓拿着腰间的匕首,用刀尖抬起了紫嫣的下颚。
“长得倒是挺好看的,怎么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老鸨子,莫不是你虐待她们,才让她们有机可趁?”
“大人,天地良心,怡春院给姑娘们的都是最好的,你瞅瞅这锦缎的衣服,这名贵的脂粉,一日三餐也是按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子伺候着,看看一双双白嫩的小手,那可是从没有做过粗活,整个帝都怕是都找不到如此待遇的青楼了。”
老鸨一肚子委屈,正愁没地方发泄,既然长孙皓问了,那假的也要说成真的。
“你们今天一天都在怡春院里?”
“可不是吗……”
“你闭嘴!”
长孙皓呵斥住了老鸨,看着紫嫣,牵了牵嘴角。
“你告诉我,今天你们去了哪?”
紫嫣看了看老鸨,可下巴上还有一把刀横着,说与不说都是死,反正自己也说不出来,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嘴,使劲出了出声,摇了摇手,告诉长孙皓自己哑了,再掉几滴泪,便像的不能再像了。
“大人,这蹄子死都不肯交代把镇楼木藏哪了,趁我的人没看住,偷偷吃了观音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老鸨谨言慎行的,看着长孙皓收回了手中的匕首,也就松了一口气。
“你……告诉我,今天你们去了哪里?”
长孙皓又用匕首指着另外一个姑娘,大声说着。
“妈妈发现镇楼木不见了,从昨天后半夜开始便让人挨门挨户的搜,每个房间里都乱成一团,也没找到,就在大人进门前,妈妈正在搜身……”
“既然她说不出镇楼木的下落,又搜房间又搜身的,一无所获又如何断定就是她偷的?”
老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该如何是好。
“来呀,怡春院草菅人命,统统给我绑了!”
“大人,我们没有草菅人命,这欲加之罪……”
长孙皓将手中的匕首塞到老鸨手中,握着老鸨的手,狠狠的捅向了紫嫣。
“这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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