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小脸如此熟悉,容少廷冰晶般的指尖,抵住少女光洁的额头,沿着少女的脸部轮廓,轻轻滑动,一遍又一遍的描画着,最后停在她的唇上。
笑意绽放在男子璀璨的眸中。
她是他的,心心念念都是她。
少女鼻息沉沉,长长的睫毛覆在阖着的眼上,投下一弯阴影,丰润的红唇微微抿起,小眉毛时不时扬一下,即使在睡梦中,好像也有些不安稳。
容少廷俯头下去,柔软的唇轻轻覆在少女唇上,香甜如蜜,他忍不住用舌尖一遍又一遍的尝着美味的唇瓣……
等到他再抬起头,只见那丰润的红唇已泛起淡淡水光,娇艳如刚被露水滋润的花瓣,容少廷静静凝视了一会,压住继续采撷唇瓣的冲动,伸手搭在水千浔的脉门上。
他白天已经感觉到水千浔的功力比以前高了数倍不止,此时指尖上透出的一缕真气,已经沿着她的脉门进入经络,探查着她体内真气的运转情况。
她修炼《天心诀》的事情,虽然没有告诉他,但是他却早已经察觉,这门功法很适合她,他自然不会阻止,可是他此时用真气探查后,顿时觉得疑惑,她体内真气温润醇厚,流转间圆润如意,《天心诀》竟然已有大成。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居然能修炼到这种程度,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的变化,可是他用真气探察了一遍后,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隐患,显然功力陡增对她身体没有任何害处。
容少廷沉吟了一会,看着水千浔清丽娇憨的小脸,最终淡淡一笑,低低呢喃道:“小水儿,为什么不来找我……”
男子修长的手指灵巧之极,转眼间,那薄薄的人皮面具又被重新贴回到少女脸上,重新变成那个清秀少年。
“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我等你自己告诉我……”
水千浔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的疲累已经一扫而空,她打了个哈欠,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已是清晨时分,东面的天空霞光初现,鸟儿在树枝间鸣叫,草间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一派生机勃勃。
水千浔精神一振,正想起身,发现容少廷的长腿还压在自己的腿上,手还抓着她的手,面朝她侧身而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夜凉的缘故,她的小半个身体居然都蜷在他的怀里。
她被他搂着睡了一晚上!
他的脸就在她的头侧,眉目如画,清逸俊美,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香味,水千浔的脸突然开始发烫,她应该很讨厌和陌生男子这么亲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中却莫名的依恋这个怀抱。
不行不行,她一定是疯了。
“起来啦!”水千浔压下心里的异样感觉,用力甩开容少廷的手,手臂一撑,已经坐了起来。
容少廷感觉怀里一空,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眸中睡意朦胧,似乎还有点迷糊,定定看着水千浔,清雅的面容纯净无暇,在晨光里就像莲花上的露珠。
水千浔一怔,心脏陡然漏跳一拍,竟然有点不敢看他的目光,移开视线,推开他的长腿,一个翻身,就从树床上跳了下去:“我去弄点吃的。”
看着少女仿若落荒而逃的背影,容少廷的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笑意。
水千浔捧着一些野果回来的时候,心情已经恢复平静,看见容少廷也从树床上下来,盘坐在篝火边,旁边放着几个劈开的椰子。
野果配椰汁,就是两个人的早饭。
水千浔看了看容少廷的腿,她记得他昨晚说过,还需要二十四个时辰才能打通腿上经络,那就是要到明天晚上,他才能正常走路。
她面无表情的上前背起容少廷,刚走了几步,忽然又把他重新放回到地上。
“我刚才看过了,那些汴唐人没有找过来,先不走了,等你腿好了再走。”水千浔绷着小脸说道。
“你可以像昨天那样背我走。”某人说的理直气壮。
“你再罗嗦,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容少廷这次倒罕见的没有出言反击,只是眸中浮起一丝笑意。少女的语气明显透着些心虚,她心虚什么呢?
水千浔不想继续背着容少廷赶路,昨天逃命狂奔倒没什么感觉,刚才他伏在她的背上,紧实的胸膛抵着她的后背,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男子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肌肉中蕴藏的力度,心里莫名的慌乱。
不行,绝对不能背着他走了,等他腿好了再赶回军营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水千浔想尽量和容少廷保持距离,可是偏偏容少廷能把她猎来的山鸡野兔整治的花样百出,香味扑鼻,禁不住美味诱惑的水千浔,最终还是向容少廷妥协了,背着他继续赶路,走一个时辰,歇一个时辰。
容少廷并不赶时间,他只是很享受伏在她背上的感觉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这么停停歇歇中,吃吃喝喝中度过,除了不得不背着他外,水千浔觉得这一天下来,不像逃命,更像是野游。
晚上继续在树上歇息,水千浔本来也想学着容少廷的手法,给自己编个树床,不料控制不住力道,导致每次树枝都会被她折断,最终还是被容少廷拎到了他的树床上。
虽然在睡觉前她和容少廷保持了距离,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某人的怀里。
好在第三天早上,容少廷腿上的经络打通,可以自行走路,水千浔看着他站起身,走了两步,忍不住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背着他赶路了。
男子身形颀长,那一身月白色衣衫,两天下来,还是干净的像刚洗过一样,他立在树下,清逸挺拔,如一杆修竹。
水千浔移开目光:“你腿既然好了,那就轮到你去猎吃的了,吃完了再赶路,今天应该能绕出这片山谷。”
说完以后,水千浔就往溪水那边走去,准备趁容少廷不在洗洗脸。
不料没走多远,就听见衣袂破空声响起:“避开!”
水千浔一怔,扭头看见容少廷飞身而来,月白色的衣衫如一抹流云,瞬间到了眼前,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小腿上一痛。
与此同时,一缕劲风锋锐如刀,唰的贴着她的小腿滑过,一条通体漆黑,筷子长短粗细的毒蛇跌在地上,已经被劲风斩成了两截。
水千浔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想跳开,就觉得小腿突然变得麻木起来,立足不稳,往下跌去,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毒蛇咬了她,她自从解除了和楚璃的共情之体,也就没了百毒不侵的体质,而这条小蛇看上去不起眼,毒性却异常猛烈,不过瞬间,水千浔就觉得整条腿开始失去知觉。
容少廷此时已经撕下一截衣幅,牢牢扎在她的大腿上,随即撕拉一声,指风如刀,已经割开了她小腿上的裤子,露出小腿肚上的伤口。
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是触目惊心的两个小黑点,黑点周围的皮肤以肉眼肯见的速度肿起来,皮肤下面可以看看一层淡淡黑气正向四周蔓延。
容少廷指尖一划,在蛇牙印上划出个十字型,手指轻轻一抚,鲜血从伤口里流出来,血中夹杂着一丝一丝的黑色,看上去异常诡异。
可是水千浔却觉得腿上的麻木不但没有消退,反而又进一步蔓延的趋势,这是什么蛇,毒血都这么奇怪,而且不像寻常的毒蛇,只要等黑色的毒血流干净,血的颜色变成正常的红色,就没什么大碍了。
容少廷面色虽然平静,可是漆黑的眸里像是起了暴风雨,他忽然俯头下去,开始用嘴吮吸小腿肚上的伤口,吸一口毒血,吐出来,再继续吸一口。
水千浔怔怔看着容少廷,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感觉到自己小腿上的伤口被扎了起来,感觉自己被抱起,耳边风声呼呼。
容少廷抱着水千浔,袖子一卷,把那断成两截的小黑蛇收入袖中,往山谷外掠去,这蛇毒实在是太诡异,而且这蛇出现的时机也太凑巧,他不相信只是个意外,但是此时却无暇追查,只能赶紧带着水千浔离开这里,想法子给她解除残留的蛇毒。
刚绕出这一片山谷,容少廷就看见了漫山遍野的卫楚国士兵,不远处的山丘上,楚璃负手而立,天水之青色的衣衫在风中翻飞。
那些士兵本来正在拉网似的搜索着这一带,此时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影,顿时都有些惊愕。
容少廷没有理会他们,身形如冷电,冲着山丘方向的掠去。
那些士兵发一声喊,想要拦截他,却哪里拦的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冲向山丘。
楚璃在容少廷出现的瞬间,目光就落到了水千浔身上,他看见亲兵打扮的水千浔,躺在清雅的男子的怀里,四肢无力下垂,顿觉不妙,目光骤然冷厉,飞身掠起,冲了过来。
就在相距一尺远的时候,两个男子同时定住,视线相碰的瞬间,似有电闪雷鸣,却又一碰即收。
楚璃的目光落到水千浔身上,冷哼一声,伸手就要抱过她。
“我是容少廷,她中了极厉害的蛇毒,需要解毒的药。”
容少廷手一挥,那已经断成两截的小黑蛇被他扔到地上。楚璃一看小黑蛇,眸光愈发森冷:“走,立刻赶回军营!”
两个人都是绝世高手,全力以赴之下,数十里的距离,也不过花费了半个时辰,一进卫楚国大营,楚璃径直带着容少廷进了帅帐,把水千浔放在外帐的躺椅上。
“多谢容大人救了本王的亲兵,现在,容大人可以离开,先去歇息……”楚璃伸手把着水千浔的脉门,给她缓缓输入真气,似笑非笑的对容少廷说。
容少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指搭住水千浔另外一只手的脉门上,淡淡的说:“不必,我等她醒来。”
“不过是亲兵罢了,怎敢劳烦容大人。”楚璃空着的那只手往容少廷的方向轻轻一拂,看似漫不经心,可是本来如流水般柔软的衣袖,却瞬间鼓胀起来。
“不必客气,她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容少廷冷哼一声,手指虚点几下。
转眼间,两个人已经不动声色的过了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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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星期就放假了,小水儿和小恣恣,快点洞房花烛吧,某云都等不及要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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