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夜绝尘反应不慢,但毕竟是失了先机,想避已是来不及,只得运足功力硬接南荣昌的这一记杀招。
后者本意就是想取夜绝尘的性命,断然不会给他躲避的机会,长剑之中运足了十成功力直逼夜绝尘的胸口,倘若被击中,必然是从前往后的贯穿而过。
千钧一发间,夜绝尘的身体诡异的化作一道道虚无飘渺的残影,有惊无险的避开了南荣昌手中长剑的攻击,却仍就是实实在在挨了南荣昌六七成力道的一拳。
喉间涌上腥甜,夜绝尘强行咽下,整个身体倒飞出去数十米之远,方才险险的稳住急退的脚步。
“夜绝尘,吃上本候一掌滋味不错吧。”南荣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无表情,神情冷凛的夜绝尘,突然觉得越发的烦躁,胸口似有一团挥之不去的郁气,让得他的脸色越发森冷而阴沉。
夜皇的七个儿子里面,他最看好的便是战王夜绝尘,然而夜绝尘越是优秀,他的心里就越发的不平衡,觉得上天待他不公。
历朝历代的皇帝,哪一个坐上皇位不是踏着数不清的森森白骨,哪一个的双手是没有染血干干净净的,既是如此,为何夜皇不但有那么几个儿子,还个个都聪明睿智,而他却是连后继香火之人都没有。
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他的确是视人命如草芥,从不将别人的生死放在眼里,可他自认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远不如皇室子弟争夺皇位时那般的血腥与残酷,但偏偏上天绝了他的子嗣。
随着时间的流逝,南荣昌的心理也越发变得偏激而极端,他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别人的身上,心里面有的就是满满的恨,满满的怨。
对夜绝尘,南荣昌是极其矛盾的,他多么希望自己有个儿子如他那般,可恨的是他没有。
于是,他的期盼变成了恨,最终变成了毁灭。
既然不是属于他的,那便毁了,谁也别想拥有。
“倒是本王小瞧了你。”犹如黑宝石般的眸子微眯成一条细缝,好看的剑眉轻蹙,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声冷如冰。
寒风猎猎,呼啸着来,呼啸着去。
鹅毛大雪扑簌簌的下着,不知疲倦的为大地披上一层又一层的雪衣,伯昌候府中炙热的大火凶猛的燃烧着,似要将天地万物都一同化为灰烬。
候府上空的气温变得温暖如春,府外的积雪悄然化融,化为一地的雪水,静静的流淌。
微眯的黑眸不动声色的扫视着退到伯昌候府外面的人,始终没有发现那抹熟悉的娇小身影,夜绝尘满心担忧的同时,还要分出心神时刻防备着南荣昌。
染儿,你究竟在哪里?
小东西,你可千万别吓我。
“能让战王殿下不小看,还真是本候的荣幸。”南荣昌是何等的聪明,又是何等的擅长揣度人心,他当然也是时刻都留意着伊心染的。
那个女人,是夜绝尘的软肋,却也是夜绝尘的逆麟,该怎么碰,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否则只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在他跟夜绝尘交手之后,伊心染便是一马当先的领人冲进了府中,轩辕思澈等人紧随其后,分别从其他几个侧门进入府内。张秀琴按照计划将整座候府化为一片火海,按理说伊心染身中其中,所受到的波及应该是首当其冲,最不容易逃出来的。
然而,南荣昌却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伊心染,实是她太不按牌理出牌,总是不经意间就打得别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却并不能肯定她已经葬身于火海,或许她此刻正藏身在某处,就等着给他致命的一击。
“废话少说,将你的真本事都拿出来,让本王仔细瞧瞧你配不配做本王的对手。”
自他十岁上战场,但凡是成为他敌人的人,都已然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这个在他眼皮子底下,隐藏了那么多年,隐藏得那么深的老狐狸,也该亲手了结在他的手中才是。
“看来战王殿下是不打算放本候一条生路了。”南荣昌面色一沉,他虽然语言挑衅夜绝尘,但他却没有想过要跟夜绝尘死斗下去,他不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眼看着数十年的谋划,顷刻间毁于一旦,他纵使满心不甘,但也没想要将自己的命留在这里。
他尚未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又怎甘心就此死在这里。他若死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战,他选择站出来跟夜绝尘交手,不过只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方便他的势力转移罢了。
“以你犯下的罪,死十回都不为过,你觉得本王会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
“你想活,那便踏着本王的身体过去。”
“本候还真不想死,所以只能选择踏着战王你的身体过去了。”南荣昌面色越发阴沉,眼神却是份外的清明,眸底神色复杂,也不知是在算计着些什么。
该死的。
想到他如今的处境,南荣昌不禁低咒一声,他有些后悔没有听南荣浅语的建议,否则他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的被动。
那天晚上在地下室之中,他的确是很赞赏南荣浅语的计划,也有心想要实施她的计划。可最终,他仍就固执的实行了自己最初的那个最初的那个计划,留下了那些线索。
结果,却将自己推入险境,陷入泥沼之中,无法脱身而出。
他做足了一切的准备,只等在伊心染生辰当天,再一次利用傀儡香控制夜皇,以及夜绝尘等人,以求达到他控制整个夜国局势的目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到夜绝尘动作那么迅速,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掌握了他这些年来犯事的所有证据,甚至出其不易的选择在伊心染生辰前一天晚上对他动手。
于是,一番策划布局之后,便有了现在的局面。
“本王的身体可不是那么好踏的,希望你能真的踏得过去。”实实在在挨了那一掌,让得夜绝尘受了些许内伤,索性这段时间他将自己的身体调养得极好,短暂的休息过后,伤势已然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无论如何,南荣昌必须拿下。
并且还得活捉。
“那便试试。”
“哼。”
袍角翻飞,两道身影再一次缠斗在一起,雄浑的内力震散出来的余波,不禁将百米以内的积雪都震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夜里听得格外的清楚。
身装银白色铠甲的战士在慌乱中,颇为狼狈的退出伯昌候府,如同一盘散沙。
待轩辕思澈等四人也退出来之后,各自调动整理一番之后,方才恢复来时的整齐与威严。
“该死的南荣昌,他真是太罔顾人命了。”夜悦辰骑坐在马背上,尚还显得稚嫩的俊脸上满是气愤,袖中的拳头握得‘咔咔’直响。
一个伯昌候府,里面的奴仆不会少于一两百人,若是再加上护院,少说也有近三百人。然而,说烧就烧了,可知将会有多少人被活活的烧死在里面。
他们带兵冲进候府,除了对付那些手拿兵器的护院以及南荣昌培养起来的暗卫之外,根本不会对奴才丫鬟下手。
即便是真要处理那些人,也自有国家的律法来惩处,他们不会随意取其性命。可是,一场人为的大火,直接就烧毁了数以百计的生命。
如此这般,不是视人命为草芥是什么。
“这场火是蓄意而为的,即便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也无法扑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将一切都烧为灰烬。”轩辕思澈曾经跟随夜绝尘上过战场,也从无数的尸体上踏过,双手染尽了鲜血,然而他却不曾亲眼目睹,熊熊大火吞噬人的生命。
火海之中,此起彼伏的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求救声、、、、然而他们只能听着,却是无能为力。
想救,亦是救不了。
“陌晨,这不是你的错,别想太多。”司徒落澜轻叹一口气,琉璃般的眼瞳里满是无奈。
他有想过,今晚他的身上会背负很多条人命,可他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亲手杀人与亲眼目睹人被活活的烧死,显然是后者带给他的冲击力更大,毕竟他是学医的,救人是天职。
虽然,他并不是什么人都救,也不曾自诩为救世主,却仍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残酷现实。
“我没事。”
伯昌候南荣昌一脉乃是南荣世家的旁支,虽然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脱离南荣世家,自成一脉,然而两家毕竟有着血缘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南荣陌晨跟南荣浅语是表兄妹,两人的父辈都非常的交好,在他们幼时两家的关系很是亲近,也时常往来。虽说南荣陌晨并不是很喜欢南荣浅语,但总归两人是表兄妹,多多少少有些情份。
更何况,幼时的他们常在一起玩耍,南荣浅语与夜绝尘结识,也与他脱不了关系。
一直以来,不管是南荣家主还是南荣陌晨,都自以为很了解南荣昌,可笑的是到了最后,他们才惊愕的发现,自作聪明的他们不过只是南荣昌眼里的一个笑话。
在夜绝尘掌握的那些情报里在,南荣世家的确与南荣昌没有勾结,但光是两家的关系,就让作为夜绝尘师兄的南荣陌晨觉得很是对不起他。
试想,元宵晚宴上,要是南荣昌的计谋得逞,将会是何等的恐怖局面。
“你们有没有看到皇嫂?”夜悦辰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南荣陌晨,并没有接过他们的话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他相信南荣陌晨的为人,更相信他与他家皇兄的师兄弟情谊。
“她不会有事的。”轩辕思澈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是从何而来,反正直觉告诉他,谁有事都不奇怪,就她不会有事。
夜悦辰翻了翻白眼,嘟囔道:“我当然知道皇嫂不会有事,只是问你们她会去哪里,又在干什么?”
最先发现情况不妙的就是伊心染,以她的身手要逃出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想知道的是,伊心染逃出来之后,又干什么去了。
天知道,就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他家皇兄才会挨了南荣昌一掌。
“九儿的心思太难猜,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反正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南荣陌晨双手环胸,好看的两条眉毛都拧成麻花状,嗓音低沉。
南荣昌心机深沉,在他没有达成所愿之前,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生命的,因此,他烧掉伯昌候府的目的就有待怀疑。
“他没道理只是烧了整座候府给咱们看,肯定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你们说南荣昌他究竟想干什么?”夜悦辰望着司徒落澜,他们说的他都知道,就不能说点儿他不知道的么。
啊,要是皇嫂在身边就好了,他也就不用问他们了。
“府里该烧的东西差不多都烧完了,咱们不能只是守在这里看,除了府中那些护院之外,跟在南荣昌身边的暗卫不过二十余个,他们是不可能困在府中等死的。”轩辕思澈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同时将其他三人都给点醒了。
里面烧着那么大的火,但凡是个人,就会有求生的意识,就会不顾一切的往外面,往安全的地方冲,可是他们守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愣是没有看到一个会武功的人从里面跑出来。
这说明了什么,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那些没有武功的奴才丫鬟,惨叫着很快死在火海之中,而那些有武功的暗卫必是训练有速的,并且是有组织有安排的都隐蔽了起来,并没有葬身于火海。
换句话说,伯昌候府里面有地下暗道,那些被隐藏起来的势力都躲进了暗道之中。
放火烧府,不过只是障眼法。
其真正的目的,是要保存实力。
如此便可推断出,隐藏在府中的势力,百分之百很是强大,否则南荣昌也不会想出这么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来。
“该死的,险些上了南荣昌的当。”南荣陌晨低咒一声,四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浮现出一丝庆幸。
还好,他们想到了。
轰!轰!轰!
三声巨响,震耳欲聋。
“怎么回事?”跨下的骏马莫不都是扬起前蹄,发出长长的嘶鸣,显然都是受了惊。
若非夜悦辰几人反应够快,及时安抚跨下的马儿,指不定得发生点儿马蹄事件。
顺着声响传来的方向,赫然可见天空中似升起朵朵蘑菇云,卷起铺天盖地的飞雪。
泥土,砂石,混着地面上的积雪,化作鸡蛋大小的雪疙瘩,落在哪里就砸出些许细小的坑洞。
“你们几个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些带兵过去,放下兵器的就抓起来,负隅顽抗的直接就地正法。”伊心染清冷的低喝声传来,惊出轩辕思澈等人一身的冷汗。
要是他们没眼花,可真是瞧见她从那蘑菇云里出来的。
那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地都炸出那么大的坑,实在是太可怕了些。
不敢想象,要是那东西炸在人的身上,是否还能留下一个全尸。
“皇嫂你、、、、、”
“你什么你,动作都快些,把那些从坑里跑出来的人都收拾干净,切莫留下漏网之鱼。”
“是。”四人对高一眼,各自带领一队人马夺袭过去。
啪!
伊心染手一松,披头散发的张秀琴就被她狠狠的扔到地上,“南荣昌,不想让你的女人死就束手就擒。”
“咳咳、、咳、、、”张秀琴手脚筋皆被伊心染所废,甚至连武功都被废尽,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她是没想到伊心染出手会那么狠。
以极其屈辱的姿势趴在地上,张秀琴吃力的仰着头望着半空中与夜绝尘交手,已经逐渐落入下风,开始节节败退的南荣昌,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她想要叫他小心一点,想要叫他快些离开,可她又怕南荣昌会因为她的喊声而分神,会被夜绝尘重伤。
她还想告诉他,他的计划被伊心染撞破,暗道中所有蓄积的势力即将全部覆灭,可她张了张嘴,终是无法说出口。
“夜绝尘,别再逗着他玩游戏了,他的人很快就会被肃清,你也快些速战速决,我困了。”
丫的,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捉人,她真是困得要死。
她进入伯昌候府之后,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而张秀琴也当着她的面扔出火折子,引燃了整座候府。
大火烧起来之后,伊心染并没有退出去,而是紧跟在张秀琴的身后,看着这个有些魔怔般的亲手杀掉南荣昌一个又一个的小妾,最后只剩下三个姨娘。
那三个姨娘都是会武的,并且功夫还不算太差,听她们之间的对话,伊心染知晓了她们都是南荣昌培养起来的暗卫,同时也能理解张秀琴为什么把她们留到最后。
因为,她很想慢慢的折磨她们三人至死。
虽然张秀琴想要慢慢的折磨死南荣昌的这三个姨娘,但显然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因此她也只能速战速决。让伊心染没有想到的是,张秀琴是个跟南荣昌一样深藏不露的主儿,修为很高深,身手也极为利落。
在亲眼目睹了张秀琴将三个姨娘分尸之后,伊心染出现在张秀琴的面前,旋即两人交手,打了起来。
她们从候府后院,打到前院,在漫天火海之中缠斗,伊心染承认,她的确是脑子不够用。既然她那般怨恨南荣昌纳那么的小妾,又为何执意处处护着南荣昌。
若非伊心染多留了几个心眼,还真就有可能被张秀琴困在火海里面出不去,她那是存了心要拉着伊心染同归于尽。
百招过后,张秀琴开始落入下风,伊心染趁势猛攻,终是将张秀琴给拿下,废了她的武功。随后,伊心染开始追踪另外一条线索,也就是那些躲在暗道中没有出来的暗卫。
那些暗卫,是南荣昌的资本,伊心染又怎能允许那些人逃离。
因此,凭着过人的耳力,伊心染费了那些心神才判断出那些人行迹,然后才有了那几声大爆炸。
她将暗道炸塌,让里面的人不得不冲出来,否则就只能死在里面。
前面是追兵,后面是火海,他们别无选择,就必然会冒然冲出来,宁可一战死得磊落,也莫要活埋中暗道之中。
“好,再给我一刻钟的时间。”看到伊心染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夜绝尘提起的心总算是落了地,看向南荣昌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之前,他处处留手,就是为了不掐断线索。
现如今,既然胜利已经握在他们的手中,那他也没必要再对南荣昌手下留情了。
不能活捉他,那便杀了他。
“反正你快点儿。”
伊心染冲着夜绝尘不耐烦的吼完,又低下头,皱着眉头看向张秀琴,冷声道:“为他如此,你值得吗?”
“人与人的命运是不一样的,妾身的命不如战王妃的好。”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别人与自己分享同一个丈夫,张秀琴是羡慕伊心染的。
如夜绝尘那样的男人,一心一意,全心全意的爱着她一个人,若水三千只取她一瓢饮。
羡慕是羡慕,但她知道,她永远也无法拥有。
她也好,她的女儿也罢,都不可能拥有如同伊心染一样的幸福。事实虽是如此,但她张秀琴无可救药的爱着南荣昌,哪怕是死也得护着他。
“愚蠢。”
“呵呵、、、、”张秀琴望着伊心染,痴痴的笑了。
若有来生,她愿嫁一个平平凡凡的男人,简简单单的相夫教子一生就好。
若有来生,她不愿再爱,只愿被爱。
噗——
鲜血包裹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珠子从张秀琴的嘴里,径直射向伊心染,“老爷快走,这是妾身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伴随着张秀琴声嘶力竭的喊声,伊心染本能的迅速往后倒退,本一招就能杀了南荣昌的夜绝尘闻声,却是猛的收了手,身体一个扭转不顾一切的扑向了伊心染。
他可以不杀南荣昌,但他不能让伊心染有危险。
“琴儿、、、、、”南荣昌一怔,瞪大双眼看到张秀琴望着他,整个人软软的倒下,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会死在夜绝尘的手中,看了眼飞扑向伊心染的夜绝尘,南荣昌咬了咬眼,终是头也不回的负伤离去。
他只有活着,才能报得,只有活着。
白色的珠子混在漫天的雪花之中,很难分得清楚什么是什么,伊心染怎么也没料到,她都废了张秀琴的手脚,外加她的武功,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招对付等着她。
“染儿。”
终于,在珠子快要靠近伊心染的时候,夜绝尘牢牢的将她护进了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防护墙,借力飞快的往旁边极速的闪躲。
半晌,白色的珠子爆炸开来,五十米范围内都泛起浓郁的白色烟雾,且雾中含有剧毒。
“别吸气。”
“我知道。”夜绝尘骇得脑门上满是冷汗,生怕她有个好歹,“染儿有没有事?”
“我没事。”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让南荣昌给跑了。”撇了撇小嘴,伊心染有些自责,她要不是如此大意,也不会着了张秀琴的道。
“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什么意思?”
“我在南荣昌的身上种了蛊,想找到他很容易。”夜绝尘本就没想要杀掉南荣昌,他若不主动逃跑,他也有意放他逃跑。
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的将南荣昌所有的势力连根拔起,不留下丝毫的隐患。
没成想,他是这样逃的,险些害了伊心染。
“原来如此。”
“二哥他们也该回来了,咱们去看看。”
“好。”
一个时辰之后,以夜绝尘为首,夜氏兄弟七人都聚积在太子府,总结他们今晚的行动。
东西南北四门,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各负责一门,不出意外的将南荣昌调集在那里隐藏的势力连根拔起,虽是各有死伤,总归是不负重望。
而那些自伯昌候府暗道中潜逃的暗卫,一部分人被轩辕思澈等人活捉,一部分被直接斩杀,收获也是颇丰。
太子府中,南荣浅语重伤逃脱,潜藏在府中的暗哨要么被杀,要么被捉拿,没有任何遗漏。
至此,元宵晚宴事件,暂时宣告落幕。
南荣昌与南荣浅语皆是重伤在逃,然,他们的羽翼却被折大半,想要再东山再起已难如上青天。
距离彻底将他们清除干净,剩下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太子皇兄先好生休息,咱们就先行回宫,父皇还等着咱们的好消息呢?”
“嗯,天都快亮了,你们快些回宫去吧。”夜修杰带着人赶到伯昌候府的时候,只看到已经化为灰烬的府邸,夜绝尘抱着伊心染站在一旁,战事已然结束。
简单的交谈之后,他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太子皇兄,明天可是我的生辰,你可不能缺席,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哟。”俏皮的眨了眨眼,伊心染语气满是威胁。
司徒落澜站出来,笑道:“九儿放心,明天我铁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太子。”
“好敢情好,小澜子的医术我是非常放心的。”
闻言,众人又是一番嘻笑,尤其很是回味伊心染喊的那声‘小澜子’。
“六皇弟妹放心,我一定不缺席。”夜修杰笑了笑,苍白的脸色倒是红润了些。
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失,这段时间,他失去了很多,却也得到了很多。
细算起来,他得到的,比失去的多。
而这些得到的,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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