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嵚崟又对豹纹少女说:“你头上的辫绳借我用一下。”
“给她!”诚哥一声令下,豹纹少女只好不情不愿的解下辫绳交到她手里。
她迅速的将长卷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坐进红色的跑车里。刚发动引擎,副驾驶车门打开,林景岩也坐了进来。
“你﹍﹍。”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口气不容置疑:“我现在不想做好孩子,只想陪着你。”
那一霎她的心底被触动到,甚至为今晚的冲动感到有些后悔。飙车危险至极,容易出事,她不希望拉他下水。
还没等她开口,另一辆法拉利已和她齐头并进,车内诚哥望过来戏谑:“美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系好安全带。”她吩咐身旁的林景岩。
一个性感女郎站在两部车之间,猛一挥旗,两部法拉利同时冲了出去。
林景岩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死时速”,比坐过山车更令人惊惧,他只有紧紧死拽着车把手,方能不让自己被惯性甩来甩去。前方是浓重的黑色,似乎稍不留意就会冲进这浓墨中再也出不来,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风驰电掣的感觉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斜坡,而此时诚哥的车子已紧咬住他们。
林景岩从反光镜里发现后面的法拉利已紧贴上他们的车尾,只要从后往前轻轻一顶,就可以将他们的汽车撞出护栏,他不由失声惊呼。
楚嵚崟猛地提速,汽车仿佛要飞起来一样,林景岩从右窗已看不到护栏,甚至感觉得到汽车已微微的□□。这时她倏然朝左猛打方向,在前方转弯处一个水平旋转继续前行,与身后的赛车拉开了距离。
回山顶的道上,他们与诚哥的车子再次遭遇,所幸这次他们在里道。只是擦着山石而过的感觉还是异常惊悚,不时地冒出火花和刺耳的摩擦声。林景岩此时已紧紧闭上双眼,心里只有四个字“听天由命”。
楚嵚崟和诚哥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气,人一旦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就会自发的拼尽全力,不管对手是男是女。
因为诚哥的逼迫,她的车一直贴着山体在开,如果继续下去,不用到山顶汽车就会报废。她一咬牙,猛地方向盘往左打去,抵住了对方的汽车。
两部车紧贴着一起前行,转弯。如果稍有不慎,说不定会一起飞出护栏。在下一个转弯时,她突然将车尾一横,硬生生的撞了诚哥的车一下,将他的车头挤偏离原来的行进路线。
最后,她先到达了山顶,如果后面的车不再出现,就说明已落下山谷。好在没有出现意外,那辆车也驶了回来。
豹纹女一下车就晕倒在地,而林景岩扶着车门脸色煞白的吐得稀里哗啦。
“哎呦妈呀,我的车!”那个叫小五的检查着面目全非的右侧车身叫苦连天。
诚哥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嵚崟,手往后一挥:“钱给她!”
她提着五十万的钱箱走向宾利,忽然发现汽车旁还停了一辆迈巴/赫。耀眼的车灯刺得她睁不开眼,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下车朝她走来,越离越近。
“你怎么﹍﹍。”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已被扇了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怒火一下子冲上了她的脑门,“左斯翰!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你就这么想死!那行,你给我过来!”他大力地扯着她来到护栏边,长臂一伸指着下面说:“现在就跳下去,我绝不拦着!”
她望着山下黑黝黝的见不到底,脚下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不跳了?不过是在医院受了点刺绪,甚至开通了定位跟着她的行踪。当发现她来到龙盘山,立刻就寻了过来。
“那个美女她大叔,你能不能将你的迈巴/赫开走,我们要继续比赛。”那群人里有个小混混朝这边喊着。
左斯翰被这声称谓雷到了,他有这么老吗!
她原本胸口积压着一腔怒火急于发泄,但看到他吃瘪的表情后忽然又想笑了。
“你这什么表情?”他皱起眉瞪着怀里的她。
她挑起眉略带嘲讽的笑着:“大叔,想做我的未婚夫,再修行二十年吧!你刚那一巴掌,我们已经两不相欠,希望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她推开他往宾利走去,几步后忽然回转过身,脸上笑得分外魅惑勾人,右手却冲着他比划了一个中指。
这嚣张的女人!他不禁哭笑不得,有种难言的爱恨交织涌上心头。
因为林景岩还在晕车状态,回程是楚嵚崟开车,虽然他现在只要坐上她的车就胆战心惊,不过也只能将就着了。
“对不起。”她侧过头看着他一脸的苍白,心中过意不去。
他虚弱地笑笑说:“我这辈子第一次吐成这样,也是唯一一次这么疯狂,都是你带给我的,所以我要谢谢你。”
他话中所含的深意令她忍不住尴尬的想回避。
不明白左斯翰为什么会看透了她的心,她确实有一瞬间觉得生无可恋,就在下山过那个斜坡的时候,她真的就想冲进浓重的夜色中算了,像无数次梦中呈现的那样,和那个俊逸的身影一起。
如果那时副驾驶座位没有林景岩,也许她真的会一时冲动,好在她及时惊醒,将方向盘愣是转了回来。“应该是我谢谢你。”她诚挚的说。
﹍﹍
接下来几天,她都安安静静在别墅里度过,因为感冒在那一晚后加重成了发热,怕传染给父亲,她连医院也没去。
王子伦还是天天送花过来,她都懒得搭理。
倒是因为心怀愧疚,林景岩的上门问候她没有拒绝。
而左斯翰从那晚过后就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似乎真的做到了她所要求的“不再见面”。
到了周五下午,她身体恢复些,便和简思艾约了在外见面。
咖啡馆里,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候时,先拨了个电话到法国。
“晨潇,我刚汇到你帐上五十万,你记得查收一下。”
“怎么忽然打过来这么多钱?”
她自嘲的一笑:“你知道我的啊,除了钱还有什么?”
“还有我!你总是这么健忘。”他声音幽怨的控诉着不满。
“是,我错了,还有你们陪在我身边。”
“单数变成复数了?伊莲你就是条小泥鳅,稍不留神就给你滑过去了。”
她不由抿嘴失笑:“好了,和你说正事,这两天我在家画了一些设计图,面料和尺寸都已备注齐全,已经发到你邮箱,你拿给查尔斯,纳薇,看一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再修改的,如果没问题,我们可以先试着做出第一批成衣了。”
“好,交给我你放心。不过,除了工作你就没有其他的和我说?”
“没什么了。”
他等了一分钟没动静,还是自己提出了要求:“至少么么一下吧。”
“见面再行法国礼。”她笑着挂断电话。
﹍﹍
法国时间上午十点。
里昂,全国丝织业的聚集地。
一个俊朗帅气的中国男人,沐浴在室外的阳光下,手捧着一杯热咖啡,专心地盯着电脑,当手机发来信息提示音,他随意地一瞥,随即脸上绽开了暖暖的笑意:“这面冷心软的丫头。”
手机信息栏里只有两个字:么么。
他收起手机,捧着电脑进屋。屋内,几个法国人正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查尔斯,纳薇,你俩来一下,伊莲发过来了设计图。”
一个二十几岁带着艺术气息,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马尾的年轻男子,阅览过一组图片后竖起大拇指:“她的设计真有激情,线条流畅,颜色大胆,好久没有这种看图就能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先前发话的男子接着说:“我们得加快些进程,完成这项工作后,我会去趟中国。”
所有人都停住了手里的工作,不解地看着他:“潇,伊莲离开,难道你也要走?”
“我不是走,伊莲是块宝,我得去中国把这块宝看紧了,免得她被其他男人开采。”她的家人已经在为她物色未婚夫,他再不出手,就要人去楼空了!
“哦,我们支持你,潇。”大家轮流拍过他的肩膀,友好的给予鼓励。
﹍﹍
中国时间,下午五点十五分。
路边的迈巴/赫里。左斯翰望着靠窗而坐的那道倩影,看她面带柔和笑意的通完电话,继而优雅的喝着咖啡。
很难将面前安静的她和几天前的深夜,在盘山公路上狂野飙车的那个女人联想到一起。她究竟还有多少面未被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