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三十里外看到了的浓雾此处却没有,正是日暮西下,站在广场上,四处的景色一览无遗。
原信站在广场的中央,回头见墨紫一群人已经走了过来,淡淡的说道:“这个广场是按照很古老的一种风水形状建起来的。”
“什么样的风水?”千弥作为西方死神,对于东方玄术这些奇妙的东西,很是疑惑。
“祭神!”原信开口,语气沉沉。
墨紫言道:“原少爷说得对,这里并没有任何阵法,也没有任何鬼魅之气,可是却有一种阴森的感觉。这个广场的设定正是祭神的风水,属于很正常的风水广场。刚刚那个庙里的雕像是海神!”
“海神?”涂山离一声哧笑,“海神长那样?”
海神他曾经在妖界的山海图上见过,分明就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半人半妖的男人,长相高大粗犷。
“你见过海神?”原信望向涂山离。
涂山离冷哼,别过脸,“在壁画上见过。”
“那你说海神长什么样子?”千弥望向那庙里,缓缓而道:“比那庙里的女人还要漂亮吗?”
“我不告诉你!”涂山离在广场的台阶上一坐,抖了抖两只尖尖的萌耳,突然脸色一凝固,“有人过来了。”
墨紫与连禹互视了一眼,很默契的走到一旁的视线死角,原信滑着轮椅过去。
千弥和涂山离选择直接隐身。
一个女子提着蓝子悄悄的从村子里出来,走到海神庙的时候,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进去。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男子跑了过来,也随尾着进了海神庙。很快庙里传来了男女说话的声音。
墨紫和连禹从暗角处走了出来,原信坐在那里,目光阴沉的看着海神庙那一对男女拥抱的身影,说道:“是活人。”
千弥和涂山离的身影刚刚呈现,便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抹血迹。
“怎么回事?”连禹淡漠的瞟了他们俩一眼。
涂山离委屈的撇嘴,“紫紫,这里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影响我身体里的力量。”他刚刚也就稍稍用了一个隐身术,结果就被反蚀了。
千弥那张邪魅的脸,此时一脸的冷意,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说道:“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古怪了。”
原信垂眸,指尖划弄着星象盘,言道:“那就不要动用异术。”
涂山离哼道:“这个地方这么奇怪,我们还是赶紧走了吧。紫紫,你看人家都吐血了。”
墨紫将一颗补血药扔给涂山离,“把吐出来的咽回去就好了。”
这个地方的能量对墨紫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她只是觉得很奇怪,既然有能量影响,肯定有能量源。
千弥走过来,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原信冷道:“一对狗男女,有什么好看的?”
“嗯?”墨紫疑惑不解。
连禹指了指海神庙里的男女,刚刚男子过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只掉光了毛的黄狗,一一的指给墨紫,解释道:“狗、男、女。”
原信嘴角抽了抽,阴鸷的眸子扫了一眼连禹,还真被他给解释清楚了,而且完全没有的反驳的力量。
海神庙内,男女紧握着双手,目光相视,夹杂复杂的情意。
“这两人看起来是有故事的人。”千弥开口道。
。女子目光潋滟,婉若清莺的声音响起:“芋白,我们离开这里吧,从海上走,海神庙下有一艘船,今晚就走,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安抚道:“阿香,我们如果逃跑,村长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整个桥头村所有的村民都不会放过我们,再说。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要是被抓了回来,会被沉海的。”
阿香甩开芋白的手,后退一步,哀道:“为什么不能逃。村子里的人都是疯子,相信什么海神,若真的有海神,村子里的人也不会变成这样,一个个的太恐怖了。”
芋白言道:“阿香,你别这样,我们再等等,等有了新任的圣女,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阿香脸色不悦,愤愤的说道:“村子里的年青人活不过三十岁就死了,新生的健康正常的越来越少,你看最近这几年生出来的那些孩子,有几个是好的。”
“那也是外面的人不进来了,前些年不是进来几个女人吗?那几个女人能生,你再等等,说不定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了。”男人劝道。
阿香呵呵的冷笑:“芋白,你别太天真了,被选为圣女的都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那是献给海神娘娘的贡奉,终身不得嫁人,保持清白之身,一旦违背就是死路一条。”
芋白过来搂住女人,“阿香,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现在真不是离开的时候。”
阿香愤愤的推着他,恼道:“芋白,我今天必须要离开这里,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要离开这里,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一个怪物。”
芋白紧紧的抓住女人的双臂,声音颤抖,一有伯不可置信:“什么孩子,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女人点头。
男人眸色一凝,摇头,“不行,这个孩子不能生。”
阿香哀道:“为何不能生?当初海秀姑姑……”
“闭嘴!”芋白的眼底闪过一道厉色,冷冷而道:“海秀姑姑的代价,你是知道的,我们绝对的不能走海秀姑姑的老路,阿香你懂吗?我们是逃不出去的,就算出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进村子援助的人下场是什么样子吗?他们逃离之后全部都死了。我们离开村子就是死路一条。”
阿香摇头,“我讨厌这里,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再呆在这么一个可怕的地方,我今天一定要走。”
“绝对不行。”芋白冷冷的说道。
阿香推开芋白走过去拿放在蓝子里的包袱,说道:“你不走可以,但是我今天一定要走,若是我离开这里注定会死,那我也不要死在这些肮脏的人手里。”
芋白看着阿香拿包袱的背景,眼底闪过一道阴色,走过去一拳打在阿香的后颈。
阿香没想到芋白会这么做,眼底闪过一道不甘,晕了过去。
涂山离打算过去阻止,被连禹拦住。
连禹摇了摇头,目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灯光。
一群人打着手电筒浩浩荡荡的朝海神庙走来,等到那些人走近的时候,涂山离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后面那群长相奇怪的人类,瞪目结舌。
那群人一部分是正常的,还有一部分是畸形。
领头的那一个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一脸黑青之色,目光阴鸷,盯着扶着阿香的芋白。
阿香的包袱落在地上,一个长得三条脚的侏儒男人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包袱递给老头,尖细猥琐的声音响起:“嘿嘿,村长,你看。”
包袱里全部都是阿香的东西,村民们一看,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驼背的男人走过来,将一脸茫然的芋白给拉了过来,“芋白,这是怎么回事?阿香要出逃吗?”
芋白呆呆的点头,想要故做镇定,可是心底却是一片慌乱。
驼背男人将芋白拉过来,“村长,芋白发现阿香有问题,就偷偷跟上来,发现她要出逃,及时把她给拦了下来。”
村长点头,一张僵硬的脸如纸人一般,嘴唇僵硬的蠕动,“幸好芋白机灵,否则阿香一旦逃走,海神娘娘一旦怪罪下来,会淹了整个村子的。”
驼背男人点头,说道:“村长,你看这阿香怎么处理?”
村长说道:“既然得罪了海神娘娘,为了不连累整个村子,那肯定得请海神娘娘亲自来处罚。把她绑在海神庙的祭台上,让海神娘娘来决断。”
海神庙的祭台位于庙后的一个地势低的小平台,村民们将晕迷的阿香绑在祭台的柱子上。
夜里海风呼啸,潮水慢慢的涨了起来,已经淹上了小平台。
阿香迷迷糊糊清醒,看到眼前的处境,微微一愣,再看到站在人群中一脸漠然的芋白,原本惊愕的眼底,光芒瞬间即逝,一片荒芜。她呵呵的笑起来,笑声十分的讽刺。
芋白站在人群中,紧握着拳头,嘴角被咬出血,一旁的驼背男人握住了他的手,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芋白别过脸,不忍再看。
村长阴沉的声音夹杂着海浪拍岸的声音,让人觉得异常的诡异,说道:“阿香,你要出逃。”
阿香摇头。
那侏儒一双尖细的眸子露出猥的的光,“你胡说,如果不是想逃,又怎么会大半夜的跑到海神庙里来,我们还有庙下的海草丛里发现了一艘船!”
阿香那双荒芜的眸子望向芋白,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变得淡漠,摇头说道:“现在不想逃了。”
“废话!被发现了,你还怎么想逃?你根本逃不了。”村长冷道。
阿香叹了一口气,面无死灭,“既然逃不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侏儒靠近阿香,“你是海神娘娘选中的伺奉圣女,保护村子的安宁,你这么一走,没人伺奉海神娘娘,海神娘娘一定会发怒的,海神娘娘一发怒,会把整个村子的人全部都吞噬,阿香啊,你这是置整个村子的人于不顾啊,你也是这个村子里长大的,喝着的村子里的水,吃的是村子里的饭,闻的是村子里的空气,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最近这几十年,村子的女人们生出来的孩子大多都是畸形,那些畸形的孩子都不长命,有些几岁便夭了,就算没有夭折的,也活不过三十岁,村中选出不是畸形的女孩成为圣女,就是为了伺奉海神。
阿香一出生便被抱走,由村里的老妇人抚养,阿香的父母对阿香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反而觉得阿香如今出逃,给他们丢了脸,对阿香的态度此时比那些村民们更加的冷漠。
阿香冷笑,嘴角有嘲弄之意,说道:“村长,我愿意接受惩罚,任由你们处置。”
侏儒皱眉,眼底一片阴色,对村长说道:“村长既然她知错了,海神娘娘看到她态度好的份上,应该不会将灾难怪罪在村子人的身上吧?”
村长突然转了个身,朝海的方向跪了下去,一脸的痛心疾首:“海神娘娘啊,请宽恕你无知的孩子们吧,阿香怪犯了错误,我们交给您来处理,可千万不要将罪责怪罪到我们的身上啊。”
一旁的村民们见此,也跟着跪下磕头,“求海神饶恕我们的无知,求海神饶恕我们的无知……”
阿香一声冷笑,朝大海的方向吼道:“是啊,求海神饶怒这帮无知的村民吧。”
村长一听,有色骤然一变。
那个猥琐的侏儒男一脸凶猛的朝阿香一拳头打过去,由于个子不高,那拳头正好打在阿香的小腹上,阿香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痛苦的面容扭曲着。
侏儒冷哼,一拳头一拳头的打上去:“这个丧门星,得罪了海神娘娘还这么嚣张。”
阿香痛苦的申吟着,那侏儒不解气,又朝阿香踢了几脚,其他人人虽然没上前去动手,却不屑的朝阿香吐着口水。
连阿香的父母都一脸的嫌恶的看着她,她痛苦的抬头,看到站在人群里冷漠而无情的芋白,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她流血了。”一对连体的少年说道。那对连体的少年两个头,共用一个身体,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个脑袋。
众人们一愣,人群中一个身体僵硬,目光涣散的男人被推了出来,村长说道:“帮她看看。”
那男人移动着僵硬的身体走到阿香的面前,抓住了阿香的手腕把脉,半晌,嘴里发出机械般僵硬的几个字,“妊娠期两月。”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村长的那张脸瞬间在颤抖,目光阴沉的望向阿香,“孩子是谁的?”
作为圣女居然与人通奸,还怀了野种,村民们像受惊的鸟儿一般,全身颤抖,还有一些抱头大哭起来。
那个给阿香把脉的男人僵硬的转过身子,机械化的声音说道:“小产。”
“嗯?”连禹突然一愣,盯着那个男人的脸,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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