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十三卫一招得手,无不大喜过望,各自撤指微笑,手上相连的长剑也不自觉的分开了。扈三娘长吁了一口气,望着吴歌,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忽见吴歌也望着她,诡异的一笑。扈三娘不知为何,全身冷战直起,正要呼叫大家“小心”。霍然间眼前一花,吴歌身形暴动,已欺到扈三娘身后,“碰”的一声,她身后的那个“胖弥勒”已被吴歌一掌震出三丈之外,闭气晕厥,同时吴歌反手逆拿,已牢牢地扣住了扈三娘后颈第七颈椎下的“陶道”大穴。
铁血十三卫一时懵了,不知全身几十处大穴受制的吴歌,何以能突然之间暴起拿人?当此奇变之际,亦显现出他们的一流高手风范,只在一征之后,剩下的十一卫已“轰”的一声,四面围上,立刻便抢攻救人。
吴歌右手拿住扈三娘,只凭左手之力,穿插在十一柄冷森森的长剑攻势中,游刃自如。那十一柄长剑在吴歌战龙掌力的压迫下,东倒西歪,剑尖忽曲忽弯,忽颤忽抖,始终递不到他身前两尺之内。铁血十一卫气急败坏,情知阵法已破,无法合体联功,单凭十一个人简单的围攻,那是远非吴歌之敌。
忽听一声巨吼,却是那铁塔般的巨汉抡圆了八十斤的重剑,奋起全身之力,以“十万横磨”之势,呼的一声,猛扫过来。他情知吴歌内力罡气远在他之上,这般以硬碰硬,只怕有死无生,但救人心切,为了救扈三娘,那是豁出性命不要,要以全身功力逼吴歌聚大半内力相抗,这样其他十个人便有可乘之机。
吴歌见他这一招虽然简单,但劲力猛恶无比,若要闪避,只怕被其他十剑突防进来,不由心中微叹:还是要杀了他。如电念转之际,左手已倏的探出,半记“双龙变”的掌力已对上了重剑。
那“双龙变”是神龙九变中最是变化莫测的一变,劲力忽阴忽阳,忽刚忽柔,忽曲忽直,随势而生,随机而变。吴歌初学此神功,短短三日,原也悟不到这许多变化,但他在武学上的悟性实在是高,当此实战之际,与重剑一对,霍地里福至心灵:原来可以如此。手臂一缩,原来奔腾浩荡,一往无前的刚劲霍然间变成了如水之柔,如海之深的柔劲。
这种顷刻之间,由至刚变至柔,当世之间有几人能够?那巨汉的重剑对上“双龙变”的刚劲,被阻在四尺之外,正卯足了劲拼命,一瞬之间,剑上感应到的那股至刚的阻力非但没了,还突然间变成了一股强大之极的吸力,便如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一下便将他连人带剑吸了过去。
那巨汉大惊,急使“千斤坠”的重身法,拼着双腿折断,也要将身形定住。但那股吸力实在太强,他根本定不住硕大的身躯,连人带剑,在吴歌这一记”双龙变“的牵引下,绕着吴歌,风车般连转了七八个大圈,重剑扫处,正好将乘隙攻上来的十柄长剑尽数砸断砸飞,直震得那十个人虎口迸血,周身发热。
吴歌紧随其势,乘机出手,将那十人尽数制住穴道,点倒在地。直到这时,那巨汉还在兀自转个不停,只是其势已缓,他大吼一声,拼力将巨剑插入地下,剑破硬土,直划了近半圈,这才定住了身子,只是一时头晕眼花,分不清东西南北,自然更躲不过吴歌的点穴,也被点倒在地。
这一场惊世之战,只看得旁观三人目瞪口呆,直到尘埃落定,还不知道双方怎样胜?怎样败?吴歌在扈三娘后背“灵台穴”上轻轻一拍,道:“不是只有你们才会借力打力。”
扈三娘跌坐在地,动弹不得,他们铁血十三卫虽然都只是被制住一穴,但吴歌手法厉害,内力更强,真气直透经络深处,只制一穴,却能麻痹整条经络,实是胜过诸穴齐制。扈三娘直到此时,也不明白吴歌何以能反败为胜,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吴歌,实不甘心。
忽见吴歌运指如风,在自己前胸后背一阵猛点。扈三娘惊得目瞪口呆,脱口道:“你……你做什么?”
吴歌舒展了一下双臂,似乎十分的舒服惬意,道:“解穴啊。”
扈三娘几乎以为听错,道:“解什么穴?”
吴歌“嘿嘿”一笑,道:“你们制住了我几十处穴道,我总要解开啊。”
扈三娘只道吴歌消遣她,勃然大怒,但怒火刚起,想起吴歌适才运指的力度手法似乎不是作伪,而且他又何须作伪?一直以来,扈三娘都想不明白何以制不住吴歌,他们明明奇准无比的点中了吴歌的穴道,吴歌的护身真气虽强,但他们的指力也不弱,虽然达不到吴歌那般以一穴制全脉,但连点他几十处大穴,也决无不中之理,纵然吴歌有闭穴的功夫,也禁不住他们连番指力,除非他似姜鸿那般有移穴的功夫,但那是姜鸿的独门秘技,也决无外传的可能。直到此时,看到吴歌运指解穴,扈三娘方才知道他们的的确确制住了吴歌的穴道,穴道乃经络汇点,掌一身之血气,控百骸之真元,一个人在穴道受制的情况下,何以还能行动自如,功满神足,这个新的疑问无疑让扈三娘更是头大,她看着吴歌的眼神,便宛如见了鬼一般,道:“你……你不是人……”
吴歌这一次实是嬴的侥幸,若不是他机缘巧合,学得神龙心经,进化出大异于常人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二十八脉,这二十八脉虽与十二正经互通,但又自成一系,所以虽然十二正经的穴道被封,雷神之息受制,但神龙之息却不受丝毫阻碍,若非如此,只怕早已困死在这千古绝阵中,他死里逃生,反败为胜,自然心情大好,忍不住做了个鬼脸,道:“我若不是人,那你猜猜我是什么?”
扈三娘瞠目结舌。吴歌拔了青丝剑,送还上官怡人。上官怡人俏脸一扳,狠狠地瞪了吴歌一眼,接过宝剑,回入腰间软鞘,不再搭理吴歌一句。吴歌莫名其妙,不知她为何气恼,颇为尴尬,搔了搔头,正不知要说什么,忽听扈三娘道:“吴公子,你虽然武功绝世,但此岛之上卧虎藏龙,高手如云,便是寻常的贩夫走卒,也有一身好功夫。你们中土有句话: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你可以胜得我们十三人,未必便能胜得三十人,纵然胜得三十人,那三百人,三千人,乃至三万人呢?所以在下还是奉劝公子一句,休要卷入无关之争,速速离岛为上。”
吴歌本就无意留在此岛,姜氏兄弟间这种手足相残的夺嫡之争,无甚正邪可言,与他更无相关,闻言大喜,道:“我本就无意叨唠,只是此岛玄机难测,阁下若肯告知离岛之法,在下自然感激不尽,定当尽速离岛。”
扈三娘道:“离岛之法是本岛绝秘,我不过是一介食客,公子放着鸿公子不问,怎么会来问我?”
此言一出,吴歌顿时看向姜鸿。姜鸿心中大骂:姜犰当真是养的好狗,败到如此田地,还要咬老子一口。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道:“她说得不错,离岛之法的确是本岛绝秘,正因为是本岛绝秘,所以千百年来,只有历任岛王才能知道个中奥秘。吴兄弟要想离岛,助我平叛救父,才是正道。”
扈三娘冷笑道:“个中秘密当真只有岛王知道吗?若是如此,请问当年东方神龙和吴藏神是怎样离岛的?”
此言一出,吴歌微微吃了一惊,姜鸿亦是沉不住气,厉声道:“扈三娘,这两件事是本岛禁忌,岛主严令不可再提,你竟然公然犯禁?你虽然是姜犰的食客,但岛王待你们亦是不薄,与你们可说有救命之恩,你便是如此迫不及待地谋逆吗?须知岛王神功盖世,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
扈三娘语带嘲讽,道:“岛王是待我们不薄,我们十三人本来纵横南海,无拘无束,好不逍遥自在。十八年前一场风暴,把我们的座船打翻,流落到此岛之上,是岛王救了我们。可是我们也把十八年来的自由葬送在此岛之上。这十八年来,我们也为此岛掳掠了不少财富人口,纵然是救命的恩情也应该还得差不多了吧,凭什么要把我们永生永世扣在这里?凭什么要把我们变成九黎族?”
姜鸿变色道:“你们谋逆就是为了离岛?”
铁血十三卫突然异口同声道:“不错。”
姜鸿气恼之极,喝道:“你们十三人若不是疯子,便是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的小人。你们放眼看看这个天下,中土大陆君昏臣匮,贪腐横行。欧罗巴大陆黑死盛行,饿殍遍野。更有那黑非大陆,蛮荒未开,食不果腹。只有我们这宝岛之上,文明开化,衣食无忧,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世外桃源。而你们日日锦衣玉食,却还心怀不满,嘿嘿,与我说什么自由,你们以前当真便有什么自由吗?不过是凭持武力,无法无天罢了。”
那巨汉突然鼓起双目,喝道:“我呸。这鬼岛也敢称什么世外桃源,老子特意找读书人给我讲过那中土的《桃花源记》,人家那是何等的平等自在,与世无争。哪里似你们九黎一族,自视高人一等,游魂般四海飘荡,到处掳掠,抓到有本事的,看得顺眼的,便强迫入族。抓到平庸的,便贬斥为奴,似那麻林黑人,这百年来被虐死在岛上矿洞里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老子的家乡是比较穷,但那里有老子的父母妻儿,老子想见就见,不需要谁谁允可,老子信的是光明神,不是你们的蚩尤。”
这巨汉心直口快,嗓门又大,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抢白噎得姜鸿够戕,他毫不稍停,洪钟般的大嗓门对着吴歌又吼:“吴公子,我夏老三斗胆问你一句,你刚刚破阵施展的是不是传说中的神龙九变?”
吴歌点了点头,道:“不错。”
那巨汉道:“怪道如此厉害。这九变神功我们也只是听元老院那些老不死的提起过,他们也未亲见,只是百年来口口相传下来。说是百年前中土有一个复姓东方的,流落此岛,被逼入族,却因缘际会,破了‘诸神殿太一矩阵’的奥秘,学得了神龙九变的绝世神功,破岛而去,复归中土。据说当时阖岛上下,无一人是他敌手,连当时的岛王也死在神龙九变之下。吴公子既然身怀这九变神功,想必与当年那东方神龙渊源极深,那姜氏和你便是有杀祖之仇,焉能与你善罢干休。只有犰公子,英明睿智,胸怀万民,他自身便有一半异族血统,所以深受岐视之苦,与我们是同心同德。犰公子说了,今番若起事功成,有功之人但有所求,无不应允,要留的共享富贵,要走的,衣锦还乡。吴公子,你若是心念故土,不想客居人下,应该助我们一臂之力才是。”
姜鸿眼中都快冒出火来,喝道:“今遭才知道,铁血十三卫不但武功高强,还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奸舌之徒。我父王是忠厚长者,从来善待岛外之人,百年前的过往恩怨他早已释怀,若非如此,何以会有后来吴藏神的从容离岛。”
他最后一句话却是看着吴歌说的。吴歌心中一凛,忍不住追问道:“我爹爹是怎么离岛的?”
他此言一出,铁血十三卫尽皆吃了一惊:他……他竟然是吴藏神的儿子?
姜鸿冷冷地道:”要问令尊是如何离岛的,该当去问姜犰才是,只怕这个岛上知道离岛之法,除了我父王,便是他们的犰公子。”
那巨汉急得大叫:“你放屁。”
吴歌听他们互相攻击,吵来吵去,早已不耐,喝道:“住口。”
他人虽年少,但神功绝顶,挟大胜之威,这一声断喝虽然不是什么音波功,但自有威势,铁血十三卫与姜鸿一怔之下,都倏然住口。吴歌逼视着姜鸿,道:“你究竟知不知道离岛之法?”
姜鸿心中虽惊,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冷冷地道:“姜犰如何待你,不过数日前事,你难道忘得这般快?枉你一副聪明模样,居然会去信狗腿奴才的话。”
吴歌道:“我不信姜犰,却也不信你,你言语中多有不尽不实,自相矛盾之处,无法让人不疑。你说你父王是忠厚长者,对百年恩怨早已释怀,为何先前又说东方神龙与吴藏神是岛上禁忌,不能擅提?若是当真释怀,何以不能为人道?”
他此言一出,姜鸿大吃一惊,想不到吴歌心思如此缜密,不过一句之误,便能被他抓住把柄,一时无可辩驳,顿时变了脸色。
上官怡人忽然道:“要想知道鸿公子是不是知道离岛之法,倒也不是难事。”
吴歌闻言大喜,道:“上官姑娘,你有法子?”
上官怡人却不理他,只是看着姜鸿,道:“小女子不才,自幼喜欢旁门左道,学了一些‘慑魂术’的皮毛,善能惑人心神。姜公子若不肯坦言相告,说不得,小女子要斗胆用‘慑魂术’窥一窥姜公子的心思。”
姜鸿脸色微微泛白,盯着上官怡人,森然道:“你欺我穴道受制,敢对我用惑心之术?须知这等乱神之法,若是对方精神意志,内功定力远强于你,施术者便有可能反受其害。我自小修持定心大法,你敢对我用术看看。”
上官怡人微微一笑,道:“姜公子是这仙岛的少主,见多识广,博学大能,寻常的‘慑魂术’自然难入法眼,那小女子便用‘反式神经元’的法子试试看。”
“反狙神经元”五字一出,姜鸿脸上顿时全无血色,喝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连喝声都有点颤抖起来。吴歌心中大为诧异,他与姜鸿姜犰兄弟都交过手,知道他们内功精深,都在上官怡人之上,上官怡人要对姜鸿用“慑魂术”,吴歌心中本就担心,意欲阻止,却没想到姜鸿能怕成这样。那“反狙神经元”到底是什么路数,吴歌从所未闻,红叶当年评点天下武林,曾说“慑魂术”一路传自狼山魔教,一路传自古波斯,却从没提起过什么“反式神经元”。
上官怡人一双美目水汪汪地看着姜鸿,这双初见时曾让姜鸿神魂为之一倾的美目,这时却让他无比害怕,他倏地闭上双目,叫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上官怡人柔声道:“你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呢?你若要我相信你的话,应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那我便真的相信你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出奇的柔和动听,熏人欲醉,吴歌站在她身旁,一不留神也打了个恍忽,似乎数日压制的磕睡虫一下在体内破笼而出。姜鸿连身子都有点微抖起来,眼皮不住打颤,似乎极想睁开,却又极力克制。
“你当真这么讨厌我,还是你隐瞒了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如果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好不好……”上官怡人的声音越来越柔,越来越是动听,如清风拂过脸颊,又如山泉沁入肌肤,竟是让人说不出的放松舒服,只想一切都依了她,连在一旁的铁血十三卫也眼神迷离,十三双眼睛都痴痴地看了过来。
姜鸿的眼皮猛跳了几下,眼见就要睁开,忽然一个幽幽的声音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你们不要逼他。”
这个声音突然之间响在吴歌与上官怡人的身后,近在咫尺。上官怡人吓得“啊”的一声,跳了开去。吴歌也是一惊,他生怕自己一退,对方或会追击上官怡人,急忙双臂一振,在身后布下一道“雷神封印”,这才转过身来,看清身后五尺外站着的赫然竟是那个披着斗蓬,黑袍罩身的吸血妖。
这吸血妖当真是神出鬼没,那日在岛边密林中,她胸口中了姜犰一刀,虽然逃走,但如此要害部位中刀,吴歌只道她必死无疑,想不到现在竟然又悄无声息地站在这里,难道她竟是一个杀不死的怪物?想到这里,纵然艺高胆大如吴歌,也不禁汗毛直竖,连照在身上的阳光都阴冷了起来。
上官怡人的“慑魂术”虽然厉害,毕竟未全部施展,一惊之下收功,以铁血十三卫的修为立刻便清醒了过来,这十三人看见这个黑袍人,顿时脸色刹白,有几个便失声叫道:“血妖,血妖……”
姜鸿生怕是陷井,兀自不敢睁开眼睛,只是大喊道:“安琪儿,是你吗?”
那吸血妖竟然幽幽地道:“是我,大哥。”
此言一出,吴歌,上官怡人,上官连城无不惊异至极,想不到这个令人望而生怖的怪物,不但有一个奇怪而又美丽的名字,竟然还是姜鸿的同胞手足?
姜鸿这一次听得真切,猛地睁开双眼,望着眼前的黑袍人,眼角竟然潮了,喃喃道:“安琪儿,安琪儿,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那吸血妖道:“大哥……”声音也哽咽了,往前走了两步。吴歌一惊,喝道:“站住。”
姜鸿如梦初醒,叫道:“安琪儿,姜犰反啦,你快去救父王,快去。”
那吸血妖霍然抬头,斗蓬后一双蔚蓝的眼睛望着吴歌,道:“你是吴藏神的儿子?”
吴歌心中一凛,暗道:这怪物也认识我爹爹?不知道她在一旁窥伺多久了?他已露了“雷神诀”的功法,身份也早已为姜鸿所知,实已无隐瞒的必要,当下道:“不错。阁下认识家父?”
那吸血妖虽然早已明白,但听到吴歌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身子晃了一晃,道:“他……他儿子都这般大了,他……他好吗?”
吴歌大奇,听这吸血妖的口气,不但认识父亲,关系还十分熟悉,微一迟疑,道:“我爹爹他……十三年前已经过世了。”
这话说完,那吸血妖也不说话,只是那样痴痴地站着。吴歌不知有没有招惹了她,一时屏息静气,不敢说话。不一会儿,只听“哒哒”微响,吴歌低头看去,却见她脚下洇湿了一片,原来她竟是在无声的流泪。
姜鸿眼见此情此景,心中大急,道:“安琪儿,我知道你恨父王,可是……可是你想一想,你小时侯,他老人家是怎样的宠你,纵然你后来犯了大错,他老人家虽然下了‘格杀令’,可是你是怎样从‘紫极宫’里出来的,若不是父王有意,你当真能跑得掉吗?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们的父王,你救救他,救救他。”
那吸血妖忽然抬头看着吴歌,道:“你们想离岛?”
吴歌不知为何,对她好感大增,点了点头,道:“是。”
那吸血妖道:“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助你们离岛。”
吴歌道:“助你平叛,救你父王?”
那吸血妖道:“聪明的孩子,跟我走吧。”
躺在地上一直默不作声的上官连城突然叫道:“我们为什么要信她?她可是一个吸人血的妖怪。”
姜鸿怒道:“她不是妖怪。”他忽然望着吴歌,道:“全岛的人,你都可以不信,但唯独不能不信她。因为你父亲当年之所以能功成离岛,就是全赖她之助。”
此言一出,吴歌心中震憾莫名,忍不住又望向这个黑袍人,她跟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厚厚的黑袍下,究竟隐藏了一段怎样的故事?怎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