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再次经过超市准备回到地面上,一抬头不由心中一动,站住了脚步,只见这些货架上基本都满着,不过只是一些礼品,普洱茶饼、铁观音等各种常见的茶叶,还有酒类,现在暂时没人碰,货量还很多。
这倒是提醒了他,这些东西在以后一定价值会疯长。还有其他生活用品,林余海不由四顾,手纸?
检查了一下包装,所有塑料包装的物品都可以直接收起来,酒类包装里的金属非常少,可以忽略不记,将茶叶和红酒白酒大量的收进空间,林余海又去找卷纸,把剩下的所有纸都装了起来。
厨具专卖店里的菜刀都不见了,手纸和食品一样也空了一个货架,可能都是超市里那些幸存者收集走了。
耳边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人声,林余海立刻关掉手电,站在黑暗中静静的听着。对方声音也压得很低,他从这里不可能听到对方的谈话,但有那么一两声猛地放大,好像对方两人在起了什么争执一般。
林余海只听到几句,说“不能上去”、“救援要知道我们在这”。想了想,不由心下了然,那孩子之前说他们都在一起,食品和生活用品又基本不在货架上,想必超市里的人已经在做准备商量着想要离开超市。只是救援……恐怕会让他们失望。
林余海悄悄的退了出去,走回马路上找到放着男孩的车,一开门却没想到,男孩已经满头大汗的晕倒在了车内。
“喂!”林余海登时看了看车里,他顶多走了十分钟,前座的窗户都开着,男孩躺在后座上,如果不发出声音根本没有任何危险,车内温度也不是很高,他怎么会晕倒?
“系统,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素质无法供给异能,消耗太大导致晕倒。”
看着对方好像难民一样的细胳膊细腿,林余海叹了口气,给男孩喂了几口水,重新背在背后,沿着地图指示的方向往市中心走。
林余海猜测的果然没错,感染者虽然不怕阳光,但在白天不喜欢出现阳光下,可能和温度有关,他能看到街边建筑的阴影里有扭动的身影,但感染者袭击人并不依靠视觉,所以他走在马路上目前还算安全。
除此之外,他也能感觉到很多窗户里向外窥视的目光。
末日刚刚开始,那些人应该还不缺食物,只是不敢到外面来。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林余海此时也会待在安全的室内,起码过半个月再出来。
太阳晒在身上,心里却一阵阵发凉。林余海时刻警惕着,终于等拐过一个街角,他猛的发现,这边的马路十分宽敞。
这个程度足以把车开出去,虽然不知道能开多久,不过即便开车绕路,也比这样走到市中心要快。
林余海首先询问系统男孩醒过来了没有,系统回答对方还在昏睡中,不由放下心来,附近有一处公园,植被茂盛,可以隔绝外部的视线,林余海走进公园,空气一下子变得凉爽,他不由更加的小心。
快速从空间里取出SUV,林余海先打开后座,把男孩放进了车里,刚关上车门,背后已经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伴随着低低的吼叫声。
林余海飞快上车,把包扔在副驾驶上,开车从公园草坪穿了出去。
结果证明在混乱中郊区是堵车最严重的地方,市内许多道路都可以通过,但越往市中心走,马路上的车辆也多了起来。
林余海停下车,从车窗探出头去,美术馆大厦离这里还有好几个街区,但车已经开不进去了。
“别过去。”
林余海回过头,男孩勉强自己坐了起来,他眼睛看着林余海之前打量的方向。
“太多了,我分不清哪些人还活着,在我看来,他们全都是……为什么到这里来?”他环顾着四周,脸色越来越苍白:“这附近……这附近已经被占满了。”
车停下的声音也吸引了不少丧尸,林余海看了看天色,再过一会天就要黑了。他还是离车远一点的好。
“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先呆一晚上。”
记住了车的位置,林余海在男孩的指引下,找到了不远处一个已经关闭的茶餐室,总共也不过三十平米,里面桌椅摆放的十分整齐,灰尘积了厚厚一层,好像在末日之前这里就已经没有人了。
林余海喘着气在门口听了听,外面原本在他打碎玻璃时瞬间喧闹起来的声音已经再次平息下来,害怕的缩在地面的男孩也睁眼透过墙体看着周围,慢慢放松了身体。
林余海用小沙发垫堵住了门上玻璃的破洞,装饰布都扯下来挡在了门和窗户上,等光线完全被遮挡起来,他这才靠着墙坐了下来。
“你流血了。”
林余海低头一看,绷带都错开了,要重新包扎一下。
两人都在黑暗中沉默着,半晌林余海再次问道:“现在还不告诉我你叫什么?这样很幼稚的知道吗?”
男孩要是不开腔,林余海还以为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只听对方过了好久道:“我叫公河。公共的公,河流的河。”说完又问:“你救我是因为……知道我有这种能力?”
林余海把手电对准墙面,让光亮只在一定范围内,从包里拿出纱布,顺便把欧拉放了出来,自己重新包扎了伤口,此时闻言点点头:“我只猜到你进化了,不知道你有这种能力。不过让你跟我在一起,是我今天做的最对的决定。”
公河沉默了,林余海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他的腿,不由想到,如果公河四肢健全,想必以他这个特殊的能力,可以发挥的热量更大。
摇头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现在自顾不暇,连创伤药剂都换不起,还是先考虑眼前的问题吧。
当天晚上林余海用固体酒精点上火,找出店里咖啡壶的炉架,架着饭盒煮了一些水,和公河吃了压缩饼干,还用餐厅里的杯子泡了两大杯奶粉。单另冲了一碗,把奶粉晾凉,加了两块小面包进去泡软了,林余海把碗放在欧拉的面前。
公河好像第一次见到狗那样,打从欧拉从包里跳出来就一直看着它,此时更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正埋头在碗里刷刷舔食的欧拉。
林余海默默的观察着公河,临睡前把他放在了拼在一起的小沙发上,自己盖着衣服在地上睡了。
听到地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公河睁开了眼,此时关了手电筒,房间里本应该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却不仅可以看到屋里的一切摆设,还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一直在不断的练习,现在已经可以分得清墙体和通道的区别了。
原本他以为奶奶去世的那一天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一天,但现在他明白了,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经历着可怕的一天——每一天。
是的,除了他。他从站不起来的时候开始,就再没有感觉到这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