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好痛~~快松开!”云舒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众人哗啦哗啦全围上来,九娘伸手就去掰小男孩的嘴,可这小子此时倒是灵巧了,脑袋一偏,咬着云舒的手指东摇西晃,玩得不亦乐和。
“哎呀,小姐,你的手流血了!九娘,快!”二人一着急,冲上去一个捏着小男孩的脸蛋拉扯,一个用力去掰他的嘴。
只听啪啪两声,痛极的云舒回神,见小蝶和九娘脸上一人一个巴掌印,大伯母板着脸骂道:“你们算什么东西,谁准你们动我孙子的!”
然后她回身『揉』着小男孩脸蛋柔声安慰道:“哎呦,乖孙啊,不痛不痛了!云舒,你再忍忍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乖孙啊,这不是糖棍儿,不好吃,快松开,松开啊!”
突然咔嚓一声,云舒手上痛极,似乎骨头断了?而大伯母还在说忍忍、没事儿!她心中怒极,左手对着小男孩的脸甩手就是两巴掌。小男孩一顿,哇一声大哭起来,云舒趁势抽出手指,小蝶和九娘立刻围上来,掏出手帕裹住云舒受伤的手指。
云舒咬牙忍着疼痛道:“九娘,去打些清水来;小蝶,去下面竹林我包袱里找伤『药』来!”
二人匆匆跑开,而反应过来的大伯母突然大声哭道:“哎呦,我的乖孙哦,我的心肝宝贝哦!你长这么大,『奶』『奶』从不舍得碰你一根手指头,居然被个…被个……打成这样!我…我……”
云舒捏着鲜血淋淋的手指深吸两口气回头,瞪着大伯母道:“大伯母。是不是我的手指不值钱,活该被你孙子咬?残了废了都得忍着?我那两个丫鬟跟我这么多年,我连重话都没舍得说两句,你上来就给他们两巴掌。你还想怎样?”
“我…我……哎呦。我的乖孙哦!你被人打了,『奶』『奶』不能给你讨公道,还要被人欺负哦!”大伯母抱着小男孩继续哀嚎。
“行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给我回屋去!”大伯拿着一瓶『药』酒出来厉声呵斥道。
“老头子,你看咱们孙子脸肿成这样,我……”
“活该,平时叫你好好教、好好教,你不听!他是人不是狗。见着东西就往嘴里塞,见着活物就追着打,像什么话?给我回屋去。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大伯母张张嘴,被大伯一瞪,只得低头哦哦的哄着小男孩嘀嘀咕咕的回屋去。然后大伯道:“云舒,过来,大伯给你洗洗伤口!”
云舒算是怕了这一家子了,捏着手指不动,想等小蝶和九娘回来,用自己的『药』才安心。老爹接了『药』酒过来,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揭开已经被血浸透的手绢。缓缓的将『药』酒倒在伤口上清洗。
“啊!好痛!”云舒本能的往后缩,老爹拉住不放,心痛道:“稍微忍忍啊,女儿,被牙咬过的伤口必须用『药』酒消毒了才能上『药』。否则以后会留伤疤的!”
在一阵慌『乱』与痛呼中。云舒的手总算包扎好了。方才用『药』酒冲洗时她看得清楚,自己手指皮肉外翻。里面的骨头都『露』出来了!折腾得精疲力竭的她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坐在大木椅上呼哧呼哧喘气儿休息,春秀坐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她。
老爹看云舒脸『色』苍白,想了想道:“云舒啊,你先休息会儿,等好些了咱们就回去看大夫,啊!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大伯收了『药』酒,脸『色』难看,他歉疚道:“二弟,这个…是我没把儿子孙子教好,这样,我去对面院子把刘大夫找来,『药』费看诊费我出!”
大伯说着就要往外走,老爹赶紧叫住他:“大哥,不用了,我们就是路过来看看您而已,马上就要回去了。正好待会儿要路过杜大夫家,他医术不错,我们家和附近村的人有个小病小痛都在他那儿看,应该没事!”
大伯稍稍犹豫,从怀里掏出钱袋塞给老爹道:“那…二弟,这个权当看诊费吧!”
老爹自然不会手,二人推来推去,一不小心把钱袋推到了地方。
“哎呀,钱!”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女子,她咯咯笑着冲上来就去抓地上的钱,口里念念有词的数道:“一、二、三、八、五、十……”
大家怔愣片刻,看着地上那女子把铜钱一个一个捡起来,其中还有几个沾了鸡粪的,她却丝毫不觉,混着鸡粪一起抓起来,喜滋滋的扔进裙兜里,然后送到大伯面前:“爹,你看,好多钱!一共有…有三十文了!我拿去给娘看!”
她咯咯咯笑着兜着一裙兜铜钱就往伯母屋里冲,嘴里还高兴的喊着:“娘,钱!我捡到好多钱,可以买好多糖了,我要吃糖!”
云舒一行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望着那个蓬头垢面『妇』人打扮却蹦蹦跳跳行为如五岁小丫头的女子背影,大伯一声长叹,坐回椅子。
老爹皱眉想了想道:“大哥,你媳『妇』这是…发病了?”
大伯叹息一声:“唉!谁知道了,时好时坏的!当初大家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可你大嫂……唉!”
“哇~~~娘,别打,好痛,好痛!”伯母房间突然传出方才『妇』人的大哭声,还夹杂着大伯母的怒骂声:“你个死贱人,又上哪儿偷人了?老娘让你看着荣哥儿、看着荣哥儿,你给我看哪儿去了,死贱人,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听得云舒身子不自觉的跟着瑟缩几下,连手指上的痛都没多少感觉了!大家面面相觑半晌,听里面依然打得热闹,完全没有停歇之意,听大伯母的骂词,似乎还连带着要向自己示威似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好心来送礼看大伯,结果自己受伤还不得好!她心中气恼,抚着椅背缓缓站起来,小蝶和九娘赶紧上前扶住。大伯和老爹见之也都站了起来,大伯道:“云舒,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不了,大伯,云舒出门几个月,还没回家了!以后有空定来探望大伯!”云舒行一礼后,在小蝶和九娘的搀扶下慢慢走向院门口。老爹见之也对大伯拱手告辞,大伯站起来送他,到门口后两人却一直站着说话。
云舒到了下方竹林,见那里还有一大堆东西,那本是给作坊院子几位叔伯婶娘准备的,现在看来今天是去不了了。于是她让小蝶把三叔家的礼物先送去,其他的请伙计们暂时拎回马车,下次有空了再去作坊院子。
然后几人一起顺着原路缓缓回到大道上去坐马车,去送礼的小蝶很快就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三叔的大女儿云霞。她凑过来看看云舒的手,想了想道:“云舒姐,你的手是被大伯家那龟孙子咬的吧?那龟孙子忒讨厌,我也被他咬过几次,你看,这里、这里!”
小丫头挽起袖子『露』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上面果然有五六个伤疤!特别是右手小指上,那凹凸不平的指节相当吓人,看样子当初多半是被咬断过的!
云舒非常惊讶,那小男孩看似不过两岁,怎么这么爱咬人?大伯、大伯母没给他吃饱吗?还是没教好?或者根本就是纵容?原本以为两岁的孩子都是可爱的、讨喜的,云舒是第一次对个小孩儿如此厌恶,这样下去,真不知那小孩长大了会是什么样?
“云舒姐姐,给你!”小云霞将一个包裹举到云舒面前。
“这是什么?”
“我娘说这是给姐姐的谢礼!方才这位大姐姐来的时候,我娘正烙饼了,让我送几个下来给你尝尝,刚刚出锅的,热乎着了!姐姐你快吃,很香的,可好吃了,我最喜欢吃我娘烙的饼了!”小丫头说话时还不忘咬着手指眼馋的望着那个包裹。
云舒让小蝶接了,打开,里面果然是用小蒸笼装着的几个烙饼,金黄金黄的,闻着也香,一共四个,云舒算算人数,让小蝶把烙饼分了,每人半个,当然也有云霞的份儿。小丫头起初还会红着脸流着口水客气一番,可一接了饼子就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口咬起来。
云舒看这小丫头脸蛋儿圆圆、红扑扑的,跟她娘有六分相似,不过『性』格似乎还不错,便问了些小问题。小丫头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她娘喜欢弟弟不喜欢她,弟弟一哭她就要挨骂甚至挨打,每每这时,她就会跑她舅舅或姨姨家去躲着。
这些都是童言童语,云舒一笑置之。自从刘氏生了孩子后,自家搬离了这个小山窝,几家关系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虽算不上亲近,至少比以前客套,平时也多有来往。比如说这个小堂妹,她虽是刘氏的女儿,云舒还是蛮喜欢她的。
云舒想了想,让小蝶找了对银镯子给小云霞戴上,小云霞笑嘻嘻的晃动胳膊,银镯子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云舒笑道:“云霞,这镯子是银的,你要好生收着,别弄丢了哦!等以后你长大了,出嫁的时候姐姐再送你金的好不好?”
“好!谢谢云舒姐姐!我知道,金的比银的值钱,银的比铜的值钱!我黄外婆也有两对这种银镯子了,不过我娘不喜欢,说是野男人送的,要我黄外婆还回去了!”(未完待续)
(家长里短种田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