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心(情qíng)低落了好几天,妈妈的(日rì)记里有很多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qíng),例如她几乎没说过一句斯内普的好话,总是在强调自己讨厌他,但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她有多喜欢斯内普。
他也不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什么意思。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他十分在意,那就是妈妈说她最后悔的事就是成为了食死徒。
他想到了妈妈和斯内普手臂上都有的那个黑魔标记,心(情qíng)不可避免地越发沉重起来。
妈妈感到了后悔,那教授呢?他也是食死徒?那他也后悔了吗?
头上忽地被轻轻敲了一下,西瑞尔连忙抬手捂脑袋,抱怨了起来,“干嘛啦。”
“你最近怎么老发呆。”布雷斯比他更不满。
“我哪有啦。”西瑞尔撇了撇嘴,并不想跟他纠结这种事。
“你明天要去对角巷?”
“是啊。”斯内普说先带他去拿到(日rì)记本里所说的那些东西,他已经被伏地魔盯上了,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还把这些东西放在(身shēn)上就太危险了。
倒是斯内普……
他是食死徒的话,那现在这算是背叛了伏地魔?处境会十分艰难危险吧?
“你知道食死徒吗?”
布雷斯愣了一下,“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这个是邪教什么的吗?进去还能退出吗?”西瑞尔异想天开地问。
布雷斯顿时哭笑不得,“你对食死徒一无所知。”
“是啊,所以才问你嘛!”西瑞尔突然想起来斯内普那天的调侃和布雷斯懵((逼bī)bī)的表(情qíng),淘气地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告诉我嘛布雷斯爸爸。”
“呜哇!”布雷斯被吓得发出了奇怪的口癖,(身shēn)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你们最近都中了奇怪的咒语吗,这么(爱ài)捉弄人!”
“你们?还有谁啊?”他明知故问。
布雷斯掐了下他的脸颊,“你还想不想听了。”
“想想想!”
“成为食死徒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这个(身shēn)份了。”布雷斯坐直了(身shēn)体,缓缓地说道,“每个食死徒的左臂上都被烙下了黑魔标记,只要有黑魔标记在他们就会受到伏地魔的传唤。”
西瑞尔张了张嘴,小声嘟囔了一句,“伏地魔小心眼吗。”
布雷斯笑了,“就算不小心眼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者。”
西瑞尔跟他胡搅蛮缠了一会,算是带过了这个话题,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惦记起了这个事,导致失眠了一整夜,在(床chuáng)上翻来覆去,闹得布雷斯也跟着他睡不着,第二天起来两人的黑眼圈浓得一闭上眼就像带了个墨镜。
“你们俩昨晚上打架了?”哈利神经大条地凑了上来,好奇地盯着他们的眼睛看,还不住地感叹,“下手(挺tǐng)重的。”
“那你也要来一拳吗?”布雷斯扯了个十分灿烂的假笑,“买一送一。”
哈利摸了摸鼻子果断地后退远离了他。
早饭后斯内普带着西瑞尔去了对角巷,黑芝麻跟在后面又是咬袍角又是扯人裤腿的硬要跟着去,两人只要迈出一步他就嗷呜嗷呜叫唤了起来,趴在地上叫得十分可怜,还用嘴拱着西瑞尔的小腿,闹得他心软的不行。
“带他去吧。”西瑞尔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斯内普。
“啧。”
斯内普一脸嫌弃不耐烦的表(情qíng),连甩个厌恶的眼神过去的*都没有,“你终于连智商也退化成一只狗了吗,真是恭喜了。”虽然话里话外都是挤兑,但一人一狗都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黑芝麻一改之前撒(娇jiāo)打滚的模样腾地蹿了起来,摇着尾巴颠到了斯内普旁边,一脸‘怎么还不走呀’的表(情qíng)。
“离我远点,我对蠢货过敏。”斯内普在他过来的时候就往旁边挪了几步,黑芝麻不甘心地又凑了过去,还没颠几步眼前就伸来了一只脚,“不想被踢你就别靠过来。”
黑芝麻委屈地嗷呜了一声,蹭到了西瑞尔旁边求安慰。
“没事的,教授真讨厌你的话你现在已经被踢飞啦。”西瑞尔很是苦恼地想了个理由安慰他。
“汪!”
斯内普抱着手臂冷眼旁观,还是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啧’。
一阵晕眩过后,两人一狗踏上了对角巷的地面。西瑞尔甩了甩脑袋,眼角余光瞥见斯内普的左手臂,心念一动,待到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抓住了那只手臂。
斯内普被吓了一跳,意识到(身shēn)边的人是西瑞尔才没做出过激的反应,他低了头却只看到了男孩头顶的发旋,和那只抓着自己手臂的手。
小男孩火气旺,手心烫得像块烙铁一般,紧紧贴着手臂,尽管隔着布料,斯内普还是觉得手臂的肌(肉ròu)仿佛在被炙烤着,他甚至都有了种标记在发烫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他有一瞬间感到了不适,他试着挣脱了一下,奈何小男孩抓得(挺tǐng)牢,他挣脱的意愿也并没有多么强烈,试了一次并没成功后他也就任由男孩抓着了。
“这个能去掉吗?”西瑞尔忽然扭头小小声地问。
虽然他没说具体,但是斯内普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他面不改色地缓步往前走着,语气平静,“你在担心什么。”
西瑞尔说不出来,只是抓着他手臂的手更紧了。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伸手把小男孩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撸了下来,然后紧紧攥进了自己的手掌中。
西瑞尔愣了一下,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沉稳的声音。
“别担心。”
平时只会说出冷嘲(热rè)讽的话的人在说出这简单的三个字时意外地让人安心。
黑芝麻睁着乌溜溜的圆眼睛,看看右边的斯内普,再看看左边的西瑞尔,最后视线停留在两人握住的手上,忽地汪了一声,颠颠地跟到了西瑞尔的左边,欢快地摇着尾巴,似乎十分快活。
两人一狗径直走向了古灵阁,在又一次经历了一遍过山车后,西瑞尔再次站在了那个曾经让他惊讶的宝库前。
他取出了钥匙递给妖精,打开了那扇厚重坚实的圆门。一阵烟雾从里面飘散出来,待到烟雾散去后,那些晃眼的金币宝物便展现在了眼前。
然而即便如此,西瑞尔也并不知道哪些是他们要找的东西。斯内普踢了踢一旁的黑芝麻,后者会意地溜了进去,在宝物堆里钻来钻去,来来回回把几样东西翻找了出来交给了斯内普。
金杯,戒指,冠冕和挂坠盒。
伏地魔七个魂器中的四个,任谁也没想到会在同一个人这里。
西瑞尔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妈妈说伏地魔不会放过她了。
东西顺利地带了回去,被斯内普交给了邓布利多,里德尔眯着眼睛盯着那四个魂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挂着的笑容总让人觉得他在不怀好意。
倒是邓布利多拍了拍西瑞尔的肩膀,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斯内普打断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带他去休息了。”
“……去吧。”
然而斯内普并没有让他回房间休息,而是带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
西瑞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乖坐在椅子上看他从(床chuáng)头柜里拿东西,等到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时,他终于坐不住了,惊呼道,“这是什么!”
斯内普手上捧着的赫然是一张画,一张年份已久的画。
没有装裱,泛黄的羊皮纸上仍然清晰地勾出了一个小女孩的模样。
让西瑞尔惊呼的原因是这个小女孩和麦伦有些相像。
“你母亲小的时候,随手画给我的。”斯内普盯着手上的羊皮纸,眉头轻蹙,似在回忆。
那时候在学院的女孩子之间流行起了赠送给相熟的人自己的自画像,麦伦也不例外,她原本就擅长画画,对此更是充满了无比的(热rè)(情qíng)。
那时他们经常搭档合作,虽然算不上熟悉,但也不那么陌生了,某天在自习室写作业的时候,麦伦顺手画了一张给了自己,他也没太在意就夹进了笔记里。
几年后整理笔记时发现了这张画,那时他们已经搭档很久十分熟悉了,便好好的放了起来,直到前些天听了西瑞尔说的话,他又特地回去找出了这个。
看着这张时隔已久的画风还很稚嫩的画,斯内普难得地竟生出了一个无奈的念头——
如果自己喜欢的人是她该多好。
“去休息吧。”他把画塞进西瑞尔的怀里,轻轻把还在发愣的男孩推出了门外,自己却站在原地发起了呆,视线不知落在何处,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手臂上的黑魔标记……
心里翻涌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情qíng)绪,或许可以称之为后悔。
但是后悔什么?
谁也不知道。
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