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没一会儿,只见那一块写着’死亡之海‘的石碑,仍旧稳稳的屹立在这无边的黄沙中。风寒看着石碑,往日的事又重新回忆在脑海中,仿佛白湘竹的那一抹倩影,就立于远方。风寒摇摇头,和胡烈一同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没多久,只见他们身后的黄沙中,有一处地方突然渐渐的凸起,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慢慢显现出来。那个黑衣人看着风寒他们三人走进死亡之海,不禁有些踌躇起来,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后,终于下定决心,反身朝伊犁城走去。在其背后的黑衣上,一个小小的黑色棺材,赫然入目。
风寒与胡烈二人迎着风沙,艰难的走在沙地上。胡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只剩下一团模糊不清的光芒的太阳,说道;“今天还真是不走运啊,看这样子,马上就要刮大风了。得赶紧找个地方躲一下。”
风寒四处看了一眼,除了满眼的黄沙外,那里还有别物。不禁问向胡烈道;“这里一片荒漠,哪里有能躲避的地方?”
胡烈闻言笑道;“不要被你的眼睛骗了。在沙漠中,你若是这样平平的看去,只怕你在哪里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景物。你要看这黄沙的走势,你看那处,你可看出什么不同来了吗?”
风寒顺着胡烈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黄沙除了有些高低不平外,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看了几眼后,不禁摇了摇头,说道;“没看出来。”
胡烈说道;“跟我来,带你去看看。”说完,当先朝那边走去。风寒亦牵着铃铛,紧跟在后。
走了不多时,胡烈走上一处高坡,向下一指,说道;“你看,这里可不就是避风的好去处。”
风寒走上前,往下一看,只见那高坡下面竟是一处洼地,比其他地方皆要矮出不少,倘若有大风刮来,正好堪堪躲避。风寒见此,不禁赞道;“胡兄知道的真多,若无胡兄指点,只怕我师徒就要葬身沙海了。”
胡烈听了,大笑道;“别胡兄胡兄的叫我了,倘若不嫌我托大,你便喊我一声老胡就行。这种事,你若是进沙漠进的次数多了,自然也会知道的。”
风寒笑道;“老胡我还是喊你胡大哥吧。”
胡烈不以为意的说道;“随你的便吧,你还不如你徒弟爽快呢。哈哈”说完,自己先下到那洼地里去了。
风寒苦笑一声,也拉着铃铛走进那处洼地里去了。柳不住醉酒仍未苏醒,依旧趴在铃铛的背上,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
风寒和胡烈皆盘腿而坐,也不再言语,各自默默调息。不一时,只听洼地外,风声越来越响,渐渐的风声里似乎还夹杂着不明野兽的哀嚎,以至于四面八方全是哀嚎之音。风寒睁开眼朝外面看去,只见满眼皆是雾蒙蒙的黄色,竟不辨那是天那是地。
那风足足刮了将近两个时辰,一直刮到日落西山,方才渐渐歇了。而柳不住早在一个时辰前便清醒了,清醒后大发脾气,说是再也不理风寒和胡烈二人了。风寒与胡烈只当她是小孩脾气,也都未作理会。等风彻底歇了,那洼地里也灌进了将近半尺的沙子,风寒三人皆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牵出坐骑继续朝前走去。
这时,已是月上西天,一轮明晃晃的的圆月,将整个沙漠照的一片皆白,再也不见那无边的黄色,反而换成了无边的乳白色。四周万籁俱寂,只是偶尔闻见一声虫鸣,反倒衬托的更加安静。风寒三人皆是沉默的缓缓而行。
待走至月上中天的时候,胡烈凝重的说道;“大家小心了,如今已经走入了死亡之海的最深处,很可能就要遇见死亡之海最有名的‘三灾’了。”
死亡之海的三灾,风寒也曾耳闻过,只是知道的并不详细,只知道那三样东西只出现在死亡之海的最深处。而柳不住则开口问道;“什么是‘三灾’?”
只听胡烈缓缓说道;“所谓‘三灾’乃是三样死亡之海最可怕的事物。第一灾叫做‘隐沙蝎’,乃是一种巴掌大小的蝎子,白天通体黄色,晚上则变为白色,平常就暗藏在沙子中,一旦受到惊动,立马出击。性嗜血,喜群居。若不知脾性,贸然出手,必死无葬身之地。第二灾乃是黄沙马匪,这群马匪不知从何处而来,亦不知何时出现在死亡之海中,只是自他们出现后,遇见的人十死一生。第三灾,也是最可怕的一灾——流沙。倘若遇见了,就自求多福吧。”
柳不住一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忙对风寒说道;“师傅,咱们别去什么昆仑了,这么危险,小心小命不保。”
风寒听了,笑道;“你怕了,放心吧,有我在呢。纵然我死了,也会保护你安然无恙的。”
胡烈也在一旁说道;“这‘三灾’虽然厉害,但是要全碰上,那也是几率很小的。”
柳不住听他们如此说,也就安下心来。随即一想,自己一无所有,死了便死了。游戏嘛,那能一直稳保不死的?想罢,也就不在介怀了。
就这样三人说说笑笑的继续往前走去,走了没多久。风寒正和柳不住说着话,突然看见柳不住的旁边黄沙里,一道白影突然一跃而出,风寒不及多想,长剑瞬间出鞘,正要刺向那道白影,只听胡烈道;“不要伤它。”
风寒听胡烈如此说,长剑一转,以剑身一格,将那道白影挡在了空中。胡烈扯出一方皮毡,将那白影整个包裹起来。完事后,连说好险,好险。
风寒和柳不住不禁一同问道;“这是何物,为什么不能伤它?”
胡烈答道;“这便是‘隐沙蝎’了。”说完,打开皮毡的一角,让风寒和柳不住看了一眼。只见不过是一只白色的巴掌大的蝎子而已,并未看出什么特别的。胡烈道;“你们想看看这蝎子的厉害?好,便让你们开开眼。”
胡烈将那毛毡重新叠好,远远的抛到了半空中。运劲于掌,一掌拍出,那毛毡一下子被内劲震的粉碎,毛毡里的蝎子也被震的粉碎,血肉洒了一地。正当风寒和柳不住不知何意的时候,只见那黄沙底下,竟钻出一只又一只的蝎子来,不一会儿满地皆是蝎子。那些蝎子发疯似得涌到那滩血肉之前,拼命的啃食那只死去的蝎子。其中有的蝎子身上沾染了鲜血,别的蝎子又疯狂的攻击那一只蝎子,慢慢的竟演变成一场蝎子间的厮杀。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那蝎子的尸体便堆成了一座小山,此时食物已足,剩下的蝎子不再争斗,开始缓缓的进食了。
风寒和柳不住早已看的脸色发白,倘若刚才自己一剑刺死那只蝎子,身上必定沾染那蝎子的血,到时只怕这无数的蝎子便会疯狂的攻击自己吧。面对这无尽的蝎子,风寒光是想想便觉头皮发麻。而柳不住毕竟是一个女孩,看见这一幕,早已恶心的要吐,竟一个人急急地朝前走去了。胡烈和风寒赶紧跟了上去。
一行再也无话,又走了一段路,风寒抬头一看,只见前方竟隐隐可以看见一座若隐若现的山,不禁大喜道;“我们快出死亡之海了。”
胡烈和柳不住一看,也是一喜。正在这时,只听左边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马嘶。胡烈脸色一变,说道;“糟糕,是黄沙马匪的探子,快跑。”说完,催动胯下骆驼,疾奔起来。而风寒和柳不住也同样一催胯下坐骑,同样疾驰起来。
就在三人刚跑出没多久,便听见后面传来群马奔腾的声音。风寒回头一看,月光下,密密麻麻的竟不知有多少黑影正紧追不舍。跑了一会儿,那群黑影竟越追越近,原来胡烈和柳不住的骆驼虽然擅长远行,但却不善于疾奔,是以竟被身后那群黑影渐渐把距离拉近。风寒眼见如此下去,定会被黑影追上,便开口说道;“你们二人先走,我去挡他们片刻。胡大哥,柳不住就交给你照顾了。”
胡烈还未说话,风寒便拨转马头,径直朝那群黑影奔去。胡烈一把扯过柳不住的缰绳,将两头骆驼并在一起,继续朝前跑去。
那群黑影见风寒只身回来,竟分成两拨,一拨围上风寒,另一拨继续去追胡烈。风寒抽出长剑,在马背上施展出流星剑法,与那群黑衣马匪战在一处,一交手,心中略安,这群马匪武功并不见多么高明。只是数量偏多,自己若要除尽这些马匪只是时间问题,心里不禁又担心起胡烈和柳不住二人。
胡烈和柳不住往前跑出没多远,身后那群马匪便已追到。胡烈大笑一声,怒喝道;“来吧,让老子看看你们有多厉害。”说完,抽出弯刀,闪电一刀将靠近自己的一个马匪劈成俩半。随后一跃而起,站在骆驼背上,身子旋舞起来,那弯刀亦随身子,舞做一团银光。将柳不住和自己牢牢护在中心。那群马匪皆手持斩马刀,纷纷悍不畏死的跃上前来,劈砍胡烈,但一触到那团银光,便立马被那团银光搅成碎肉。
柳不住身处刀光中心,自然看得清楚,只见胡烈身子如跳舞般旋转个不停,而且越转越快,那柄弯刀,仿佛已成了手臂的延伸,随着身子的旋转,将四周三百六十度全部封死,竟如一个大圆球一般。这只是柳不住看到的内部情况,倘若她看到外部情况,只怕还要更吃惊。只见随着胡烈越转越快,竟形成了一股吸力,将四周的马匪全部吸纳到了光团上,皆被一一绞杀。
风寒拼尽全身内力,终于将那群马匪杀戮殆尽,立马一提缰绳,朝胡烈处疾驰而去。不一会儿,只见胡烈和柳不住的骆驼上,一团银光灿烂,附近的马匪如飞蛾投火般,被那银光残杀殆尽。风寒见胡烈与柳不住无甚大碍,便放下心来,立即催马上前,将那剩下的马匪一并杀死。
待四周再无一个活着的马匪,胡烈停下刀舞,仰天大笑道;“痛快,好久没这么爽快的厮杀过了。”
风寒也笑道;“胡大哥,刚才你那是什么招式,当真是挡者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