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梯上站着一道修长窈窕的身影。她一身银色的贴身长鱼尾裙,前胸是保守的一字领,而后背设计则是大胆的深v型,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合体的裁剪将她曼妙的身段衬托得凹凸有致,性感绝伦。
她的头发被高高的挽起,发丝间镶嵌着零零星星的水晶珠子,剔透晶莹。她的脸上是淡淡的一层薄妆,黛眉微扫,墨色的眸子被大厅吊灯映射出点点星光,高挺的鼻梁下,绯色的嘴唇染着薄薄的唇彩,漾出自然的波光,嘴角犹噙着淡漠疏离的微笑。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条来自深海的银色美人鱼,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却又触手难及。
楚嵚崟漠然地望着楼下众人的神情,男人是惊艳得舍不得眨眼,而女人则是带着羡慕和嫉妒的复杂情绪。人群中,她一眼触及到那双深沉墨黑的眸子。
左斯翰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有惊喜,有欣赏,有探究,也有征服的野心,那是一个强悍的男人对看中的猎物势在必得的信念。
察觉到左斯翰眼里的浓厚兴趣,他身边的楚依然差点咬断银牙,瞪着扶梯上那个惊艳全场的女人,她恨恨地捏紧手掌,尖尖的指甲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楚嵚崟收回了目光,举止轻盈地走下楼,对着众人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悠然开口:“我是楚嵚崟,欢迎各位百忙之中莅临寒舍,前来庆贺我的归国,因为众位名流的来到,使寒舍蓬荜生辉,增色不少。望大家今晚到此能玩得尽兴。”
众人鼓起了掌,她随后从一旁的自助餐桌上取过一杯红酒端起,和前来献殷勤的每个人陆续碰杯谈笑风生。
看,这女人又露出了游刃有余的一面!左斯翰的眼里现在只有那个恣意魅惑人心的女人。
接下来悠扬的音乐响起。方旖旎走到人前,笑着说:“楚嵚崟小姐刚刚回国,白天还要去医院照顾楚董,身体有些疲惫,不过她会献舞三曲,与楚氏有重大合作项目的顶新集团,林康制业,擎宇贸易的三位出类拔萃的少公子今晚有幸了。”
人群中顿时交头接耳,本来蠢蠢欲动的男人们立刻垂头丧气,这不明摆着美人只将机会留给了那三个人吗?
王子伦迫不及待的来到楚嵚崟面前,伸出手:“楚小姐,我想请你跳开场舞,可以吗?”
她犀利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向方旖旎,后者脸上则是温婉的笑意。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呈现在买家面前,赶巧买家们都有了兴趣,于是她转眼变成了一件拍品。
她凝住心神,转回头时脸上已漾开了虚浮的笑容。她将手放进了王子伦的掌心。“王少,我很荣幸。”
王子伦搂住了她的纤腰,两人款款地跳了起来。
大厅里年轻男女也纷纷结伴加入。一时间衣香撩人,鬓影蹁跹。
“楚小姐,我送的花你总是拒绝,太伤我的心了。”王子伦第一次近距离接近她,嗅着她身上散发的缕缕幽香,掌下的肌肤更是滑腻诱人,使他不由神魂颠倒。
她情不自禁的皱起眉,感觉到那只右手在她的背上缓慢的游走,令她泛起一阵恶心,开始深深后悔穿上了方旖旎拿过来的礼服。“我不喜欢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你喜欢什么?只要能搏你一笑,我王子伦都会想办法为你实现!”他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贪婪的紧盯着那张美丽的脸庞。
她抗拒的在他的怀中暗暗挣扎,试图拉开些距离。对这个男人,她是好感全无,如果不是考虑到影响,她都想用防身术将他一脚踹飞。
望着池中跳舞的两个人,左斯翰站在那儿一直未动,他手中的酒杯不注意被旁边的女人抽走。
楚依然招手让佣人过来,随即将酒杯放进托盘里。“斯翰,请我跳支舞吧。”
左斯翰想了想,做了个请的动作,于是两人随着节奏舞动起来。
楚依然立刻发现了不对劲,他带着她不停移步所去的正是楚嵚崟他们的方向。
楚嵚崟正百般忍耐的听着王子伦侃侃而谈家族史,忽然她的腰身被一只大手一揽,落入了另一个怀抱。
“左斯翰,你什么意思!”王子伦怀中落空,不由恼羞成怒。
“我和嵚崟有点事要谈,楚二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没去看羞愤当场的楚依然,他搂着楚嵚崟旋转着离开他们,往窗幔后的阳台而去。
“我好像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她冷淡的说。
“可以培养一下感情。”
“可惜我对你没感觉。”
他的唇角撩起几分弧度,墨黑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她。“我们前后有三次亲密接触,你第一次打我,第二次亲我,第三次向我主动邀约,这还叫对我没感觉?”他脸上此刻的戏谑神情令她恨得牙痒痒。
她的耳根忍不住发热,恼恨地瞪着他:“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对你主动过?”
他贴近她的耳廓,低沉醇厚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酒吧你喝醉了,又被人下了药,于是在我送你回来之前,主动吻住了我。楚小姐,每次我都是在被动地承受。”
那天晚上的事,她已经回忆不起来,但是很肯定当时她因为药物而迷糊了。这个趁火打劫的小人!“你也说了我当时神志不清,所以我早就不记得究竟是什么情况,一切都由着你在说。”
她话音刚落,他已俯下身,嘴唇重重的落在她的唇上。一股烟草的清冽夹杂着红酒的醇香气息融入了她的唇舌,令她先是一阵恍惚,随后是难抑的羞恼。
她猛地推开他,俏脸已涨得通红。“左斯翰,你无耻!”
“我只是在帮你回忆,想起来了吗?当时你就是这么吻我的。”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她,抬手拭去了她嘴角的水渍。
她的美眸似要喷火,这个可恨的男人一再地调戏她,当她是病猫吗?只是她的手刚举起,就被他牢牢握住。
他的眼底淬满了笑意。“又想打我?是不是还想踢我?只可惜如果做那天的动作,你的裙子会裂开,”他戏谑的瞥了眼她紧身的鱼尾裙长下摆,“明明是只慵懒的波斯猫,只会虚张声势的舞舞小爪子,偏偏还想装成满身尖刺的刺猬。”
“左斯翰,你无耻!”她挣脱不开他的禁锢,羞愤交加。
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脸上弥漫开笑意:“你还真不会骂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颠来倒去就是‘无耻’这两个字。”
她的胸口一窒,这个男人一直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假象,其实根本就是一匹草原狼!“你放开我!”
他笑笑,慢慢地松开了她。
她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大厅走去,没有留意到身后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就是喜欢看到她在自己面前炸毛的模样,没有冷漠,没有伪装。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立刻近乎愤怒的回头低斥:“别碰我!”
林景岩的脸色一变,有些无法适应:“嵚崟,你﹍﹍。”
“啊,对不起,我刚才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所以有些情绪化,真的不是针对你。”她有些局促的急忙解释。
“没事。”他温和的笑笑,刚才他注意到左斯翰带着她去了阳台,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吗?“我是想请你跳个舞,不知你能否赏脸?”
“我有些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因为刚才的态度,她对他有些歉意。
他感到受宠若惊,连忙说:“这里比较吵,不如我们去花园。”
沿着花园的石径一直走,渐入枝繁叶茂的树林。
她还未从刚才左斯翰带给她的羞愤中回过神,林景岩也沉默着,只时不时地拿眼去留意她。
“南宸的病看来是好不了了,公司也不能群龙无首,否则一直这样下去各个董事也会有异议。除了南宸,西霖和北祺都是女人,顾凯乔虽说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可毕竟是外人,楚家也只有我能担此任,你做做南宸的思想工作,尽快将遗嘱立下来。”树后传来楚东旭刻意压低的浑厚嗓音。
“我会的,不过南宸的意思还是要等到嵚崟订婚以后。”这次是方旖旎温婉的声音。
楚嵚崟将林景岩拉到阴暗处藏好。
“公司的运作和嵚崟订婚有什么关系?”楚东旭话语里透着不满。
方旖旎笑了笑说:“留下一个悬念,也会让嵚崟的市价更高,而她嫁的好,只会给楚天集团带来益处。”
之后两人又就她的事谈了会,方走出离开。
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将自己的父亲骗得团团转不说,现在他还没死,她就迫不及待的转到大伯的麾下了?对了,大伯是鳏夫,也没听说身边有什么女人,五十几岁的人依旧丰神俊朗,难道说他们两人早有合谋要占据整个家业?
她这里想着事情静静地出神。
一旁的林景岩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心里为她心疼的喟叹一口气。
回去的车上,左斯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刚才好不容易摆脱楚依然的纠缠,方得脱身,因此走的时候没有见着楚嵚崟。
裤兜里手机在震动,他随手接起。
“老左,楚家难得办次宴会,请的都是名门望族,你都不让我和沐璃参加。”电话里,陆思远抱怨道:“你自己倒好,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你们去只会坏事,还有说话要有根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左拥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