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嵚崟正将自己的衣服一一装进袋子,却被身后的男人拥进怀里。“别闹,让我安心收拾。”
不过就在这儿住了几天,橱里已满满的挂着他让人购置回来的各季服装。
“我买的为什么不穿?”他郁闷的问着,同时嘴唇和刺刺的下巴磨蹭着她柔软的耳垂。
她急忙缩起了脖子,那个地方连着颈脖是她的敏感点,一碰就浑身战栗不止。自从他发现了这个奥秘,就经常玩得不亦乐乎。
“我自己的衣服也是刚买不久,就一个身体你得让我慢慢轮着换。”她正想要推开他,眼前探过来一只大手,掌心上安静地躺着一个锦盒。“什么?”
“打开看看。”
她拿到手中慢慢地打开,立时诧异地扭头看向他。“楚依然的粉钻,怎会到你手里?偷的?还是抢的?”
他在她腰上报复性地掐了一下,不悦地说:“你老公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我出钱买的。”
“多少钱?”她更纳闷了。楚依然他们怎么会转手卖掉自己的婚戒?想不通!
他认真地扒起手指头算了一下,惬意地回答:“成本加打点费一共用了四千万人民币。”
二千八百万美金的东西他只花了四千万人民币就到手,这还不是抢?她了然地失笑,斜睨着问他:“说吧,你又设了什么圈套让别人钻?”
“王少缺钱,偷了你二姐的戒指贱卖给了别人,最后转到了我手上。”
“哼!”她才懒得听他的忽悠,“罕见的钻石到了你这儿变成了石头的价格,真是可悲。”
“你就当它是个破石头玩玩好了。”他不以为然地说。
“左斯翰,再怎么说也是几千万,你节约点,别跟个财主似的,反正我已经有手上的钻戒了。”
“我就想把好东西都拿来给我老婆,搁其他女人那儿我看着不顺眼。”
她不禁哑然失笑,这人出门一副高冷傲的嘴脸,到了她面前经常油嘴滑舌地耍无赖,有时颇让她哭笑不得。
她笑着斜了他一眼,接着又去忙自己的事情,独留他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那眉目含情的一瞥,有句古诗“回眸一笑百媚生”,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楚嵚崟刚进门,就见楚依然容颜憔悴,面色苍白的匆匆下楼,然后目不斜视经过她的身边出了门。
她有些讶异,换做平时楚依然早就对她冷嘲热讽一番了。
楚依然手上的钻戒和她拎包里的那枚一模一样。她不由摇头,不知道花这钱做什么,她又不可能戴着真戒指去楚依然眼前晃悠。
包里的手机在响。
她滑动屏幕接起。
“嵚崟姐,我是可人,你能不能陪我去看个画展?”
“怎么不让念岑陪你?”早看出来楚念岑和方可人是郎有情妾有意。
“念岑今天去面试记者职位了。嵚崟姐,你别说出去啊,楚伯伯知道了肯定会发火,他一直想让念岑去集团上班的。”
答应了方可人,她回屋换了套衣服,稍作整理后出门。
约定的地点,是市中心一幢颇具艺术气息的展览厅,平素都租给各类艺术人士展示他们的作品。
大厅里拉着一条长长的横幅:留学国外知名女画家谢仕卿2012个人画展。
方可人还没到,楚嵚崟便站在画家的简介栏前看了起来:谢仕卿,2007年去英国深造,专攻油画,擅长人物,她的画经常参加国外的双年展,获得了业界很高的评价﹍﹍。
“嵚崟姐。”方可人娇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来了。”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女画家,听说她才二十八岁,就已经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声誉了,唉,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她这样的水准啊!”沿着展览厅的长廊,她们一幅幅地看过去,方可人的小嘴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好在她的声音很轻,楚嵚崟便也没有阻止她。
往里走,一面雪白的短墙上挂着五幅油画。油画里是同一个男人,或生气,或沉思,或微笑,或凝望,还有一幅则是手指夹着烟,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一组画的标题为《忆》。
“哇,她刻画的人物神态好传神,这个人肯定是她的恋人!嵚崟姐你看,所有的画只有这几幅标着非卖品的字样。”
楚嵚崟盯着那幅夹烟的人物画,心里凉凉地笑开。画上男人的表情她已再熟悉不过,哪怕在画中他看上去的年龄比实际要年轻很多,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也许不只是要给她时间和空间的过渡,看来,他也需要时间和空间去调整了!
“谢小姐在那边,她气质真好!嵚崟姐,你陪我过去和她聊聊吧。”
方可人拉住她走了过去。
谢仕卿一身淡蓝色的薄呢连衣长裙,外罩着一件白色的毛开衫,温温静静地站在那儿,正和一个上了年纪,看上去像是学者的男人聊着天。她眉目清秀,气质静谧美好,长发乌黑,直直地垂在肩上。
看见她们靠近,她先是一愣,随即漾开了一个很是和煦温婉的笑容。
楚嵚崟和她静静地对了一眼,并未出声。
身旁的方可人开始热情地打起了招呼:“谢小姐,我是美院的学生,看了你的这些作品,我被深深地震撼到,发现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她谦和地笑了笑。“慢慢来,你也会成功的,平时多观察,注意细节的处理﹍﹍。”
她们聊着绘画的技巧,楚嵚崟仅是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她。
“仕卿。”一声温和的轻唤传来。
她循声回眸,看着来人淡淡一笑:“沐璃,你来了。”
来人米色薄毛衣,深色长裤,外罩一件休闲款式的深色风衣,气质儒雅。
他凝视着谢仕卿的眼神很专注,但当他看见楚嵚崟时,下意识地挡在了她俩的中间,脸上是明显的防范之色。
楚嵚崟勾起唇冷清地一笑,白沐璃?她虽然未与他直接接触,那天订婚宴也是状况百出,没有和他的朋友结识,但回来这么久也听说过z市几个人的名号,知道他们私下里相交甚笃。看来某人的白月光还有个忠实的护花使者,这些他知道吗?
“可人,我们走吧。”
她朝着那几个人微微颔首后,转身朝大门而去。
“嵚崟姐等等我。”方可人急忙挥手告别前去追赶她。
谢仕卿凝望着她修长婀娜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个苦涩的弧度,问向白沐璃:“她就是阿翰的未婚妻,对吗?”
“嵚崟姐,晚上哥哥请我们吃饭。”方哲人自楚嵚崟回来就一直郁郁寡欢的模样,却又从不主动联系,她这个做妹妹的在一旁看着替他干着急。于是制造这个机会让两人见面,虽然说关系不会有什么突破,但至少能让老哥别再“日日思君不见君”而独憔悴。
一路上,方可人仍对美女画家赞叹不已。
楚嵚崟顺口捉狭她:“之前你说崇拜我,这么快就变心啦?”
“嵚崟姐,你是我人生的偶像,她是我事业的偶像,不一样的。你们的性格也大相径庭,一个像带刺的娇艳玫瑰,另一个是婉约的清濯莲花。”她继而勾住楚嵚崟的胳膊,笑嘻嘻的打趣着:“如果我是个男人,看见她会忍不住怜惜,可看见你就会被吸引住,满脑子想着怎么将你征服。”
楚嵚崟一愣:怜惜?征服?她刻意忽略掉心底慢慢涌上的那缕不舒服,笑着说:“小丫头懂得还挺多!”
一到餐厅,方可人就借着要和楚念岑单独约会的借口开溜了。
楚嵚崟看着对面有些局促和羞涩的男人,淡淡地笑开:“哲人哥哥最近忙吗?听说跟着厉铭昆大律师做事压力很大。”
谈到工作,他的神情放松下来。“厉老师待我如父,对我严格要求是对的。楚董病重,有几家公司想趁机赖账,好在厉老师出面调停,制止了对方的蠢蠢欲动。”
“这事我听大伯说了,哲人哥哥应该也出了不少力。”厉铭昆是楚天集团聘请的法律顾问,作为他的关门弟子,方哲人也在为楚天做事。
“嵚崟,”他垂下眸,舔了舔下唇干涩地问:“你喜欢左斯翰吗?”等了片刻,他没有听到回应,便抬眼望去,却见她望着门口出神,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嵚崟?”
“啊,不好意思,刚刚看见了一个熟人。”她解释道,眼里是一片若有所思。刚才楚依然是和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刚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就被她用力甩开,并狠狠地警告了一眼。
小包厢里。
楚依然拉长着脸,恨不得将手里的包砸在对方的脸上。“黄宗,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一定要出来吃饭!”
对方满不在乎地笑着:“依然,你这就不对了,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共度过难忘的春宵,你怎能这样绝情呢。”
她的脸气得煞白:“我和你有屁个情!都说了这件事算我倒霉当没发生过,你还没完没了的提起干什么?再说,当时我只以为是﹍﹍。”
“吉米?”黄宗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个臭小子,他还说要在我的新戏里出演,结果没两天就跑得人影都没了,说什么想来想去还是要走国际路线。依然啊,你也被他忽悠了,据我看人的经验,他估计是个gay,怎么可能会对女人有兴趣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