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白见沈饶晨浓眉紧蹙,看上去无精打采的,举动也有些反常,似乎是有什么难以想明白的心事。可沈饶晨不说,她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在关上灯之后,将所有的疑惑埋进肚子里,然后乖顺的躺在沈饶晨的怀里,开始休息。
夏忆白觉得大概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的思绪有些混乱,所以才会在看到什么事情都觉得不正常。
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摆正心态,这样才能更好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夏忆白才刚刚从床上醒过来,就接到了习南打过来的电话。
拿着不停震动的手机,夏忆白侧头看了一眼已经成功被习南的电话吵醒的沈饶晨,在无奈中按下了接听键。
“喂?”
“喂,夏妹子,我拿到了时建周五六年前的银行流水。”
夏忆白一听到习南说他已经拿到了时建周的账户流水记录,立刻精神一振,快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呢?结果呢?”
正在穿衣服的沈饶晨看到夏忆白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沉默的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时建周很少会去银行存钱,所以想要查到六年前究竟是谁给他汇了五十万,不需要费多大劲就能查到。”
“那、那究竟是谁汇给他的钱?”
在听到习南的话,夏忆白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自己一直都很想问出的问题。
可她的话一出口,换来的便是手机那头的一阵沉默。
发现习南不说话了,夏忆白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原本激动欣喜的心情被习南突如其来的沉默给扰的去了一半,夏忆白紧张的握着电话,忐忑不安的问:“怎、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手机另一头的习南在沉默了小半分钟之后,才郑重的对夏忆白说:“忆白,汇给时建周五十万的账户是已经查到了没有错,可我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在听到是谁汇给时建周五十万之后,一定要保持理性,因为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夏忆白听习南这么郑重其事的一说,顿时双眉紧拧,整个人变得更加不安了。
“那汇给时建周五十万的人是……”
“孙曼文。”
夏忆白在听到习南说出的人名,立刻僵直了脊背坐在床上。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习南会说这件事情很奇怪了。
吃力的咽了咽突然就变得干涸的喉咙,夏忆白六神无主的放下电话,思绪变得一团糟。
习南调查的结果是孙曼文汇给了时建周五十万。
这个结果,真的有些不大对劲。
难道时丽真的是孙曼文杀的?
还是、还是,沈凌菲也是她杀的?
不对!汇给时建周五十万的人是孙曼文?
这并不是孙曼文做事的风格,她也不会蠢到这个份上!
夏忆白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已经偏离了她预计的轨道。有些事情,越是明显,就越是显而易见的不正常。
原本清晰的思路因为交织着仇恨和疑惑而变得乱七八糟毫无头绪,夏忆白呆坐在床上,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才好。
沈饶晨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神情慌乱的夏忆白,轻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忆白心神不宁的抬起头看着沈饶晨,在看到他眼中担忧的表情时,烦躁的滑动了几下喉咙。
深吸了口气,她强作镇定的摇摇头,说:“没事。”
愁眉紧锁的望着正一脸烦躁的夏忆白,沈饶晨现在是越来越拿夏忆白没有办法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和夏忆白正在越走越远,尤其是这几天,在看到夏忆白有什么事都压在心里自己扛着的时候,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在他心里就愈发的强烈。
他感觉……好像他就快要失去夏忆白了!
他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粗暴的对待眼前这个做事总是一板一眼的女人,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对待她。
仅仅是一个月前,他因为终阳浩而扇了夏忆白的那一耳光,已经足够他内疚到今天了。
欲言又止的看着夏忆白,他打心里担心着她,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这种情感。
多看了夏忆白两眼,沈饶晨从床上站起来,背对着她穿好西装外套,同时说:“我看你脸色并不是很好,那你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不用去上班了。”
夏忆白听沈饶晨的意思是要给自己放假,当即一愣,尴尬的望着沈饶晨的后背,说:“我、我没事。”
“不用了。”
迅速系好西装的扣子,他说:“我今晚想吃家常菜,八点之前会赶回来。”
“可、可今天,今天晚上,您有一场聚餐……”
不等夏忆白迟疑的将话说完,沈饶晨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我会让刘顾言帮我推了。”
他转过身看着还坐在床上稍显不安的望着自己的夏忆白,故作淡漠的抿了抿唇,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将夏忆白抱在怀中,他说:“行了,听我的,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说罢,他拍了拍夏忆白的后背,转身离开了房间。
夏忆白望着被沈饶晨关上的房间门,紧蹙着双眉低下头,自言自语了一句:“沈饶晨,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忆白最近总是觉得沈饶晨很奇怪,奇怪的让她觉得很不安。
望着紧拉上的窗帘,夏忆白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她感觉,她好像在不久之后就会失去沈饶晨似的。
她感觉她现在离沈饶晨很近,似乎又很远。心里有一种声音一直在告诉她,如果她再不加快速度跟紧沈饶晨,那么她就会在下一个转角处被沈饶晨抛下。
这种焦躁、不安,总是让她心绪不宁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在搔弄着她的心,让她时时刻刻心神不安,如坐针毡。
不过,说起来,夏忆白发现一向喜欢在一大早醒过来就将所有的窗帘全部拉开的沈饶晨,最近都没有再拉开过窗帘。
心烦意乱的望着遮掩着窗户的窗帘,她喃喃低语了一句:“是因为最近太忙了,所以才会忘记这件事吗?”
垂下眼眸,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冷“呵~”了一笑,摇摇头,下了床,在自言自语中丢下一句“我还真是多事。”之后,迅速的消失在了沈饶晨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