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慕容九等人的离开,施心语的尴尬自有身为掌柜的张清鑫去解决,至于苏欢欢,有慕容九那‘不经意’的话还有最后的那一眼,凝着眸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但却没有在客栈停留的,随着慕容九等人的离开而离开了客栈。
阳光普照的白天,晚上却是阴沉的没有一丝星光。
睡不着的慕容九,提着一壶酒坐在七星客栈的房顶上,仰望着黑寂的天幕。腹诽着老天一点面子都不给的,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害她想要学着李白对着星星月亮独酌,发发骚客的独白都不行。
往口中灌了一口酒,想着午时发生的事,还有苏欢欢率性的勇气,想着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有着那样的冲动与义无反顾。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岁月禁不起太长的等待,春花最爱向风中摇摆,黄沙偏要将痴和怨掩埋,一世的聪明情愿糊涂,一身的遭遇向谁诉,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繁华过后成一梦啊,海水永不干天也望不穿,红尘一笑和你共徘徊……”……
不知是感慨还是想着自己对感情的那份懦弱,慕容九轻轻的喃唱着‘问情’,一遍一遍,没有任何技巧,只是淡淡的唱着,时不时的还会停下来灌一口酒,然而再接着轻轻的唱着,而越是重复的唱着,越是深省着歌词里的深意。
岁月禁不起太长的等待吗?那…有天是不是东方逸会失去了耐心,转身而去呢?
“东方逸…”慕容九不自禁的一声轻唤,灌了一口酒后,呢喃道:“……你会不会对我失去耐心呢?”
明知道自己的自私,却没有勇气做出决定,慕容九,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问看看呢?”低沉的声音响起,淡淡的语气中微不可闻的带着一丝悲恸。
慕容九闻声猛然向声源望去,见程子夜不知道何时立于她几步外,暗诧自己思绪竟飘得如此远,连有人近身竟是一丝不察。
“是我隐匿的功夫进步了,还是你的对环境的感应能力下降了呢?”程子夜勾着的抹戏谑的笑意,缓缓的在慕容九身旁坐下,一把将慕容九手中的酒壶抢过,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后,才侧过脸凝向慕容九,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只是隐在那笑脸下的心,却淌过酸涩。
“自是程大哥的功力进步了。”慕容九微笑道,听着真诚的话里却令程子夜听出的敷衍,然而,他并不介意。将酒壶递给慕容九,见她往口中灌了一口,程子夜张了张嘴,思忖了下还是开口道:“未知的事谁也不能预料,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有些事越是逃避,到最后越是难以解决,就如同当然的玲珑。”
见慕容九眸光在听完他的话时暗了下来,程子夜咬了咬牙继而道:“不可否认的,东方逸那个人优异得令人嫉妒,而他那样的人想必有很多人喜欢,现在他喜欢你,更甚是找了你、等了你那么多年,可就如你歌曲里唱道的‘岁月禁不起太长的等待’,若真有天他不在等了,你不怕后悔吗?而那时候,你还能寻回他的心吗?”
程子夜说出每一个字,仿佛都会有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割上一刀一样,很痛,可是,他还是忍着把话说完。当话落的同时,涩痛的心却又似有着一丝宽慰。如果只有与那人在一起,她的人生才能拥有完感的幸福,那么,能看到她的幸福,他也是幸福的吧?
程子夜的一字一句的打在慕容九的心上,沉重得她有着一丝叛逆的不想去回应。
“那你呢?明知道我心里有个东方逸,为什么还要默默的等我?”不知道是由于酒意,还是因为迟来的叛逆,又或许……总之,不明所以的怒意,令慕容九本来深藏在心里不愿去揭穿一层窗户纸,在这一刻却是透着几分任性的揭了出来,然而,却又在话出口了的同时,后悔了……
所谓的‘等我’慕容九没有明说,但,程子夜却是清楚的明白指的是什么。
原来,他的心思,一直以来她都是知道的!
“程大哥,对不起!我……”慕容九后悔的不得了,可出口的话如覆水难以收回。
“九儿,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意,那……我可否问你,会不会有一天,你有回头发现我的好,进而与我在一起呢?”程子夜噙着小心翼翼的问道,眸光上有着无比的认真。
“程大哥,我……”慕容九如今的心情已经不是能用后悔来形容了,一直以来她都把程子夜当成哥哥!是,她是在一次无意中知道了他对她的心思,可是,程子夜不说,她便装作不知道,而今天……她是脑抽了吧!
“呵呵,九儿!你记得嘛,曾经你说过,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也不一定是拥有,你还说过,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我敢说我对你的喜欢不比东方逸少,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即便这份幸福不能由我提供给你。只要你幸福了就是我的幸福,那么,我愿意一辈子当你的‘程大哥’。”程子夜扬着苦涩却坚定的笑,抚了抚慕容九的头,一口气的将话说完,似带着一丝迫切,然而只有他知道,他是怕自己稍有停顿,便会不如开口时的坚定了。
“程大哥……”慕容九即感动又满含着愧疚,她心里容纳感情的位置只有一个空格,而在这之前东方逸已经住进去了,她……
若是她不曾遇见过东方逸,也许,程子夜会是她最好的选择,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交汇点,太多的相同的喜好,而且,他的人生亦是她向往的人生,如果没有了与东方逸的相遇,她也是会将他放入那一道空格里的吧?可是,世间之事,向来没有如果……
“好啦!我喜欢你,在你没有幸福的嫁人之前,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然而,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可以不必理会,不予回应,更不必因为这个而烦恼。”将深埋的话说出来,吞吐了口气,程子夜竟觉有一瞬间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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