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中的时疫因为有元初在,不过短短半个月,除了他们来之前就没撑住的,几乎感染的人都活了下来。
一时间,元初和余悦成了山寨的大恩人、活菩萨,没人不感激、不尊重。
只是,就是有些热情!
余悦看着满桌的各色素斋,还有几个大娘期待的眼神,默默看了温和平静的元初一眼,好吧,看人家多淡定,她满心的奔腾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个球啊!
“那个,大娘,我们吃不了这么多,留几样就可以,其他给孩子们去吃,别浪费了粮食了。”
“可是……”
“阿弥陀佛,孩子们也许多都刚痊愈,这些素斋刚好适合,而且现在山寨百废待兴,确实不应浪费一分的粮食……”
最后那些大娘终于在佛光普照的活菩萨元初大师忽悠……额,劝导下感动得眼泪汪汪地捧着食物离开。
果然气质决定成败啊!
元初这大师一开口,那是佛祖的旨意,她呢?小姑娘的害羞推脱!?
余悦再次即松了口气又心塞塞地看了元初一眼,拿些筷子,夹了一块米卷,没有美食解决不了的心塞,若是有,就吃两顿。
元初见她有些孩子气的动作,眉间朱砂莹润,墨眸似划过浅浅涟漪,面上依旧温和,修长手指拿起筷子,和她一起用饭。
“大师。”
余悦和元初刚用完饭,褚泗踏着微沉的脚步走了进来。
余悦抬眸,一张棱角分明、冷俊帅气的脸庞映入眼帘,他黑眸深邃明亮,此时有些严肃沉重地看着元初。
不是褚泗又是谁?
自从解决了山寨的时疫后,元初独自找褚泗谈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话,而后褚泗待在房间一天一夜没出来,再次出来他面上再无面具,气质更加深沉稳重。
余悦知道他大概是恢复了记忆,忆起他不凡的身份了,不过对于这件事上,余悦没有过多去探索询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想触及的伤痕,她没必要去揭。
“想清楚了是吗?”元初放下手上的丝帕,神色温和,淡淡问道。
“是,我想回去,我母后和外公一族不能白死。”褚泗紧握拳头,眸中浮现熊熊烈火,脸上划过恨意。
“那你想好让为了你忍辱负重蜗居在山寨中的亲信部下再次陷入漩涡中,过着朝不保夕、危险重重的生活了吗?”元初眸光浅淡,语气温和,话语却如一把利剑。
褚泗脸色微白,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唇角,“在这里就绝对安全了吗?他们这些年从没放弃找过我,与其将来毫无还手之力被屠尽,还不如拼一把。”
“那你又可知帝王之路从来血腥冰寒,若你还是当初那个面冷心热、手段有余、狠心不足的东越太子,贫僧劝施主还是莫害人害己。”
“呵,那个天真、愚蠢的东越太子慕容柯早已经死了,大师放心,我现在是东越辰帝早年亲征塞外留下的骨血、遗失在民间多年的二皇子慕容泗。”
元初淡淡看着褚泗,颔首,“既如此,三日后,安排好一切,和贫僧一起回京吧。”
“是,大师。”褚泗抱拳向元初鞠躬,而后起身,看向余悦,声音不觉柔和下来,“余姑娘,你呢?”
“我正想到京中寻我父母的消息。”人界终究是皇族的天下,再也没有比皇族藏记载的各类消息更全了。
她的父母亲孔雀王和王后在三千年前就离开了神界,其实就算他们到过人界,但只是经过,或是他们一开始就没以真实身份出现在人前,其实要查,真的很难很难,但总比无头苍蝇乱窜的好。
余悦如今也只能寄托在同样性格比较跳脱的孔雀王后有留下什么痕迹,不然……
茫茫六界寻找他们的踪影,比大海捞针还困难!
褚泗眸光一亮,笑着道:“那太好了,正好余姑娘可以与我们同行,且在京中,若是有什么难处,在下也可以帮忙。”
“褚施主如今若是你离余施主太近,终究不是很好。”元初看着褚泗淡淡道,似只在陈述一个事实。
“额,”褚泗眸光一暗,垂眸低声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余悦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似默认,她不是懵懂的花季少女,褚泗眸中的情意她不是没看见,只是这注定是一场没有可能的倾慕,所以余悦不会给他一丝幻想。
有时不忍心其实才是最狠心,明知不可能,就不要给对方一丝希望,让他终生遗憾孤寂。
她不是小说中的女主,说着拒绝,行为却一直撩拨着那些倒霉男配。
当然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余悦也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只要不关她什么事情,也不会去谴责什么,她又不是月老,人间的红尘纠葛还要插一手。
褚泗见此,心中一阵苦涩,苦笑,他如今泥菩萨过江,还身怀大仇,有什么资格去想儿女之情,又有什么资格让余姑娘这样好的女子陪着他深陷血腥争斗中。
她如清雅淡泊的雪莲,冰清玉洁,而那个地方太肮脏了,怎么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