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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那蒙汗药有用?”另外一个较为嘶哑的声音传来。『新.

“那是当然,我都这样对付好几个从宫里偷溜出来的妞了,保证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她是从宫里偷溜出来的?”

“嘿嘿,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只见一把匕从门缝中插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划着门闩,俄顷,一声脆响,门已打开。

进来两个蒙着脸的男人,店小二见屋里没人,不禁有些慌乱,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二人就被从后面丢过来的凳子砸破了脑袋,双双晕倒在地。

顾葭苇见了,顾不得还放在床头的荷包,连忙跑出了这家黑店。

大街上空荡荡的,顾葭苇甚至还能听到自己踏在青石板上的回音。她不断地往前方跑,直到筋疲力尽,停下来喘气。

还好那包子自己只吃了一口,难怪那么想睡觉,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看来那家店经常这样蹂躏从宫里出来的宫女,也是,丢失一个宫女,皇宫里的人不会大肆寻找,也不用担心对方父母会报官。

但是他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宫中的?

哎,天已经完全黑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顾葭苇抬头看着眼前的破庙,里面有点点火光,还是跟这位同病相怜的人借宿一晚吧,于是抬步向庙里走去。

进门只见大殿里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稻草,中央一个火堆,上头吊烧着一个破罐,里面的水显然已经开了,正欢快地冒着泡儿。

奇怪的是并不见半个人影。

顾葭苇无暇再去想那么多,直径在火堆旁找了个略为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蜷着身子,环抱住自己。

火堆里偶尔传来柴火爆裂的声音,丝丝火星子飞溅,正在她出神的空档,一个清脆却饱含怒火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你是谁?”

顾葭苇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手里提着几个稍微破旧的碗,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眸子大而有神,只是被人侵略领地的怒火和稍微的恐惧让他的面目有点狰狞。

她连忙笑道:“小弟弟你别误会,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看见这里有亮光,就跟着进来了。”

少年放下碗,背对着顾葭苇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马上走。”

顾葭苇笑容僵在脸上,他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面对墨一样的夜色,她又退步了。这身无分文伸手不见五指的,让她去哪里?

于是回头讨好道:“兄弟,你就让我住今天一晚上吧?行么?”

少年背影僵了僵,没有吭声,拿碗在罐里舀了一碗水,放在唇边小口小口地边吹着气边喝着。

气氛有些尴尬,顾葭苇不以为然,就当做是他同意了。于是在门旁的稻草堆上拾了一捆稻草,放在火堆旁整齐地铺好,也就当时暂时的床了,这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生活还真是,寒碜。

撇撇嘴,她脱掉鞋子躺好,还好是春末夏初的天气,夜晚不算太凉,就着火堆也能撑过去一晚。

只见那少年从架子上拿下罐子放好,起身往离得较远的稻草堆里走去。明明旁边就有个草铺,还要隔得那么远,明摆着不想和顾葭苇有太多的牵扯,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此刻也一定是一脸的不屑和不耐烦。

没事,被一个明天就永别的小屁孩讨厌,还不能影响她顾大侠的心情,这样想着,便不再与周公抵抗,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明,顾葭苇就被冻醒来了。她坐起身,浑身打了个颤儿,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丝丝余灰,外面隐约下了点小雨,难怪有点冷。

她穿好鞋,见不远处的少年缩成一团,想到他还是个孩子,便拾起身下还带有自己余温的稻草,轻轻地覆盖在他身上,小声说了句:“再见,少年。”起身往外走去。

还是回皇宫比较好啊,外面连个住的地方都要看一个小鬼的脸色,实在憋屈。就算在宫门口撒泼闹到皇帝那里,她也一定要回去!

下定决心,她站在破庙门口回望了一眼,大步往皇宫方向走去。

离宫门口大概还有五百米左右,她看到前方有两个眼熟的背影,正鬼鬼祟祟地躲着,时不时四下张望。定睛一看,天啊,其中一个竟是昨天那个店小二!难道,他在这里是为了抓自己?

顾葭苇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只见另外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说道:“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个怎样的妞了,竟然这么辣!”说完还淫笑了两声。

店小二摸摸肩膀受伤的地方,忿声道:“我已经让兄弟们守死了皇宫每个门,只要她一出现,立马就会被抓!敢打伤老子,这一次,老子一定要让她在我身下求饶!”

“行行行,到时候一定让你先来。”

“……”

顾葭苇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慢慢往后退,直到转角看不见那二人的踪影,才敢大口喘气,片刻不停地往回跑。

哦买噶的,司马晔的司马晔,你天子脚下就有人如此猖狂,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还好我聪明啊!

她拼命地跑着,比任何一次体育百米测试都要快。飞进破庙,直直地躺下,大口大口呼气,什么剧烈运动之后不能坐躺,管不着了。

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她转头一看,那少年竟然还蜷缩在那里,身上铺着她走时盖上去的稻草,丝毫未动。

不是吧,睡个觉还这么听话,动都不动?

这几天皇宫是回不去了,几乎无处可去,还不得叨扰他?

想到这里,她爬了起来,阳光已经穿破了云层露脸了,她走到他旁边推了推他,“喂,醒醒……”。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手臂的皮肤烫得吓人,手心覆盖上他的额头,天,烧了!

大概是昨晚离火堆太远的缘故,着了凉。

顾葭苇拂开他脸上的头,拍拍他的脸颊。“喂,小弟弟,醒醒,你烧了。”

少年眼睛紧闭着,皱起眉头,像是做了噩梦,痛苦地喊着:“不要,不要——”

见他身子还有些抖,顾葭苇放下他,连忙跑到大殿面外寻找干一点的柴火。奈何早上的一场小雨把所有干柴都淋湿了。

她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庙中寻找着一切可燃的东西,终于在一个角落现几个较粗的木材,心下一喜,抱起木柴放在少年旁边架好,顺便还在周围堆满了被雨弄潮了的木柴。只是,去哪里找火呢?

昨天那火应该是那少年点的,他身上要带有火折子或是打火石才对。顾葭苇起身走到少年旁边,伸手探进他的衣衫里。

猝不及防,被少年一巴掌扇歪了头。

“不要,滚开,不要碰我……你滚开……”

她有些怔,随即猛地起身,“靠,我活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用力地扇过耳光,你赢了,我走!”

她像是赌气般踢散了架好的木头,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娘……娘……求求你不要把我卖给他啊……娘……”

顾葭苇停住了步子,微侧着头,少年的呢喃声还在继续。

“娘……你在哪……娘……”

哎,好吧,算她自认倒霉,谁叫昨晚自己占了他的地盘让他着凉的?她调转回头,抓住少年垂下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你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

不一会,少年便安静了下来,顾葭苇抽出被他死死握住的手,然后顺利地在他腰间找到了打火石,用些稻草做引点燃了木头,破庙内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

架好罐子,从外面的破水缸里舀来了一些水,放在罐子里头烧着。顾葭苇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先用沸水浸泡后,再沾了凉水敷在少年额头。

不一会儿她便觉得肚子有些饿,不过现下根本就没有食物,只得喝几口煮沸了的水,顺便还给少年喂了几碗。

整整一天,就在不停地给少年换额头上瞬间就变烫的布中度过了。

直到日落西山,顾葭苇觉着自己饿的都没知觉了,下意识地拿下少年额上的布准备浸湿,却惊喜的现他的额头不烫了。

兴奋地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再次确认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不亏姐姐这么勤快地给你换凉水啊,终于给我退下来了。

紧张的心情一放下,所有强迫屏蔽的感官就全部恢复过来。

“啊啊啊,好饿啊,晕了,先找个地方小解才是硬道理啊,憋死我了!”

她放下手中的布,拨弄了几下正在燃烧的木柴,便往大殿外蹿去,找了个地方解决生理需要后,胃里空空的感觉便更加强烈了。

慢悠悠地走回大殿,“哎,好饿啊!早知道昨晚就拿了枕头上的荷包再跑啊……”

走至殿中,才现少年已经醒了。

“哎,你终于醒啦?渴不渴?这边有水,我刚刚煮沸的……”

“我娘呢?”少年打断了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啥?”

“我说我娘呢?刚刚不是她一直在照顾我吗?”

顾葭苇吞吞口水,望着他那双迫切的眸子,咽下已到嘴边的话,转而笑道:“你娘啊,她……嗯,见你好了就先回去了,说是以后有时间就来看你……呵呵呵。”

少年垂下头,没有说话,不久便听到咕咕声音,他抬起头,顾葭苇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天没吃东西了,嘿嘿,有点饿。”

少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顾葭苇心里有点毛,才爬起来走向破庙供着的观音菩萨的神像后面。

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久少年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两个做干粮的大饼,递给了顾葭苇一个。

顾某人早是看的口水直流,这个时候,就算那拿她最讨厌的西红柿来,她也会一口咬下去!伸手接过饼,便在火堆旁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迫不及待地放在嘴边啃咬了起来。

少年也挨着她坐下,小口小口地吃着。顾葭苇不一会儿便把手中的食物啃食完毕,眸子一亮一亮地望着少年手中的饼。

他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半,递给她,没有经历过饥饿的人是不可能这样懂得珍惜食物的。

“谢谢!”她也不推辞,双手接过又是一阵狼啃。

吃完之后喝了一碗水,这才有了点饱腹的感觉,她满足地躺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怎么会一个人住这里呢?”

少年身子瞬间僵硬,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很傻的女人今天照顾了他一整天,还那么傻地骗他娘来过了。但是那些过去……他很怕她会像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不愿意说?那算了,不过你记住,我叫顾葭苇,以后就是你姐姐啦!”

见少年还是不说话,便当他是默认了,顾葭苇打了个呵欠,说了句“好累,弟弟,晚安了。”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就在她迷糊之际,一个小声却清脆的声音传到耳边,“晚安,姐姐。”

她嗫嚅着唇,想要回答,却被周公拉走,一会就没了意识。

***

皇宫,书房。

司马晔紧抿着唇,阴沉着脸,望着下跪着的李德海,不说话。

林晨再也坐不住,起身道:“皇上,三思。为了一个逃出宫的女官大动干戈,势必又会引起朝中混乱的。”

李德海的脸上闪过一丝凛冽的气息,这个林晨,有朝一日必定除之而后快!

“回皇上,顾司侍绝不是潜逃了,依老奴看,应该是在宫外遇上什么麻烦了。”

皇帝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在他脑海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不施粉黛的秀丽模样,灵动的双眸,简单的一支马尾衬托出的青春活力,真实善良又不娇柔做作。遇上麻烦?心不由得被提起,他喝道——

“来人。”

“微臣在。”李浩推开门走了进来,在李德海的身旁跪下。

“吩咐下去,加强京城这几天的巡逻管理,你带几个人去找找顾司侍。三天之内朕要见到她!”

“微臣遵旨,告退!”

李德海俯行了李,便和李浩一同出去了。

林晨叹口气转而又坐下,端起茶杯顺便捻起几块点心,丢进嘴巴里。细嚼慢咽之后,才掏出袖中的锦帕,细细地擦拭手指。漫不经心地道:“晔,你想好了?”

司马晔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殿前扶门笑看花,来年锦绣至何家?”

林晨微微一愣,继而低下头玩转手中的瓷杯,喃喃自语道:“呵,我的傻妹子。”

又是一个美妙的早晨,如果忽略正咕咕直响的肚子的话。

“亲,昨天的那个饼你还有没有啊?”顾葭苇趴在稻草上,双手撑起下巴,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忙碌着的少年。

“你等等,我先去喂喂小狐。”说着,拿起一些稻草上遗留的谷粒,向外走去。

原来他忙活了一早上,是在弄这个啊!

顾葭苇揉揉自己散乱的头,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小狐?难道是只狐狸?狐狸吃稻谷?

只见少年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破旧的笼子,笼子里面站着一只通身雪白的——

“鸽子?”

“嗯。”少年打开笼子,捉住鸽子放到自己手心,让它啄食食物。

顾葭苇好奇地凑上前去,忍不住摸了摸鸽子的羽毛,手心触摸到的,是顺滑柔软的感觉。只见它额前一撮羽毛颇像狐狸的尾巴缩小版,难怪取名小狐。

“你竟然还养着鸽子,哎——”她缩回手抚上自己的肚皮,“我都快饿死了。”

少年不疾不徐地等小狐啄食完毕,这才用力往天上一扔,给他放放风。昨天一天没出来游玩了,相信都憋住了。

顾葭苇右手平放于额前,眯着眼看着小狐越飞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好奇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驯养鸽子的?万一它不会来了怎么办?”

“不会,鸽子通人性,除非遇上阴雨天气,不然一定会回家。”少年的脸上显露出这个年龄所不应该有的沧桑,顾葭苇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你个小屁孩,装什么深沉啊!走啦,回去拿吃的给姐姐,吃完之后我们要想办法赚钱了。”

少年用力拂开顾葭苇的手,低着头不说话,率先走进大殿内。

顾葭苇耸耸肩,跟着走了进去。看来她要好好的开导他一番了,这么大的小破孩一个,整天闷着张脸,真是让人受不了。

狼吞虎咽用完自己那份后,顾葭苇又虎视眈眈地望着少年手中的食物。少年还是没有犹豫,撕下一半递给她。

顾葭苇突然就感觉心底有点潮湿,在这种食不果腹的潦倒日子下,他愿意把他唯一的食物分自己一半……

“好吧,我吃饱了,”顾葭苇站起身来,逼退泪意,俯身揉揉少年的头,“亲,我倒是忘记了你个十岁的小屁孩正在长身体,你留着自己吃吧。”

少年依旧皱眉拂开了她的手,“我不是什么亲,而且我今年十四岁了。”

“什么?”她一把拉起少年,比划着他的身高,“天啊,都十四了,才这么一点高?不行不行,以后不能每天都吃这种东西了,等我赚了钱,一定要让你吃最有营养的饭菜,男孩子不高点是娶不到媳妇的。”

少年心下微有些异样的感觉,没有说话。

“喏喏喏——还有这个性子,太孤僻了,以后要多说话,要不姐姐给你讲几个笑话?”

“你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要总拿年龄说事。”

“切——就算只大一天,那我还是比你大的,知道不?啊,对了,以后叫你小狸吧,怎么样?”

少年一怔,突然,破庙摇摇欲坠的前门被人一脚踢到在地,门口涌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看吧,我就知道她没躲在客栈,这娘们,终于让我给找着了。”那店小二咬牙切齿地盯着顾葭苇,带着一群五、六个人慢慢走向大殿内。

顾葭苇连忙抱住小狸的头,轻声道:“待会儿我与他们周旋的时候,你想办法脱身去外面叫官差,知道了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放心,姐姐一定没事的。”说完放开了小狸,面带笑容迎了上去,小狸侧着身子,不动声色地移向偏门。

店小二见这个女人丝毫没有畏惧,反而笑脸盈盈,不禁有些奇怪,莫不是,这里有什么埋伏?

他停下脚步,站在庭院之中,“兄弟们,上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捉过来!”

后面的五个狗腿子连忙上前箍住顾葭苇的手臂,带到店小二面前,促使她跪下。

顾葭苇见小狸已经从偏门跑了出去,便专心地应付面前这头狼,以求拖延时间。

店小二抬起她的下巴便是一巴掌,“小妞,这下嚣张不起来了?倒是跑得挺快的啊,你再跑,再跑啊!”

顾葭苇只觉得右脸颊火辣辣的,泪意顿时涌了上来,她强势逼回泪水,抬头笑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

小狸冲出破庙,只觉得一阵恍惚,他抬步往街上跑,心中却是百般挣扎。

真的要去官衙吗?虽然事情过去两年了,万一他们认出自己了怎么办?又要回到那种生活?想到此处,他硬生生停下脚步,像颗钉子订在那里,丝毫不动。

但要是不去,姐姐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姐姐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娘以外,对他最好的人了。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挣扎,须臾,他像是已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坚定地抬起步子继续往前走。

一个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拿出一张纸放在他面前,问道:“见过这个女子吗?”

那人,正是李浩。

李浩略施轻功带着小狸赶到破庙时,店小二正压在顾葭苇身上,一边淫笑咒骂着撕扯着她的衣服,旁边还站着几个叫好的人。

只见她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右脸红肿地厉害,丝凌乱,满脸的泪水。要不是那双眼睛,他几乎就要认不出她。

“住手——”李浩丢下小狸,猛地冲了过去一脚踢飞了店小二,扶起顾葭苇,拽下外衫包住她衣不遮体的身子,抱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没想到这个臭女人还有些硬台子。店小二揉着腰爬了起来,见来人身着皇宫侍卫装扮,连忙招呼着其余几人匆匆离去。哪知外头已有好几个大内侍卫等候,俄顷,便束手就擒。

顾葭苇用力地抓住李浩的脖子,浑身有些颤抖,靠,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不就是一个强奸未遂而已……可是那一秒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想起慕容家的少主来?那一张酷似赵顼的脸……

李浩见她不哭不闹不搭话,反而抖得更为厉害,脸色不由得更加阴沉。他抱起顾葭苇,大步向破庙外走去。

小狸连忙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竹哨,跟上前放入顾葭苇手中,“姐姐,它可以唤来小狐的。”

顾葭苇对着他扯出一个笑,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李浩不由得多看了小狸两眼,这才离去。

回到皇宫,直奔皇帝的寝殿,顾葭苇有些奇怪,“李浩,怎么不带我回繁星苑?”

“皇上说过一旦找到你,立刻带到他身边。”

顾葭苇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没再说话。

正和殿。

顾葭苇躺在贵妃榻上,身边站着皇帝和李浩,下还跪着一个李德海。

司马晔沉着脸,听完顾葭苇的叙述后,表情更是阴沉地让人不敢直视。

“你刚刚说什么?他们经常这样贩卖宫女到妓院?”

“如果我听到的没错的话……”

“李德海!”

“奴才在。”

“立刻唤来杜太医为顾司侍诊治,朕现在就要亲自去审问那些胆大包天的小毛贼!”司马晔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李浩上前握住顾葭苇的手道:“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我就去看你。”语毕便跟着皇帝走出寝宫。

李德海见皇帝走了出去后,起身死盯着顾葭苇,好一会儿,才唤道:“来人啊,皇上有旨,立刻去唤杜太医来。”

“奴才遵旨。”外面当班的小太监应了一句,转身离去。

李德海走到窗户旁边,不再看顾葭苇,这倒让她的心提了起来。难道他认为自己是故意不回来的?

“千岁,我……”

“你不必说了,是我没掌握好。”他微微叹口气,转过身来继续道:“现在你应该知道在万岁爷心中是有你地位的,将来要怎样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顾葭苇低下头,有些茫然。她承认,她是有对皇帝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感觉,但那只是因为他的相貌,现下遇见了和赵顼长的如此相像的他——她如何割舍得了?

李德海突然似阵风般猛地走到顾葭苇身边,抬起她的头捏住下巴塞进一颗药丸,然后迅闭拢。

顾葭苇只觉一阵清凉,有什么东西就随着唾液滑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捏着脖子,惊恐万分。

李德海收回手,掏出绢子慢斯条理地擦拭着每根手指头,“放心,不是毒药,对你身体没有害处。”

顾葭苇不相信,但是她知道此刻她的命就真的捏在李德海手中了,心下不禁有些怆然。不管如何,还是先顺着他的意,之后随机应变吧。

“李总管,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呵呵,不急,你先把身子调养好,稍后我会一一告诉你的。”

正说着,太医走了进来,与李德海寒颤几句,便走近顾葭苇提起她的手腕把脉。又细细查看了几处瘀伤。随后走至桌前龙飞凤舞几个大字,交予宫女之后起身告辞。

顾葭苇转头用看向窗外,等李德海走出后,才掀开盖在身上的褥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正和殿。

现在,她只想回家,就算只是暂时的家,也能给予几分温暖,而不是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大殿。

行至繁星苑门口,望着院子里头熟悉的各位女官,突然就有了泪意,虽然平时可能只是点头之交,却让人有种归宿感。她朱唇轻启,喃喃道:“我回来了……”

大家见她回来,却浑身是伤,免不了要盘问一二,随意找个借口敷衍后答应稍做休息给她们说书,这才送走了所有女子,得到了清净。

小颜她们三人不在,估计还在当班。

从箱子里拿出一些跌打药酒给自己擦药后,小心藏好小狸交予她的那只竹哨,便懒散地换上睡袍爬上了床。她很累,现在只想休息。

一觉无梦,醒来时已是傍晚。小颜正拿着一种药膏在为她涂抹,那药膏清澈淡绿,丝丝清凉沁入皮肤,一看就知道是珍品。

“小颜,这是什么?”

小颜没有搭言,仍然低着头。

小紫小莹也各自忙着手中的事,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事情大条了,这三个女人集体生气了。

迅地分析了一下事情的起末,可能是在怪自己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她们,还险些出事。顾葭苇眼珠转啊转,一条计谋就在心中形成。

她突然大叫一声,做柔弱状倒在小颜身上,虚弱道;“小颜,我突然觉得好无力……是不是有什么并症?”

小莹是个比较单纯的娃,一听她这么说立马倒戈相向,凑上前去,“小苇,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很痛苦……”

“姐姐,快去叫太医啊!”小莹显然已经被顾葭苇骗到,起身就往外面跑。小紫还来不及唤,只见小莹跪在门口,低下头道:“奴婢恭迎皇上。”

吓得其余二人也是就地跪下,“奴婢恭迎皇上。”

司马晔身着一袭淡紫色绣龙锦袍,紧抿着唇,抬步走了进来。

顾葭苇想要起身行礼,但又想起现下穿的可是改良后的睡袍啊!这露胳膊露腿的,难保不被人说她又勾引皇帝了。

这可怎么办啊!眼见他越来越近,没办法了,她扯起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只露出个小脑袋,跪在床上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司马晔见她这幅模样,脸上的阴云消散了些许,但却没有叫她起身,只得保持着这别扭的姿势跪着。

小颜等人连忙退了出去,顺带关好门。

“朕听说你不吃药就消失不见了,是何原因?”皇帝大人在离床不远的圆桌旁坐下,拿起腰间的凤颜玉,漫不经心地摩擦着,并不看她。

“我……奴婢见正和殿里空无一人,有些害怕,便跑了回来。”

“害怕?”他起身走至他身边,挑起她的下巴,“无视圣旨命令,你也会害怕?嗯?”听得宫人说她整整两天没回来他的心都把持不住了,到底是谁比较害怕?

眼见皇上靠近,她的心忍不住乱跳起来,眼中映的是一张脸,脑海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张冷艳俊逸,前世今生都思念着的脸。

“皇上,我们打个商量?”她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帝轻哼一声,放开了她的下巴,“说!”

“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吧,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出宫了……你看行不行?”

或许是过于关注眼前的男人,用来遮盖的被褥早已掉到一旁她都没有现,仍跪坐在床上,双眸清澈动人,里面盛满了渴望,眼巴巴地望着司马晔,楚楚动人。

皇帝见到她裸露在外的娇嫩肌肤,只觉得一团火凝聚在小腹,唇干舌燥,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了她!

“那就成为朕的宠妃!”顾不得那么多,他如饿狼捕食般眨眼间就掠取了眼前的女子,将其扑倒在床,单手把她的双手扣在头顶,双唇覆上她胸前丰盈之处。

顾葭苇大惊失色,下意识挣扎起来,“你怎么了?你放开我!”

奈何皇帝就像是一匹饥饿已久的狼,怎么肯放过到手的食物。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撕扯着身下女子身上的妨碍物。

顾葭苇用力挣扎,死咬住下唇,皇帝不悦地皱起眉,强健有力的腿压住了她不停乱动的双脚,伸出舌头在她身上****。

恶心……好恶心!

也顾不上他是皇帝了,断子绝孙是你司马家的事情!

顾葭苇用力扭腰侧身,膝盖猛地弯曲向他下身撞去,只见皇帝闷哼一句,脸色骤然大变,额前布满冷汗,松开了对她的束缚捂住下体蜷缩在一旁。

得到自由的顾葭苇连忙扯起掉落在地的被褥遮盖身体,退缩到另一个角落。

“对对对……对不起……”

皇帝没有说话,亦没有叫人进来,只是背对着顾葭苇,缩在那里不动。

顾葭苇咬住下唇,斟酌着说辞,“我……嗯,奴婢命贱,真的不适合做妃子,我……奴婢只希望做个普通的女官就很满足了。”

她想了想,继续道:“况且皇上,这样强迫得到一个人你就很有成就感吗?我并不爱你,你又何必强迫我呢?”

司马晔平复好呼吸,唤回理智,慢慢坐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下床穿好鞋,起身往外走。

至门口,突然停了下来,“终有一天,朕会让你爱上我。”

说完便打开门,离开了。

顾葭苇一怔,随后便觉得全身无力,瘫软在床上。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吗?还是只是个开始……

乃是半夜,一辆马车飞快地开往皇宫,停在宫门口。

月光被乌云遮住,车上下来一个人影,抬起手有节奏地敲了敲宫门,俄顷,紧闭的大门便徐徐打开,裂开一道能容一人进去的缝,那人影便闪了进去。

乌云散开,此二人正是司马晔与林晨。

一间四面都是石墙的密室中。

林晨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你被下药了?”

“嗯。”司马晔放下架子,及其轻松地靠在座椅里,“重点不在这里,而是——我一点都没觉自己被下了药,对方如何做到的,也毫无头绪。”

“她会有危险吗?”

“暂时不清楚,这才是我现在最担心的,真想把计划提前。”司马晔握紧拳头,还好她踢伤了自己,否则……一定会伤了她了。

“提前?让领头人物惊险逃脱,从此诱上个百千回也不出来,你每天心惊胆颤走每一步?”林晨接着讽刺道:“皇上大人,你不会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我们的整盘计划吧?”

司马晔握紧拳头,对着林晨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就因为朕是皇帝……”

林晨怒极反笑,擦掉嘴角的血丝,“就是因为你是皇帝,才要顾全大局。”

司马晔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颓废地坐回椅子里。再无言语。

清晨,小颜正为顾葭苇梳着髻,却现她总是心不在焉,于是故意下手重了几分,也不见她似平时那样哇哇大喊。

“小姐,你怎么了?”小颜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对于突然出现的暖气流,顾葭苇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她眨眨眼睛,“没什么,大概昨晚没睡好吧。”

“其实前天的话,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朝霞有来找过你,我说你出宫了暂时还没回来,她叫你去坤宁殿一趟。皇后为何三番五次找你,是不是你惹了她?”

顾葭苇垂下眼帘,她并不是那种单纯无害的小女孩,小颜这番话有多少真心,还是能够知道一二,她无法说服自己不怀疑。

“我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可能就惹皇后娘娘,小颜你多心了啦。好了,我去当班了,下午见。”语毕起身,如往常一般抓了几个点心做早餐,向另外两姐妹打声招呼后,出了门。

走在路上,迎着朝阳,心里却全是那位慕容公子的事情。

一下子生命中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长得那么像自己唯一爱过的人,真的很难自控。就算他不是赵顼,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古代人,那又如何?她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接近他,了解他……

“苇姐姐,你可回来了,这两天都不见你人,小青子有点担心。”猛地听见小青子的声音,她抬起头,这才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皇帝的寝宫前。

她勾起笑容,“姐姐我出宫玩了两天,不用担心的。”

“原来是出宫了,我自从进宫后就没有出去过呢!姐姐,能跟我说说宫外的事情么?”小青子听得她说出宫,表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看来这宫里向往自由的人也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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