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莫菲的话,刚夹起一块蜜汁肉的小琪,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她把肉放到面前的小碟里,停下了筷子。“我失恋了。”“是吗?”莫菲这才恍然大悟。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一周前——我们吵架了,他说我不够丰满,说我发育**,后来就离开了。”莫菲听到这,忙劝道:“小琪,是不是当时你们两个人都情绪激动?吵架时的话,也许不是真心话……”说到这,莫菲突然想起自己和安白吵架时,那些脱口而出的句子——难道,那不是真心话吗?——人在激动时,可能会更加接近真实的自己。
“可是,自从吵架之后,他再没有打过电话。”“那,你还爱他吗?”莫菲这一问,小琪低下了头,“我们认识半年多了,一直相处得不错。我——忘不了他!”“所以,你拼命吃这些油腻的东西,想长变得丰满些?”小琪点点头。
莫菲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一个男人要是喜欢你啊,就应该欣赏你,尊重你——而且,他会和你一起解决问题——他要是真心爱你,觉得你不够丰满,应该天天带你吃东坡肘子——你能不丰满吗?——要是他以此为借口离开,就说明他不够爱你。”
“是吗?——以前我们处得还不错,可是,他那天和她一个漂亮丰满的女同事一起吃饭,我就和他吵架,故意说了许多刺激他的话……”小琪说完,抬起头看着莫菲,眼睛里含着一丝不舍。
莫菲看她还对那个男孩有情,便接着说道:“要是这样,说不定,他也是一时情急才那么说的,也许,他只是想气你呢?——所以呢,你现在先不要伤心,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和你联系呢——我们先吃饭吧!——菜都凉了!”莫菲边说,边指了指她的筷子,小琪犹豫地拿起了筷子,慢慢地吃起来。
莫菲也不再说话,她夹起碟里的那块香菇,轻轻地放到嘴边,咬了一口。两个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饭,小琪突然想了什么,神秘地跟莫菲说:“莫菲,你知道吗?朱迪离婚了!”“是吗?”莫菲把筷子停在那里。
“听说他老公找了一个第三者,就和她离婚了。”听了这句话,莫菲的手抖了一下,心里一阵慌乱,她只好放下筷子。小琪并不有注意到莫菲的不安,她继续说道:“茱迪的脾气大,又有那种病,这一发作起来,谁能受得了?——她老公能没有外.遇吗?”
“哦……”莫菲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慌乱的内心,她拿起餐巾纸,轻轻擦了擦嘴。“莫菲,怎么了,看上去脸色苍白?”“是吗?——我是觉得茱迪很可怜……”小琪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那倒是——说到底啊,这些小第三者最可恶,仗着自己年轻貌美,抢别人的老公,也真够缺德的!”
小琪的话,又一次碰到了莫菲心头的那根刺,她心里一颤,只觉得胸口疼痛难忍。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拿起筷子,想挟一口菜,可是,对着满桌子的菜却吃不下去,最后,夹了一块蜜汁肉。她把蜜汁肉放在碟子里,粘粘的在碟里翻了一会儿,终于把它放到嘴里——可是,吃起来竟然有些淡淡的苦味……
“唉,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对了,莫菲,我们快开年会了,你可不能再缺席了,上次,18周年庆典的时候,我在会场等了你好久,结果茱迪说你请假了——太遗憾了!——那天,安总裁来到我们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动作简直太酷了——可惜你不在……”“哦,”莫菲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声。……
晚上,莫菲在家里又一次打开了电脑。她的心里憋着许多话想说,而且,她只想跟海蓝说。这些年以来,海蓝默默地听着她的故事,像一个精神引渡人,帮她解决了许多忧伤和难题,今天,她像往常一样,对他充满了依赖和期待。莫菲登录了“鱼婴”那个QQ号。刚打开,就传来“嘀嘀”的声音,她看到,是海蓝的头像在闪。
海蓝:昨天晚上喝醉了,没看到你的消息。
鱼婴:是吗?发生什么事了?
海蓝:没什么——只是有点伤感而已。
鱼婴:那为什么不和我聊聊天?
……
海蓝:当时你没在线,我就坐在办公室,开始喝酒,谁想,竟然喝多了。
鱼婴:是吗?
……
海蓝:我——有件事想说。
鱼婴:说吧。
海蓝:我——我想和你见个面,你,同意吗?
……
莫菲停下了手,对着屏幕,有些犹豫,她本来想跟海蓝倾诉,没想到他似乎也有烦心事,而且,他大概想当面跟她谈谈。这让莫菲有点为难,她宁可与他在这种虚拟的世界里交流,网络里充满了温馨和美好,可是,从网络走到现实,她还真有些害怕。
海蓝: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愿意?
莫菲看到他发送的这条消息,忽然觉得如果她拒绝,可能会伤害到他,这是她不愿意的。于是,她敲着键盘回了一条消息。
鱼婴:我也想见见你。
海蓝:明天晚上7点,骑士路,阿奇餐厅——我会穿一件灰西服,带一束蓝玫瑰。
鱼婴:嗯,好的——我穿白色毛衣,卡其色长裙,留长发。
……
和海蓝聊过天后,莫菲抱着泰迪熊怎么也不能安眠——那个陪她走过了7年的网友海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如果他们在现实世界里相见了,还能平静地交流吗?——他是一个医生,也许会像魏晨旭那样面色苍白,但不失风度,而且,还医术高超……莫菲这样想着,渐渐得睡着了。
第二天下班后,莫菲想到和海蓝的约会,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办公室,去拿了包,就朝外走。这时,敲门声响起,她打开门,小琪站在门外。“莫菲,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谁打电话了?”“我男朋友。”“是吗?——先过来吧,坐这。”
小琪跟着莫菲进了办公室。莫菲给她倒了杯水,“他怎么说?”“他说,那天是一时情急才那么说的,要我原谅他。”“噢,是这样——也许他的心里还爱着你呢。”“他约我一起吃饭,那我要不要答应他?”小琪期待地看着莫菲,“我觉得,你应该答应,给他一次机会。”“可是,我要是这就原谅他了,下次,他是不是还会一吵架就搞人身攻击,用那么难听的话刺激我?”……
就这样,莫菲和小琪谈了好久,两个人才离开了办公室。到了楼下,小琪去赴约了。莫菲看了看时间,天哪,已经快7点了,她焦急的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有一辆车过来,马上拦下来,去了阿奇餐厅。
等到了餐厅门口,她一看手机,已经7点20分了。她尽量平复了一下心里的紧张情绪,拿着包进了餐厅。
这是一家西餐厅,室内陈设高雅,灯光怡人。莫菲的眼睛寻找着,终于,在靠窗的5号桌那,她看到了一束蓝玫瑰,可是桌边没有人。
她慢慢地走过去,看到桌子上蓝玫瑰的旁边,有一只酒杯,里面还有留着一些红色的液体——看样子,海蓝大约在等她,也许临时有事走开了,莫菲这样想着就坐到了桌旁边。
莫菲看着对面那个位置,正是背对门口的位置,海蓝这样坐着等她,是不是心里有和她一样的不安?也许他的心里也很忐忑?……莫菲看着花,用手支起了腮,看着窗外,默默的等着。
那边,魏晨旭从洗手间出来,穿过走廊,进了大厅。他用期待的眼光看了一眼五号桌——红酒杯,蓝玫瑰,对面多了一个女孩,她穿着白色的毛衫,坐在那里,用白晳的手支着粉腮,安静地想着心事,微卷的长发不经意地垂到胸前,给她凭添了几分妩媚。
魏晨旭的心里忽然紧张起来,他摘下了眼镜,用手捏了捏攒竹穴,然后慢慢地戴上眼镜,再一次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儿——他清晰地看到坐在那里的女孩儿正是——莫——菲!
如果魏晨旭不是因为来得匆忙,那他就不会刚等了莫菲一会儿,就去了洗手间;如果莫菲没有因为小琪的来访而误了约会,那她一定会看到蓝玫瑰旁边的那个人;如果魏晨旭从洗手间出来直接去了5号台,如果莫菲不是在看窗外的灯火,如果……在这些如果里,他们的故事也许会有另外一个版本。
可是,现在,魏晨旭看到莫菲后,不自觉的退了几步,躲到了吧台后面——他等了7年的那个女孩儿竟然是莫菲!这个事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他的心开始抽搐。
接着,他像犯病的心脏病人那样,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疼痛一波一波的涌来,他几乎要倒下了。他扶着墙站了一会儿,步履艰难地上了二楼。“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有服务生过来问他,魏晨旭指了指雅间的门,“等人。”那个服务生带他进了一个房间,“XO。”服务生会意,悄悄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