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笙宁愿饿死也不要吃他手上的那坨暗绿色玩意!
可沈易臻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拿着手中的暗绿色玩意儿上了牛车逼近她。
“吃吧,吃了就不饿了。”他将手中的东西凑到她面前。
近距离的看着他手中暗绿色还带有些湿润的牛屎,苏韫笙只想当场断气去世!
她能闻到从沈易臻身上传来的牛屎味,尤其是他嘴里。
仔细一看,她还能看到他卡在牙缝里的暗绿色牛屎!
ouno!
她只想捂着双颊发出鸡尖叫,沈易臻在她心中并不是很高大的形象彻底坍塌成为一片废墟!
“来吧,别怕,尝尝看,吃第一口时,你想想这是你最爱的糕点,而不是牛屎,就不那么难以下咽了。”沈易臻极为温和的对她笑道,还很和蔼可亲的将手中的牛屎朝她嘴里塞去。
“不要!”
苏韫笙一声反抗的尖叫划破长空。
“哞——”被吓到的老牛也叫了一声,翘着尾巴继续拉着一坨又坨的暗绿色牛屎,整个空气中都漫着新鲜牛屎味,刚拉出的牛屎并不是很臭,居多的都是青草味。
沈易臻皱紧眉头,回头看了眼从梦中惊醒的人,觉得苏韫笙最近做噩梦的频率貌似有点高。
从噩梦中惊醒坐起来的苏韫笙满头大汗,双眸呆滞的对视上沈易臻投来的幽深目光,鼻尖都被牛屎味给包围。
“没事吧?又做恶梦了?”他伸手要给擦拭她额头的薄汗。
苏韫笙有些激动的躲开他伸过的手,自个抬手胡乱的擦着额头的汗水。
天爷,幸好只是噩梦而已!若是真的,她怕是真的不想活了,呜呜呜,吓死个人了!她怎么做了一个这么恶的噩梦,搞得现在她都不敢直视沈易臻了,一直视他,她就忍不住回顾噩梦中他笑露牙齿,牙齿缝里藏着暗绿牛屎的画面。
他的手摸了一个空,不知晓她又在闹什么边扭,他只能将水袋和一个小包裹往她身旁丢去。
“吃点东西,别饿死了!”他语气不是很好,有些气她这几日为了省点干粮死活不肯吃东西。
苏韫笙愣愣的看了眼身侧的东西后又抬头看了眼还在拉屎的老牛,直觉胃一缩,忍不住的将头伸出牛车“呕”的干呕了一声,肚子里空空的,吐出来的都黄水。
见她反应大都吐了,他误以为她闻不惯这牛屎味,手中的鞭子比往日还要狠厉抽了牛臀一把,本还在悠悠拉牛屎的老牛顿时疼得跑了起来,就连拉到一半的屎都憋了回去。
随着牛车走了一段距离,牛屎味终于淡了几分,呕个不停的苏韫笙总算是好多了。
拿过沈易臻丢在她身侧的包裹打开,里面放着几块她极爱吃的糕点,其中还有好几块暗绿色的绿豆糕!
好不容易才不呕的她又再次轰轰烈烈的呕了起来,这次呕得比刚刚还要剧烈了。
身后的呕吐声不停歇传来,沈易臻不得不停下牛车,正欲靠近她时,谁料呕吐得正认真的她突然抬手阻止他的靠近。
“不,不要过来!”苏韫笙趴在牛车边沿上虚脱的出声,她能闻到自个吐出来的黄水酸味。
沈易臻依她所言的顿住靠近她的举动,拿了另外一个水袋打开盖子递给她。“喝点水漱漱口。”
“没,没事!”苏韫笙吐得双眼都通红了,口腔内又干又发苦。
接过他递过来的水袋,她饮了一小口漱了一下口腔内的苦味才吐掉嘴里的那点水。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压压?”沈易臻给她提个建议。
想到吃东西,苏韫笙又反胃了,摆摆手,将装糕点的包裹放置于一边。“不,不用了,我歇会就成,你赶路吧,我没事。”
见她死活不让他靠近,沈易臻也不勉强,只能继续赶路,眼下生病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没大夫和没药材。
重新躺回被褥里的苏韫笙将脑袋狠狠埋进被子里,努力摆脱梦中的恶心画面和尽量忽略喉咙间的恶心感。
牛车兜兜的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韫笙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才坐起来,高阳逐渐西下,没了响午时的灼热。
“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停下来歇息一会?”问了声赶了一天牛车的沈易臻。
“你累了?”他回首看了眼面色已经不是那么苍白的她。
“没有。”苏韫笙摇头,她是觉得他需要休息了,都赶了一天的路了。
“那晚些。”沈易臻继续赶路,“你梦到什么了?”
苏韫笙推开身上的被褥坐到了沈易臻身旁,拿过水喝了一小口,听到身侧的他问话,她咽下含在嘴里的清水,许些无辜的看着他。
“你要听吗?”
“自然。”他颔首,想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反应到都吐了。
“确定要听?”她拧眉,再次确定一次的问他。有些担忧她说了之后,他会不会扭下她脖子?
“要讲就讲,磨叽什么?”他拿过一个小包裹递给她。
“是啥?”牛屎干?
她没接过他递过来的包裹,而是有几分警惕的盯着他手中鼓鼓的包裹,被今早的噩梦吓出心里阴影来了。
“你自己不会打开看。”他硬是将包裹塞她怀里。
苏韫笙心有余悸的打开包裹,当看到鼓鼓囊囊的小包裹里放的是牛肉干时,她吃惊的瞪大双眸。“牛肉干?!你怎么会有?”不是早就吃完了吗?
“藏放的,快吃吧,都让你别省吃。”他没好气。
她拿起一块牛肉干放在沈易臻手里后,才拿起一块丢自己嘴里有滋有味的嚼起来。
沈易臻垂眸看着手心的牛肉干,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
嚼了几口嘴里的牛肉干,苏韫笙很快就吞咽下去,很快又吃起了第二口,像个饿死鬼一样。见沈易臻还没开吃,她催促他。“你倒是快吃啊!”
“不急。”他握住手中的牛肉干,看向她。“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说吧。”
苏韫笙嚼牛肉干的动作慢了下来,“我,我……”
“你说,我听着。”他侧耳倾听。
“先跟你说好,我说了之后你可不要生气呀。”她先给他打个预防针,避免他生气揍她,毕竟他在她梦中的形象并不是很好。
“不生气。”听她这意思,似乎梦到了他不好的事。
“也不准打我。”她继续谈条件。
“向来都是你对我动手。”他凉凉的斜了她一眼。
回以他这句话的是她的一阵干笑,干笑过后她才告知她梦中一事。
“我梦到咱们都把食物吃完了还没到莱茴,然后你藏着吃的不肯给我,我让你宰了老牛你也不肯。”
“我藏吃的定然是你吃太多不知道节制所以我才藏了吃的,至于不肯宰了老牛,定然是有他因。”他辩解。
“确实是有他因。”她赞同他的话点头,“你可知道在我梦中的你藏了什么吗?你藏的那个东西都是你的食物,我逼你交出来的时候,你还很为难。”
听到这里他兴趣不是很大了,听她这话加上之前的铺垫,他猜测应不是什么好话,果不其然,只听见她讲道。
“你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坨牛屎,还对我笑了,我还看到你牙齿缝里沾到的暗绿色牛屎……”
“闭嘴!”他冷斥,阻止她接下来要讲的话,他就知道她下面要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被凶的苏韫笙缩了缩脖子,嘟囔。“是你硬要我说的,说了你又不高兴。”
“是个人都不会高兴。”他冷睥了她一眼,觉得自己的牛肉干喂了狗。
见他有些生气了,她靠在一边闲情逸致的嚼着嘴里的牛肉干。
“你看看,通过这简短的谈话可以看得出你这人脾气不怎么样。”
“是啊,没你脾气好,动不动就咋咋呼呼,跟个炮仗似的。”他反讽她。
“我会咋呼还不是被你的贱言贱语给气的。”她提高声调,试图仗着自己声音大而从气势上赢了他。
“得了吧,明明是你小肚鸡肠。”他掏掏耳朵,不以为然道。
天色渐渐暗下,燥热空气褪去,月儿高高挂起,牛车缓慢的走着。
“哼哼”苏韫笙以鼻哼声,“谁小气谁心知肚明。”
“你……”他侧首,张嘴正欲开口时,突感到杀机,能听到破碎空气中夹着的利箭声音,嘴里的声音截然而止,他面上一冷,松开了牛绳朝苏韫笙扑去。
突然被扑倒,苏韫笙瞪圆眸子,正欲问候他老母亲时,只见他抬起的手在她刚刚后脑勺的位置上抓住了一只锐利的箭羽,箭头锋利,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光泽。
苏韫笙面上一白,心口剧烈跳动了几下,如果没有沈易臻,她怕是被爆头了!
“没事,莫怕。”沈易臻的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脸颊安慰道,从她身上起来。面色许些难看和紧绷,他将手中的箭羽朝射出的方向狠狠掷去,让它朝原来的位置射回去。
“啊!”没多久远处便传来一道凄惨叫声。
天色暗下,一片漆黑,他们只能看见身旁的彼此。
“怎,怎么回事?”她牙齿打着颤,不安的问沈易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弓箭!这说明这地方有人,他们是快靠近莱茴了吗?
“应是沙贼。”他哑声,警惕扫量四周,像只蛰伏的恶狼。
“沙贼是什么?”躲在沈易臻身后的苏韫笙压低声音问他。
“一帮盗贼来的。”沈易臻漠然。
他话落,本漆黑的夜被一柄柄火把点亮,不知何时起,牛车周遭竟是被人包围了起来,将他们包围的便是一群穷凶恶徒。
一个个面露凶恶,手中多多少少都拿着一把锐利的武器,身上大大小小都有不少伤疤。
各个的戾气都重得很,单个拎出来手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人命。
横扫将牛车包围起来的沙贼,苏韫笙怂的缩成一团躲在沈易臻的身后,这帮人可比流民可怕多了。
他们也太倒霉过头了,前阵子才刚碰上流民,现在又碰上沙贼,这碰上的事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一出又一出的。
她悄咪咪的从沈易臻腋下的缝隙看着杵在牛车前带头的男人。
男人大致三十多岁这里,身型高大粗壮,手持一把颇重的狼牙棒,手臂上的肌肉块块分明粗壮,再搭配上他脸上横着的一道深色刀疤,更显他的暴戾。
多看一眼这种人,苏韫笙都觉得可怕得很,相对于苏韫笙的胆小,沈易臻可就镇定多了。
“兄弟,我们只为财,把钱财和你身后的小郎留下,我等便放你们一条生路。”粗壮男人身旁看起来戾气没那么冲的男子对沈易臻喊道。
“哦,真的?”沈易臻挑眉,若有所思的斜了眼躲在他身后的苏韫笙。
无辜躺中枪,再次被点名的苏韫笙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仰头看着看过来的沈易臻,汪汪的双眸里装满了眼泪。
“沈易臻,你别丢下我成么?”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没流下来。
孩子命苦的呀!
次次点名都有她,老天爷偏偏又不肯给她这个废材一点金手指。
“你自己算算看,一路走来总共都给我添了多少麻烦。”沈易臻剑眉逐渐合拢,嫌弃她的开口讲道。不仅仅嫌弃她给他带来了麻烦,还嫌弃她没用~
苏韫笙忿忿不平的抓着他的衣摆,“这些人又不是我招来的,再说了,他们指明要我,说明我长得讨喜。哥哥~”她一下又一下的摇着他的衣摆,撒娇。“你不会真的要将我交出去吧,把我交出去,你就没小弟了!”
她见识过沈易臻有多厉害,她相信他可以对付得了这帮穷凶恶徒,余光大致的扫了一遍人头,她惊骇的发现,这帮沙贼怕是有百八十个,她又有些动摇沈易臻能打赢这帮人的可能。
沈易臻被她的娇声哄得耳根子都红了,斥了她一声。“再不闭嘴,我就把你踢下去!”
苏韫笙咬唇,闭嘴了。
一干众沙贼被两人无视,带头的刀疤男人笑了,对他身旁的男子道:“军师,看来你的以礼相待人家并不受见啊!”
“就是啊军师,咱们直接上就成了,哥几个好久没听见过声音这么娇嫩的小郎儿了!”
“滚粗子,老三你肖想什么呢,这小郎定然是要给大当家的,大当家腻了都轮到你头上!”
“……”
“……”
污言秽语落入沈易臻的耳中,他半敛下眼帘,嘴角勾起了一个似笑容的弧度,手心有些发痒,捻了捻手中含有倒刺的鞭子。
而苏韫笙这边听了这帮沙贼的污话,被恶心得快要吐了,对燕国人更是不喜上一分,觉得燕国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变态来的!