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王总管一声令下,守着孙三爷的人立刻站起了五六个,凶神恶煞般的向赵妈妈的方向走去。唤作香儿的小姑娘躺在门板上,轻轻的拉起赵妈妈的手,小声说着:“香儿不痛,您先去给他们看吧,他们好凶的!”赵妈妈和蔼的笑着:“香儿乖,嬷嬷马上就能治好你!”说着看向白安,沉声说:“快,抬到我房间去,这孩子一刻钟都耽搁不得。”
白安得令,指挥着几个小厮加快步伐,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那些急冲冲的跑过来的孙府家丁。
王总管气的青筋都起来了,立刻上前要拉住赵妈妈,却只见德福和海东同时挡住了他,王总管左晃右晃的挣脱不开,眼睁睁的看着赵妈妈进了船舱。回头见自己的人已经到了,怒道:“把这两个奴才给我扔到水里去。”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耳侧有道凌厉的风飞过,一把利刃就扎在了前方的船舱板上。王总管僵硬的回头,一脸惊怒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林皓睿。
林皓睿讽刺的一笑:“我到真是涨见识了,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如此猖狂!”
王总管指着林皓睿,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手指微微的发抖,一连声说着:“你…你…”林皓睿扫了一眼旁边已经站起来的孙家三爷,忽略王总管的话,直接对得福和海东道:“在这儿耽搁什么,还不敢快去装车潜规则教皇。”
得福和海东领命而去,林皓睿转身扶起仍瘫坐在地上的楚天佑,笑道:“你也别在这儿了,赶紧回船上吧!”楚天佑嘻嘻一笑:“你这人真没意思,我救了你的妹妹,你居然都不说声谢。”
两个人互相玩笑着,似乎都没发现,在一旁的孙三少被属下给抬了过来。孙三少阴沉沉的看着两个人,重重的咳了一声。林皓睿和楚天佑对视一眼,一个没忍住,就一同大声笑了起来。倒把那孙三少气的倒仰。
“三哥?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飞耳怎么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和孙三少涨的很像的少年,骑马而来。少年利落的跳下马,随手拿着一把宝剑,一看就是个练武出身。
王总管等人连忙给少年行礼:“四爷!”
来人正是孙三少的嫡亲弟弟,家里排行第四,大名唤孙学武,孙三少唤孙学民。这孙府在上京可是赫赫有名,孙家曾在多年前出过一位太后,也就是太上皇的母亲。现在的孙太师,是太上皇舅舅家的表哥,对当今洪贞帝来说,既是恩师又是岳父。孙府一门一代太后,一代皇后,是有名的皇亲贵戚,在上京,甚至是整个大齐都是无人可小看的。
所以,王总管这些奴才才万万没有想到林皓睿等人会对孙家的少爷不理不睬。孙学武大步的走到孙学民的面前,仔细的看着:“这是怎么了?腿伤了?”
“飞耳惊了。“孙学民说的很淡定,倒是不见了刚才惊马时的惊慌。
“惊了?”孙学武叫道:“怎么会?飞耳可是进贡的大宛良马!怎会无缘无故的惊马!”孙学民摇头,显然不想对这件事情多说。孙学武也没再问,而是怒骂着王总管:“废物的奴才,三爷受伤了,也不知道请大夫吗?”
“奴才冤枉啊!”王总管忙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委屈,让孙学武成功的把怒气转移到了林皓睿身上。这孙学武也是个性子冲动的人,一听林皓睿拒绝给自己的三哥医治,不管不顾的就拿剑冲了上来,怒吼着:“哪里来的土豹子,竟然敢在天子脚下撒野!”
林皓睿抽身后退,一脚将孙学武正待拔出的剑踹回到剑鞘里,怒道:“正是天子脚下,才不容你们如此猖狂。纵马狂奔,伤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不去安抚,反而为自己求医。我林皓睿随不是什么能人,但不给令兄医治还是能做到的。”
“你说,你叫什么?”孙学武并未反驳林皓睿的话,而是突然瞪大眼睛问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苏林皓睿!”林皓睿沉声道:“我劝孙四爷还是尽快安抚这些百姓较好,免得官府来人,伤了孙家的颜面!”
谁知那孙学武非但没有去安抚百姓,而是纠结上了林皓睿的名字,瞪大眼睛,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你叫林皓睿?”
“正是!”
“先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嗣子?朝阳伯林皓睿?”孙学武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确定着,林皓睿虽然有些奇怪自己在上京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但还是答道:“正是。”
孙学武顿时往前了一步:“听闻林兄是慧净禅师的高徒,想必功夫一定了得,不如和在下比试一番如何?”林皓睿一挑眉,对孙学武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兄台有和皓睿比试的功夫,还不如找些大夫来医治百姓。再说,皓睿有热孝在身,岂可与人随意争斗!”
孙学武却不依不饶:“哼,热孝!不过是借口。我看你是怕输罢了!”
“还请孙兄慎言!”林皓睿沉了脸,怒道。
孙学武桀骜不驯的道:“我知道那林如海是上年腊月没的,那今年正月总是出了热孝吧对面女神看过来最新章节。正月初六,我在城隍庙摆下擂台,如果林兄不到,休怪我孙学武到时候不客气。”说罢就对王管家道:“给所有受伤的人赔偿十两银子,如果初六林兄临阵脱逃,你就给我带着人挨家挨户的去收回二十两,凑不够的,就用板子代替。”
林皓睿顿时怒目而视:“孙兄可不要忘了,这是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岂容你胡来!”
“哈哈哈哈!”孙学武大笑:“林兄真是外乡来的土豹子啊。告诉你,在这里,就算你去皇帝陛下那儿去告我,也是不怕的。”眼看孙学武越说越离谱,孙学民忙喝道:“四弟,休得胡说!”孙学武瞪了林皓睿一眼,架起孙学民,离开了码头。
楚天佑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孙四少生意做得倒是精,看来你还非去不可了。”
“我还怕他不成!”林皓睿挑眉。
“你不是一向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这会子怎么又这样!”楚天佑笑着,撑着展铎的手站起来,笑骂:“这畜生还真有力气,这也就是踏在我身上了,要是几位姑娘可怎生承受的了啊!”
“你在那马边上呆了那么长时间,就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林皓睿有些不相信的问着。
“除了我们造成的伤,没有其他的伤口。看来惊马不是因为突然受伤,恐怕有什么别的原因。现在也没办法细查了,总不能把把一匹死马带回荣国府去吧,反正也这样了,咱们还是快些去往荣国府的好,我在看这码头晦气的很,实在不能多呆!”
“你还讲究起这些来,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先去看看那小女孩儿的伤势如何吧!”林皓睿叹气:“我看着,那孩子的腿恐怕是断掉了,一时半会儿恐怕移动不得!”林皓睿和楚天佑回到船舱时,大家都正都聚在赵妈妈和宋嬷嬷的房门口,关注着那让人怜惜的小女孩儿。
黛玉见楚天佑和林皓睿一起进来,忙往前迎了几步,急声问:“楚大哥可还好?”楚天佑一如既往嬉笑着摆手:“无碍无碍,林妹妹不必挂心!”这些日子相处以来,虽然楚天佑还是很注意尽量不出现在黛玉和滕曼出现的场合,但毕竟还是熟悉了,有时也会说上几句话。
“滕姑娘可还好?”林皓睿知道黛玉并未受伤,不由得担心起滕曼来,对滕曼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护着黛玉的举动十分的窝心。滕曼摇头:“没事,就是那匹马儿力气真大,把我甩出去的时候,摔得我七晕八素的。”林皓睿笑道:“是匹好马,被咱们弄死了挺可惜的。还好那孙家的两位少爷没让咱们赔偿,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上哪儿去给他们弄匹好马!”
“他们纵马行凶还要赔偿,世上哪有这样无耻之人!”黛玉愤恨的道,对刚才孙学武约战林皓睿十分不满:“哥哥对那样人的约定也大可不必在意,初六让他们去枯等好了!”
林皓睿有些惊讶,宋嬷嬷笑道:“我们在窗前都看到了,大爷和那孙家的比试还真要小心才好,依老奴看,那孙四少爷不是个善茬!”
“无事无事,别说这些糟心的事儿了,那唤作香儿的小姑娘如何?腿可有接好?”林皓睿打断宋嬷嬷的话,怕黛玉为他担心。
“腿已经接骨成功,就是这半月内最好不要移动。赵姐姐正想和大爷商量,让她和冬儿凡儿在船上多停留几日,也好照看照看那对母女!”宋嬷嬷笑着。
“嗯!”林皓睿点头:“这样很好,不过冬儿和凡儿还是小了些,恐怕有什么事情发生会忙手忙脚的,让初夏也留下吧。”说着又看向黛玉:“妹妹也收拾下,林之孝家的已经去重新收拾马车了,一会儿咱们就启程回荣国府!”
黛玉点头,离开了荣国府将近一年,不知外祖母可好?不知宝玉可好?黛玉知道自己也是十分想念这些人的,只是一想起那偌大的荣国府不由得又有些胆怯,不知道自己这次再进荣国府,等待自己的又是如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