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苏韫笙呆呆的问出声,眼泪都忘记了流。
既然他没死,那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她记得他们两分开时他是被五花大绑着,难不成他牛逼到越狱成功了?
“不信你摸摸我下巴,鬼是没有下巴的。”沈易臻朝她走进两步,来到她面前,微弯腰,视线与她平齐。
沈易臻的靠近带来了丝血腥味,苏韫笙拉下眼帘,心下有些恐惧,但还是忍住悚意颤抖的抬手,指尖揪上他微长的胡子,顺着胡子她摸到了他温热有棱角的下颚,她一怔,抬眸,本止住的眼泪顿时倾泻而下。
惊喜和不敢置信将她包围,她张嘴,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她又哭了,而且比刚刚哭得还要厉害,沈易臻头疼,狠心的话说不出来,只能抬手给她擦拭不停涌出泪意的眼角。
“行啦,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得娘不拉几的,丢人!”嘴上虽是嫌弃,但是动作却很积极的给她擦拭眼泪。
苏韫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于他的嫌弃她抛掷脑后,天皇老子来了都不阻止不了她哭。
她边哭边囫囵道:“你,你怎么现在才来?呜呜呜……我等你好久,他们欺负我……”
沈易臻给她擦拭眼泪的指尖一顿,目光认真凝视她哭惨的模样,心尖有些疼,又有些酸,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
“唉”
胸膛处传来一声叹息,他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大掌一下又一下的轻拍她后背安抚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
“呜……”
本低声抽泣的苏韫笙因为他这句话顿时痛哭出声,不再压抑自己。垂于腿侧的双手抬起抱住了沈易臻的腰间,脑袋埋于他的胸前是无忌惮的哭起来。
空悬没有安全感的心顿时找了落地点。
陷入无边恐惧又逼迫自己镇定下来的虚假一面顿时瓦解,第一次她意识到,沈易臻于她来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得多。
低低哭声从怀里传出,沈易臻无奈抱紧怀里的瘦小身影,面上露出许难得的为难之色。
苏韫笙啊苏韫笙,你可让我好生为难。
微暗的小屋里两人相拥,朦胧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在他们头顶的东西因为夜风而有几分摇荡,似在笑话他们。
半响后。
苏韫笙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眼泪也相应止住,但她还是将脑袋埋于沈易臻怀里迟迟不抬起,抱在沈易臻腰间的双手有几分尴尬,不知道是松开还是继续抱着。
有些懊悔自己的不理智,怎么就抱着沈易臻哭起来了?!
完蛋了,指不定沈易臻心里将她笑话成什么样了!
丢人,太丢人了!
她吸了吸鼻涕,埋在沈易臻怀里的脑袋移了点位置,刚刚她面上所靠的衣裳上有一片湿润,都是她的眼泪与鼻涕。
就在苏韫笙纠结该怎么大气从容的从沈易臻怀里抬起头,松开沈易臻的腰时,一滴液体自房梁滴落至她头顶,她感到寒凉。
沈易臻也哭了?
不对,除非地球毁灭。
屋顶漏水了?
她想起刚刚滴落在她肩膀上的液体也是像现在这一滴液体这么寒凉。
“怎么了?”见她有异色,沈易臻低头。
“屋顶漏水了。”
她松开沈易臻的腰,倒退一步,抬头欲朝头顶望去时,腰间突然一紧,她又被沈易臻抱回怀里,而且动作还有些急。
“唔”鼻尖砸在他胸口上,苏韫笙疼得眼睛都酸了,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干嘛啊你?”
抬头正要看他面上神情时,谁料他另外一只大掌扣在她后脑勺上,将她欲抬起的脑袋重新压回怀里。
“我有些冷,苏韫笙再让我抱抱。”
解释声自他喉间传出。
听了他的解释,苏韫笙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熏肉小屋里确实是挺冷的。
“还真是奇怪,熏肉小屋不应该是闷热的吗?怎么越往里面走就越冷,而且还是脑袋瓜顶冷。”有沈易臻在,苏韫笙才大着脑子猜测,想要抬头看头顶,却发现沈易臻的大掌扣得她后脑勺极紧,她只能作罢。
“那是你心里在作怪。”沈易臻轻笑出声,嘲笑她。
在苏韫笙看不到的角度,他面容上的冷意骇人。
他冰凉目光扫视头顶,月光透过屋顶的裂缝钻了进来,照清挂在房梁上被挖空肚子的尸体,在微弱夜风吹拂下,尸体垂下的四肢摇晃,似在与他打招呼。
密密麻麻一个屋顶都是,尤其是越往里面越多,而且有些还在滴着血。
难怪他总是在那帮沙贼身上闻到若有若无的尸臭和腥臭,眼前的这一幕总算是给他解惑了。
“才没有呢,你心里不作怪,你干嘛嫌冷的抱着我。”还不知道屋顶是何“盛况”的苏韫笙嘟囔。
“你管我!”沈易臻抱紧她没有松开,更没有让她往头顶上看。
他久经过沙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骇人,更别说苏韫笙这个胆子只有芝麻粒大的无脑。
“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咱们得赶紧转移藏身之地,刚刚的尖叫声怕是都引来沙贼了!”想起了正事,苏韫笙心下有些着急,在沈易臻怀里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拥抱。
“安分点,咱们先出去,一会我再跟你说现下是什么情况。”
单手将她脑袋扣怀里,半抱着她要走出去。
“你干嘛?!”苏韫笙被他抱得极为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权当他真的是很冷才这么做。“我的朋友还躺地上呢,就这样把她一个小姑娘丢下也太过分了吧!”
“麻烦!”沈易臻皱眉,嫌弃的吐出两个字,但还是半抱着苏韫笙转身回头,单手将晕厥在地的燕静姝单手抱起扛肩膀上。
见沈易臻动作粗野,苏韫笙心疼昏迷的燕静姝三秒钟,操心的沈易臻讲道:“你轻点,别磕到她了!”
“怎么,才认识她多久而已,你就这么心疼了。”沈易臻的语气有些酸的讲道,一手扛着燕静姝,一手将苏韫笙的脑袋扣怀里往屋外走去。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担心一会磕到她,她醒来又得闹腾了。她娇气得很,一闹腾就掉眼泪,可难哄了!”苏韫笙言不由衷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